看到這篇讓我感慨萬千,導致在2018地球最後的夜晚,自我回顧碎碎唸。
今年,分享了自己的房間、公司開了一間,就差卵子還沒凍它個一些些。
這篇【地球最後的夜晚】製片紀錄文,喚醒我若浪漫立業,會如何被生活抽鞭。
外人看起來導演天生才華洋溢、順風順水、風風光光的背面,也是有吃不完的鱉。但最珍貴的是在孤獨中依然堅持信念;萬念俱灰時貴人相助重新點燃火焰。
(我天!“堅持”跟“信念”這種字眼……?難道廢柴我臉書被盜用了?)
明知道人生就是一盒便當,不可能只吃雞腿啊。一吃到廉價的冷凍三色豆還是會白眼翻到天邊。喜歡的、討厭的都必須要一起買單。嘖!討M~
(狗屎運如我的人生的便當大概是一個500元那種等級了吧,真的不能再嫌再抱怨~)
無論如何還是必須再努力多一些。
今年,在庸庸碌碌迴旋打轉中,有些變動,其實也不知道是壞是好。
從來不求最好(也做不到啦),但願在所有的學習裡“樂來樂好”。
小船航向未知的大海,總會偶有顛簸,甚至遇到大風大浪迷失方向的時候。
沒立過大志大業的我,只想以“樂”為本,讓“樂”成為小船的錨。
音樂使我快樂;快樂的我使音樂好;我的音樂使人快樂。
真是看似簡單卻不容易的期許。(突然覺得雄心壯志…………3秒而已)
今年,離開了一些人,一些人離開了我,無論如何,依然滿心感謝。
更謝謝不知道哪來勇氣陪同上船的伙伴們,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其實誤上了一艘時時動念想退休的賊船。(大家都很有能力,就算翻船也不怕他們失業啦!<推卸責任!>)
還要謝謝【地球最後的夜晚】《墨綠的夜》,讓我更確定地球是圓的,一切是緣也是業,其實無需趕盡殺絕,即使地球只剩最後一夜;就算人生就要翻篇。
很可惜這部電影目前無法在台灣上片,但真的很喜歡畢贛,把潮濕又難耐的現實生活用鏡頭幻化得如此唯美,如夢似乎幻。
大概就是人生如夢吧。(粵語歌:人生如夢,夢裡不分西東~唱起來吧!)
無論甘苦總會醒來,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廢話這麼多,不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謝謝2018,
我們2019見!
#能好好看完本文跟轉貼文的人請容我給您一個吻
#不敢相信我竟然掏心掏肺跟你們說這些
#要去準備跨年表演了
#我愛你們
#再請多多指教
#新年快樂
#墨綠的夜 給您好眠一整夜
https://youtu.be/-wte_c_lpns
「再這麼超下去,蕩麥活不過今年了啊,我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了,全部都在這了。」製片單佐龍說。
畢贛突然聲嘶力竭起來:「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公司可以不要,家也不回,我他媽的只要拍完這部電影!」
《地球最後的夜晚》的製片,在明天中國上映之前,寫了這篇文回憶這一年,地球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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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至暗時刻
三年前,北京朝陽大悅城的金鼎軒,我們第一次見面。那頓飯,沒有談太多電影。他搶著買單,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那天的他,已經沒有錢請朋友吃飯了,但他需要錢做完一部電影。「我好像遇到了一個『天才』」回到住處,我朝最親近的一個微信群裡丟了一條信息。我與畢贛,就這樣認識了。
開 局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昨晚的飯局興奮地給投資人娓娓道來。沒過半天,公司決定入資他剛完成初剪的電影,便是日後將要名揚業界的處女作《路邊野餐》。
他是個愛請朋友吃飯,其實又根本沒幾個錢的人,所以偶爾也問上帝借錢。我們帶著《路邊野餐》在瑞士盧卡諾影展做全球首映,他就帶上我天天往賭場跑,我不懂玩,就替他看管護照,手裏攥著現金,從那時起,就好像一個管錢的制片人。頒獎前夜,我們贏下好多瑞士法郎,光顧了當地最貴的牛排館子。隔天,他拿下了人生第一座國際大獎。三個月後,畢贛又以最年輕導演的姿勢,奪得第52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不到兩周,擒獲法國南特三大洲電影節最佳影片。
《路邊野餐》還沒上映,《地球最後的夜晚》就在一段梗概中徐徐展開。迫不及待地讀完畢贛發來的千字大綱,飛天遁地、自由生猛。2016年7月15日,《路邊野餐》公映。創下一個體面的藝術片票房成績,650萬。這年生日,我收到畢贛送我的禮物——地球儀檯燈。他說:「佐龍,這就算是我們地球項目的正式開端了。做這個項目需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才會有自己的節奏。」一切似乎都撞上了中國電影最對的時間。平時根本不懂社交的我,找到了杭州工作時留下的唯一線索 —— 華策影視。透過朋友遞交了一份稚嫩的商業計劃書。不到一個月,華策決定戰略投資畢贛,我們給這家尚未出生的公司取名「蕩麥影業」,借自畢贛電影裏最為重要的一個地域空間,選址在上海。公司營業執照核發當天,恰逢《路邊野餐》國內下映。這更直接意味著,從今天起,一切責任都由「蕩麥」自負了。
項目開發過程一片坦途:哪怕身在上海,投資人還是紛至沓來;畢贛有了更穩定的劇本寫作環境,時而也去找文學顧問大春哥(張大春)過過招。我們先後去台北找到鴻其(李鴻其)和張姐(張艾嘉)面述最初的故事,去長白山探班覺哥(黃覺)定下「羅紘武」,最後又去香港當面邀約湯湯(湯唯)出演電影裏的「萬綺雯」,合作一一促成,疏無遺漏。
此刻的蕩麥就像意氣風發的少年。記得有天,一位老朋友來訪公司,他正面臨轉型,問起我來:「佐龍,做這個項目,你們有被人拒絕過嗎?」我回憶了半晌:「好像真的從未嘗過被拒的滋味。」
開機前一個月,我飛赴坎城,在那裡和歐洲最一流的國際銷售公司Wild Bunch簽下合約,隨後,《銀幕》(ScreenDaily)雜誌高調發布了《地球最後的夜晚》即將開機的新聞。然而,神壇並不為蕩麥,更不為畢贛而設。之後遭遇的一切,今天想來,如夢一場,也不禁感激那些即將排山倒海般襲來的「至暗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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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機
2017年6月15日上午9點,凱里暴雨,開機儀式潦草收場。下午放晴,美術場景到最後都沒達到要求,但是協調好的開機時間已到。平時不甘妥協的畢贛,嘗試著硬拍下去,但最終還是過不了自己那關,於是我們決定停機。
我們知道,做出的這個決定,將觸發一個多米諾式的災難系統,影響面廣闊而縱深,但沒想到會一直持續到今天。現在回想起來,作為製片人,預算設計不合理,製片籌備不充分,是最關鍵的問題。
停機一天直接經濟損失數十萬,兩個毫無工業經驗的導演和製片,瞬間被擊倒⋯⋯。我近乎狼狽地逃回上海,準備第一時間向投資人闡明戰況。深夜見到電影的主投方華策影業的傅斌星總,我磕絆顫巍地講完情況,她卻一直勸我吃小龍蝦。我又試著給其他幾家投資方電話通報,大家接到我的電話,都覺得我在開玩笑,怎麼可能開機第一天就停機呢。
回到劇組,一片肅殺。
為了盡快交出場景,我們不得不從外地調配和從本地招募近百名臨時工人,加班加點開工幹活,貴州山高路險,又遇上雨季,原材料運輸更是難上加難;平均年齡只有20多歲的導演組成員,被迫集體抵抗著毫無準備的壓力,他們每天陪著畢贛改劇本、覆景、會議,夜夜無眠;雪上加霜的是,中途我們還調換了一次製片主任。幾乎全部製片關聯部門,從現場製片到生活製片,再到場務、司機,甚至廚房,走得一個不剩。本就入不敷出的劇組,愈加人心惶惶。
製作預算開始滑向極不可知的方向。和畢贛商量後,我們給投資人們主動表態,先砍光蕩麥影業所有承製費,再砍光導演和製片人的全部片酬;又召集導演組開會,把大家本就極低的工資又砍掉一半;很多部門主創也都主動提出停機期間薪資減半。
一切,都看似正在裡入不可逆轉的漩渦中⋯⋯這些狀況,也都在一點點占據畢贛的心頭,侵蝕著他真正能夠用於創作的時間。有天,我跑去找已經一週沒有戲拍的鴻其(飾演白貓),小哥見我神情凝重,想用新學的幾招,試圖幫我鎮靜。
一條微信跳出來,是畢贛發來的:「我到盡頭了。」我問他:「你在哪裏?」他沒有回我。
告別鴻其,當我出現在導演組辦公室,剪輯師亞楠、導演助理孫濤等等,大家異常無助地圍坐一旁,空氣凝固起來。我跑去推開房門,他熟睡中。絕望地靠倒在客廳的沙發,我給作為監製的華策影業萬娟總打電話,遠在北京的她,也只能聽我們拼湊著分析戰報,掛掉電話,大家陷入了無法決策的深淵。
被吵醒的畢贛走出來,也坐到沙發上。我說:「再這麼超下去,蕩麥活不過今年了啊,我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了,全部都在這了。」他突然聲嘶力竭起來:「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公司可以不要,家也不回,我他媽的只要拍完這部電影!」我也朝他喊:「那我去借錢,賣公司,好了吧!」我摔門而去。
走在淩晨兩三點鐘的凱里街頭,我開始懷疑,這還是《路邊野餐》裏的凱里嗎?我自責崩潰,又毫無應對之法,我很清楚,他最需要保護的東西,開始遭遇威脅,平日裡久不會憤怒的人,今夜,竟也對我咆哮起來。
幾天後,打起膽子,又去了一次導演組。一臉起床氣的畢贛,正縮在沙發上用iPad看電影。我感到一絲光明,還好,至少他還沒倒下。2017月7月10日,劇組終於艱難地覆工了。
我在劇組房間的床頭貼著一張「消場表」,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早上起來,可以用筆劃掉一場戲。然而這樣幸福的時刻,總是極少出現。一度有段時間,不僅沒消場,反而很多場還在不斷被加回來。進度永遠徘徊不前,確實令人無法忍受。經紀人不得不發飆:「麻煩你回去問問畢贛導演,他到底是在拍他的場景,還是在拍他的演員?!不如我們不演了,你們就拍拍那些景好了。」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經紀人們一一請到剪輯房來看看素材。當我和藝人統籌張文斌,膽戰心驚地陪伴「白貓」經紀人蕾姐(張蕾)閱讀完這些素材,她久未出聲,猶豫而又不得不擁抱起我們,「我終於知道你們這一群人,在這崩潰的一個月裡,都拍到了什麼。」
拍拍停停,凱里的雨季真正來臨,泥石流時常光顧。
8月中旬,我接到了演員方面發出的《敬告信》,被告知時間不多了,我們都不敢去告訴畢贛。原計劃9月殺青,然而此時,不僅長鏡頭遲遲未能進入籌備,連前半部分的戲,都才只拍了一半而已。創作的壓力和現實的崩塌,平行打擊著這位眾望所歸的導演。他和演員們一樣,都是連日摸黑出工的疲態,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已經拍不出好東西了,而劇組又像一台巨大的機器,無法停下。
他偷偷告訴剪輯師亞楠,好想立刻買張票一走了之,而另一邊的我們,仍然將他看作打不倒的天才少年,一味地認為,大家分頭安慰一下吧,安慰好了,他就能拍了。演員們的既定檔期走到了盡頭,隨著湯湯和覺哥的離組,劇組不得不再次宣布停機。演員們走了,不知道是否還會回來,以及何時才能回來。
長時間的消耗,連我們的主創也快沒有時間了。一個巨大的難題又一次擺到了決策小組面前,劇組是原地修整,還是就此解散?一個致命又無解的命題,選擇繼續,長鏡頭籌備工作一籌莫展,選擇解散,這部電影它真的還能重啟嗎?苦笑,決策小組以近似抓鱉的方式,鬼使神差般決定繼續拍下去。
9月的香港,迎來了八號風球,飛機沖上去都要被打下來。我和萬總飛赴香港,求見張姐,希望她能在10月份再給我們幾天拍攝長鏡頭。在香港半島酒店大堂,張姐嚴厲地教訓了我倆:「萬娟,還有佐龍,不是我不幫你們、不幫畢贛,但請你們記住,地球不是永遠圍繞你們轉的。我把整個9月份挪出來給你們,你們浪費了,今天我不能因為你們,而去擠占我允諾給別人的時間,這是不公正的。」我不敢看張姐,悶頭吃東西,萬總還在努力地解釋著。快結束,張姐開口:「10月份,我只有兩場演出之間的4天休息時間。」我們連連點頭,我望向萬總,淚水已經在她眼眶打轉。
已經幾夜沒睡的我倆,害怕回到劇組,在等待颱風退去的片刻安寧裡,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香港街頭亂逛。有些恍惚,前一天還在凱里恐懼地面臨無解的決策。我對萬總說:「好想狠狠睡一覺,醒來,我們電影就殺青了。」低頭看手機,來自莊姐(張姐的合作夥伴)的消息:「老實說,我其實很不想你們來見她,她身體太累了,但我根本就知道,她最後一定會答應你們的,我希望你們真的保護好她,好嗎?」少頃,她又寫來:
「難得逃來香港就當放空,好好休息。」
10月,第一次長鏡頭的實拍,由於籌備時間太過匆忙,每一條都失敗了。只有最後一條,大家憑著必勝的信念苦撐,算是勉強走了下來。然而「殺青」那一刻,大家都面無表情,沒人敢高興一下,張姐對著我們默默嘀咕:「都拍完了,還一個個都悶悶不樂的。」放棄個人假期又挪開檔期的湯湯,在劇組過完了今年的生日。為了好歹有個交待,我們硬逼著設計做了一款海報,取名「忽然殺青」。
殺青宴那夜,大家去KTV唱歌,從來不會唱歌的畢贛,和萬總抱頭痛哭,借著酒勁的他哭出聲來:「你們都看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天才,我現在連一部電影都拍不完。」眾人不語,唯有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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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啟
劇組解散後,誰都不知道,這是臨時解散,還是再也沒有了。離開劇組那天,我跑上樓去找剪輯師亞楠,想看看最後拍到的那條長鏡頭是什麼模樣,就好像明知道是個畸形兒,你偏要看看它是否依舊動人。
回到上海,我搭地鐵跑到外灘,用盡全身力氣透了一口氣,我快忘了上海是什麼樣了。我給畢贛發去微信:「所幸,公司還活著。要重拍嗎?」他沒有回我,我更不敢追問。我只能向他太太打聽情況,小雲回覆我,畢贛回家以後語言表達能力都變得很差,經常一句簡單的話都沒法說清楚。
執行製片往公司搬回兩個大鐵箱,我打開,摔出一摞財務報表,數字從0001編到了3080,有點晃神,大概人生花錢最多的一個夏天,就這樣過去了。
回到上海的日子裡,我在朋友的幫助下,開始服用舍曲林片,一種用來抵抗憂鬱症的常規藥物。每到深夜,總要與黑暗和深淵做起無窮無盡的鬥爭。而我,也並不知道,尚潛伏在凱里的他們,是否安好。那一段時間,我頻繁出現在萬總家中,我們把劇組的賬目,翻來倒去算了幾遍,沒有可能了,真的沒可能了,除非放棄長鏡頭的3D轉製,但畢贛一定不會答應。
一次次拍攝失敗,很難再向演員們開口要時間了。“假殺青”過去一個多月,很怕當面溝通的我,硬著頭皮給湯湯經紀人章哥寫了封長郵件,起名〈蕩麥陳情表〉,鼓足勇氣落筆哭諫,盼望再度湊齊所有演員。
實際情況是,湯湯進了下一個電視劇組,1000多場戲,90%都是她的,整個組600個工作人員,明年9月份之前,不會有任何時間了;覺哥幾乎把他2017年整年的時間都托付給了地球劇組,現在也不得不去一個電視劇組上班,經紀人陳思為了幫我們協調時間,一次次近乎「冒犯」地奔走在公司領導和對方劇組之間;更要命的是,攝影指導董勁松和美術指導劉強,也接到下一個電影劇組的通知,需要馬上進組。沒有資金、沒有演員、沒有主創。電影從夏天開機,拍過了秋天,熬來了初冬。
我們跑來北京,直面投資人。結束一天工作的傅總,陪著畢贛商量對策直至天明,她允諾去想辦法爭取演員能回來,資金上也讓畢贛別太擔心,先安心籌備。與此同時,我隨身藏著一份60分鐘的素材集錦,分頭拿去給經紀人們、各家投資方們,一次次地放片、解釋、承諾、央求。
正處谷底,我接到了兩個電話,一個來自出品方之一太合娛樂,那頭說:「錢總特別理解你們所有的困難,我們不僅認可超支,而且還要雙倍認繳地球的投資。」接完這個電話,我幾乎從床上滾落,激動地通知畢贛;另一個電話來自出品方亭東影業的聯合制片人張冠仁,「韓寒說他同樣作為一個新導演,特別理解畢贛在拍攝第一部真正意義長片時,面臨的壓力和處境,我們一定會支持到底的。」
甚至我們電影的男主角黃覺,還自己出面為畢贛尋找資金,他的兩位老友張歆藝袁弘夫婦,二話沒說,認下了電影的部分投資,很快把投資款一次性打到了劇組賬戶;黃曉明與經紀人郭亭婷,更是在劇組最困難的時候,將支持我們的現金連夜打到劇組。在兩位監製萬總和沈總的努力下,又吸引到多家行業公司和基金的進入,希望幫我們共度難關。
籌備間隙,畢贛去台北參加金馬新導演論壇。我們知道張姐就在台北,但不敢去見她,傍晚,我忽然接到金馬工作人員的電話,那頭急促地講:「佐龍,你快帶畢贛過來,張姐在等你們。」
見到張姐,她就問畢贛:「沒拍成吧?打算怎麼辦呢?」停頓了一會,她說:「我1月有時間。」原本已經打算妥協的畢贛回應:「張姐,不然我把劇本改改,你也不要那麼辛苦地跑來跑去了。」張姐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畢贛,怎麼連你也開始不堅定了。」這一句話改變了畢贛的狀態。
我們透過法國制片人查爾斯,把《少女離家記》(Mustang)的攝影指導David請到貴州,擔任第二次長鏡頭重啟的攝影指導;在經紀人陳思的力促下,也硬把覺哥從電視劇組給協調了出來;還剩湯湯了,怎麼辦,束手無策。如果她從電視劇組離開,整組人都要停工,這個損失,恐怕比我們組還要大更多。
我每隔一天就會進山看看籌備情況。每次進山,都能見到場務組的小胖,他極少言語,不是在守山洞口,就是在守山腰的路障,長鏡頭一開機,整個山谷都要封死,小胖哥總是服從安排,通宵達旦地值守崗位,聽野風呼嘯。到了冬天,貴州最怕遇到凍雨天氣,連空氣都是凝固的,進山的公路一度無法使用,稍不留神,車子就會栽下山谷;那段時間,又遇到南方暴雪,重新租賃的攝影和燈光器材在運來貴州的路上被大雪給堵住了,嚴重影響了技術測試的進度。
製片主任黃魚大叔每天見到我,都追在後面重覆地說:「領導,我負責任地建議啊,你和監製們商量下,趕緊叫停吧,現在停,還能節約下點錢來,我們完全沒有拍成功的條件啊,現在不停,就再也沒有補拍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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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青
畢贛的長鏡頭劇本終於定稿,劇本扉頁赫然寫著〈編劇:先驅者10號〉。劇本改了,就連廚房幫工的阿姨都被導演組選中,要在長鏡頭中演唱《墨綠的夜》。
就在我們計劃開機前的兩天,湯湯的時間終於在經紀人和對方劇組的支持下,被近乎不可能地協調了下來,她進組了!天降奇蹟的是,連貴州的天氣都返暖整整三度,凍雨天氣驟然消失,山河天地都被動容,長鏡頭拍攝的天氣條件具備了!張姐到達丹寨的當天,連酒店都沒進去,就跑到了現場排練。
經過多次排練,我們將整條長鏡頭的拍攝時間,嚴格控制到60分鐘左右。如若一條失敗,需要重啟拍攝,算上技術準備、體力恢覆和道具覆原,至少還需要2個小時,因而從入夜拍至黎明,一天最多只有三條機會,而這三條裡,其實只有黎明的那條,才是畢贛內心最最想要的。
畢贛來到演員化妝室,張姐帶頭表態:「導演,拍啊,今晚我們拍它三條好不好?」畢贛說:「怕你們身體吃不消」,張姐再答:「我沒問題,我們來這就是來給你拍戲的。」一旁的湯湯也昂然點頭,覺哥更是早就豁出一切了。倒數第二天的三條拍攝,盡數失敗了,是的,全部失敗。熟悉的肅殺氣氛,立刻縈繞回我們身邊,如惡魔纏身。我們只得在四面漏風的露台上,徹夜地等待,祈求神跡出現。
最後一天,湯湯經紀人章哥直接把行李拉到了現場,按照默認的契約,他們將再給我們最後一個通宵的時間,如若再拍不成,我們就必須毫發未損地將湯湯護送回電視劇組,從此再無覆拍的機會,借來的時間,到了歸還的時刻。
入夜時分,第一條開機,再次失敗。絕望。
製片組在漏風的露台上,擺上了一台70吋大電視,大家像看直播一樣一條條過素材,尋找每一個問題點,似乎一切都在逼近勝利,但機會就只剩黎明前的一點點了。在冷風中坐立不安的我們,不知道等了多久多久,終於遠方傳來「保住一條」的信號,所有人都在放肆地吶喊、歡呼、宣泄,終於,保住一條!我和萬總互相擁抱安慰!最後一條,也是畢贛以及大家心目中,最希望達成的,還剩最後一次機會的,珍貴的黎明條。
三位攝影師在三個地點等待接力,從山洞出來,穿過山路,跟隨男主角下索道,繞過台球廳,航拍飛天,降落,此時,多次排練的馬匹受到驚嚇,失去控制,將蘋果灑落一地,而攝影師則平穩應對,記錄下上帝的恩賜,接著來到劉老師和黃老師合作創造的爛漫的舞台廣場,旋轉房子的機關順利開啟,羅紘武與萬綺雯在短暫的夜晚擁吻,鏡頭遊移到煙花,再一擡頭,天將將亮,完美的黎明條。
執行導演在那高呼,我們殺青了!《地球最後的夜晚》殺青了!
像夢一場,怎敢相信。我看了看手機,記錄下心碎的時刻,2018年2月9日清晨7點。
終於殺青的湯湯,卻久久不肯離去,她徘徊在羅紘武和萬綺雯剛剛度過短暫夜晚的「旋轉房間」裏,泣不成聲。而經紀人章哥,則拖著通宵了幾夜的疲憊,爬到制高點,想為劇組記錄下此刻永恒的長鏡頭場景。在眾人的勸慰下,湯湯才搭上車,去往機場搭機返回下一個劇組。臨走前,他小聲對畢贛講:「導演,其實,我已經問劇組多請了兩天假,假如今天還是沒成功的話,我會一直陪你們,直到完成。」
一路歡歌回到劇組駐地,廚房阿姨問我明天幾點出工,我說殺青了,都下班吧,阿姨說:「真的嗎?我連過年用的食材了都買好啦,我以為就要這樣拍下去了。」
製片組用最後僅剩的一點經費,給劇組辦了一場體面的終極殺青宴。推杯換盞間,我見到平時寡言的場務小胖居然酒醉,他壯起膽子,跑來和畢贛擁抱告別,畢贛就說:「我希望拍下部戲的時候,你還能來幫我們。」
離組那天,恰逢小年夜,我和大家擠在一輛金杯車坐去高鐵站,司機師傅開得飛快,大家終於沒能在劇組過這個年。同車的場務小哥很是健談,到站,我問他接下去幹嘛,他滿懷期待地說,過完年要去一個電視劇組幹活,那邊比這個組賺錢多了,我又問他哪年的,他說96年的。道別的時候,他送我進站,隨口問起:「哥,那你在劇組是做什麼的呀?」我一時語塞,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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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 城
故事寫到這裏,看似所有的至暗時刻都被我們一一破解。3月初,我們一致決定趕坎城選片。做完這個決定,巨大的壓力又被重新導向畢贛,他需要最晚在3月底拿出一個能過關的版本,用於坎城選片委員會看片。
那段時間,沒人敢去問進度怎麼樣,直到有幾天淩晨,我總在睡夢中被循環的音樂驚醒——後來才知那是林強為我們電影所做的配樂 —— 那時我便知道,每夜孤坐客廳的他,開動了⋯⋯他總算交上作業,4月1日淩晨,大家擠在一間小影廳裡試片,那是我們第一次聽見它的心跳,放映結束,猛一轉頭,我的同事們早已個個淚流滿面。
凌晨5點,我揣上剛剛制作完成還帶著機器溫熱的硬盤,踏上了法航班機。接下去的半個月,我獨自帶著還沒有完成配音、也沒有3D效果的初剪,在巴黎度過了緊張顛簸的送片時間,苦苦等待一個結果。傍晚,我走在巴黎老舊的地鐵站裡,不由地開始飆淚,心想整個團隊傾盡所有,命都不要,誓死完成了這部作品,今天我把它送到了可能會最早懂它的地方,我真的不想空手而歸,我想給大家一個交待。
出了地鐵站,我看到北京給我發來的微信:「佐龍,明天回來吧,去不去坎城,不重要。」
第二天,2018年4月12日巴黎時間11點,坎城新聞發布會,影展總監福茂宣布《地球最後的夜晚》入選第71屆坎城影展「一種注目」單元。使命完成,返身回國。決定接受「電影節之王」的邀約,並非易事,這將是一個承諾。我們需要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完成一個最佳的剪輯版本,還要完成一系列龐雜的技術工作⋯⋯畢贛和一眾後期制作主創,幾乎整整三周不眠不休,接力工作。
5月8日坎城開幕當天,我們還沒交上片。畢贛還要和我們一起去和投資方開宣發會,車上,我抱怨趕不上坎城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他把累積了太久的憤怒宣泄而出:「煩煩煩,你有什麼好煩的,我現在連電影都剪不出來!你還想怎麼樣!」
我忍住同樣的憤懣,看向窗外,手機提醒收到新郵件,焦慮地順手點開:「他媽的坎城都要罵娘了!請你們立刻馬上完成這部電影,安全護送到坎城!”」法國合作方把我臭罵了一頓。如果我們趕不上,這將是一次嚴重的事故,而我更清楚的是,過不了他自己這一關,電影是萬萬送不出去的。所有人的命運,他變成了唯一的解鈴人。
後期工作走到最後第二步,大家已經精疲力竭。畢贛和調色師唐強在工作棚裏劇烈地爭執起來,他希望唐強能休息一會繼續工作,不要無效勞動,唐強暴怒,「我哪還有時間休息!我再休息,你們就都別想帶拷貝去坎城了!」「那我就不去了,我不要去什麼的他媽的坎城,我需要你拿出最好的質量來!」熟悉的咆哮聲再起。
為了將隨時有可能輸出完成的拷貝以最快速度送至坎城,我們縝密地制定了一個代號為「葫蘆娃」的方案,每隔兩到三個小時左右,將一名工作人員送上去往法國的飛機,把所有人的出行時間平均分布到最後的兩天時間內。
5月12日傍晚,第一顆放映拷貝送達坎城,正要送往電影節的路上,我卻被通知,這顆拷貝製作失誤,無法使用。終極崩潰。
5月14日下午2點,畢贛終於自己帶著重新輸出的第二顆拷貝,昏昏沈沈地抵達尼斯機場;5月15日淩晨2點,大家前往德布西廳進行技術測試,QC通過。
上午11點,《地球最後的夜晚》在坎城舉行媒體場首映。放映結束,我回到公寓房間,看到孫濤正在吃力地用谷歌翻譯拼命地刷著推特,忽然,他瘋了似的吶喊起來:「炸了!炸了!地球炸了!牛逼,龍總,你看,他們說我們導演牛逼!」下午3點,畢贛和他的演員們,一一踏上坎城紅毯,《地球最後的夜晚》舉行全球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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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我單獨約他出來吃了一頓飯。我看到他因為壓力而爬滿整臉的毛囊炎,還有幾周沒有處理的頭發,他好像徹底變了一個人,一個已然被掏空的畢贛。我第一次見他如此嚴肅地對我講話:「佐龍,你知道嗎?從頭到尾,如果連我都不再決絕了,還有理由讓你們和我一起站到最後嗎?」頃刻間,我為我所有的懦弱和徘徊,找到了最終的解釋。當下的我們,就好像剛認識那會,他繼續講著,我仍然聽著。
這一年,過的太難。其實,我早就準備好放棄了。好在,他還是以最危險的方式完成了這部電影。明天,它就要上映了,這篇回憶,寄給這三年。
單佐龍 寫於201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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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贛 #地球最後的夜晚 #墨綠的夜
同時也有18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55萬的網紅相信音樂BinMusic,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怎麼貼近都只能 一個人前進 也許 放開才能抓得更緊 [有一種勇氣叫放棄] 丁噹 由唐人電影製作有限公司投資拍攝,改編自《步步驚心》作者桐華的小說《大漠謠》之經典華劇《風中奇緣》,為2014年最受注目歷史古裝戲劇,由劉詩詩、彭于晏及胡歌領銜主演,講述一段橫跨大漠與京城、將軍與素人的唯美曲折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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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花容配樂 在 聶永真 Aaron Nieh Facebook 八卦
「第三十屆金曲獎最佳男演唱人Leo王的得獎致詞說:
「我覺得能夠生在台灣,是非常幸運、幸福的事情。身為一個創作者,一直以來,我都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這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是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的事。」
他沒說的是,你如果生在中國。你可能會像宋東野那樣被當局逮捕羞辱、你可能會像范冰冰一樣被殺雞儆猴、你可能會像涂們一樣在別人說出真心話之後你要立刻說出那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以求自保。或甚至,你出生在香港,你可能沒時間寫歌,因為現在正忙著研究怎麼做簡易汽油彈與防毒面具。
就因為你出生在不同的地方,只是想要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唱出來,就足以是一件危及性命的事。
天賦人權,才沒這回事呢!
權利與自主,都是你必須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才能掙來的;而且你一鬆懈,就會被奪回去。正因為如此辛苦,所以很多人只想當被豢養的豬。每天只要顧發財與吃飽當然很幸福,只是你要知道,你吃越飽,離屠刀就越近,因為你的價值唯有在你解體的那天彰顯。」
【擾動1989--寫在金曲30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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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曲獎三十屆的算法是從1989年起算的,但其實有點有趣的是,第一屆金曲獎的頒獎時間是1990年1月。而報名參加第一屆的參賽作品則是1989年該年度發表的作品。所以我們看見的算法,還是寫著1989-2019,而計為三十年。
早期的金曲獎,是行政院新聞局為了獎勵優良的有聲出版品與唱片而設立的獎項,跟金鼎獎差不多。當然所謂的優良,自然是符合中華兒女愛國之心、發思古之幽情、撫琴瑟而和鳴,最好還能憶故國山河的那種健康寫實兼忠孝節義之作品。對當時早已邁向百花齊放的台灣流行音樂市場來說,真正的商業性作品,自然是不太會有興趣來報名的。
金曲獎在1997年後,開始轉型打造為華語流行音樂界的最高指標;然而,要真正地走向迎接市場脈動、推崇新穎創意、廣納多元價值,其實是經過了十多年來的轉變--評審一代一代的換血,以更多的流行音樂產業專業人士,取代了官派的所謂文化界賢達(很明顯都是沒在消費流行音樂產品的老先生老太太),認真地說已經是千禧年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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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時間稍微撥回到行政院新聞局首度向音樂產業徵稿舉辦第一屆金曲獎的1989年吧。
1989年是解嚴後兩年,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沒有經歷過解嚴的年輕世代,可能會有一個錯覺,覺得1987年的7月15日,政府一聲令下戒嚴令正式廢除,家家戶戶出門走到大街上,發現大家都還活著非常高興於是張燈結彩互道恭喜。
不!這又不是什麼年獸的故事。把你的鞭炮收起來。
解嚴之後,人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顯著的改變。政府要對付人民,方法多得是。
1988年520農民運動,便衣軍警混入抗議民眾中開始滋事、與警察抗爭,街頭處處濺血,而只能收看官方政令傳聲筒的三台新聞的民眾,只是義憤填膺地認為民進黨與南部暴民帶頭襲警、使用暴力、破壞秩序。
1989年,主張台灣獨立的鄭南榕被控涉嫌叛亂、自囚在民權東路巷內的時代雜誌社(就在我的母校中山國中旁邊,就住在隔壁一個街廓的我還在唸小學,當時對此事一無所知),宣布:「他們只能找到我的屍體」,在警方強行攻堅,小隊長侯友宜破門而入後,鄭南榕以汽油自焚於上鎖的辦公室內,成為台灣獨立的殉道者。
不是已經解嚴了嗎?為什麼這些事情還會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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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是騷動不安、乾坤變色、否泰未明的一年。東歐國家以捷克東德為首展開民主抗爭,中國發生六四天安門慘案,台灣股市一路攀升直逼萬點、房價高漲促使無住屋者團結組織發動「無殼蝸牛運動」,萬人夜宿忠孝東路。這些即使在現在看來都值得寫入史冊的重要大事,全擠在這一年發生。
那個路上開滿賓士、人人手戴勞力士、講著大哥大,簽賭大家樂、綁票案頻傳的台灣社會,翻騰著彷彿要將鍋蓋掀開的巨大壓力。人人想著發財、社會汲汲賺錢;人們面對著各種壓力,都想伸手突破困境,卻又奇蹟似地以一種推擠式的平衡維持著微妙的社會秩序保鮮膜不致破裂。
各項訴求開始走上街頭,警察與拒馬常常盤據著博愛特區的路口;不同的聲量、伴隨著檳榔渣、大聲公、烤香腸、巨大陽傘、交通錐、直立旗、計程車、綁布條,構成了這個喧嘩時代的的尋常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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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早出門天清清
歸陣散步來到西門町
看到歸路的警察與憲兵
全身武裝又擱像頭前
害阮感覺一時心頭冰
阮感覺一時心頭冰
咱來借問矣警察先生
是不是要反攻大陸準備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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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民主阿草》歌詞的第一段,敘事的主角是個年輕人,對政治毫不關心也沒概念,為了去西門町卻在博愛特區被擋住了路,於是展開了這個多人敘事的故事。
故事中警察對年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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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來笑笑講肖年家
政治欸代誌你嘸通插太多
彼邊有人在冤家
你卡緊返去才是好子弟
哪無乎人抓去籠仔底
你就會叫天搆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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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半威嚇性地勸退下,年輕人表示別人冤家跟他沒關係,他只是想借道走過去,然而此時多了一個台派阿北,是第一代黨外時期的民進黨員,也講出了這次遊行的宗旨:當時的老國代問題。老阿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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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法統唉呀無天理
霸佔國會變把戲
歸陣閒閒在吃死米
有的嘛老搆強未喘氣
咱政府驚伊呀擋不著
咱的稅金乎伊拿去吊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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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插個嘴,也許有很多八年級生90後不知道什麼是老國代。簡單地說,以前總統不是直選,是由國民大會選舉產生,國民大會代表中華民國三十六省的國民(對你沒看錯,就算在歷史上從來沒被實現過的東北九省,安東省也好、嫩江省也好照樣有十幾二十票),任務就是選出蔣總統。
在大陸時代就選出的國大代表可以無限續任,每投一次票就可以獲得大湖山莊別墅一棟、新店中央新村別墅一棟。這麼好的工作當然要鞠躬盡瘁打死不退休,所以80年代末期常是一堆打點滴坐輪椅的老人在國會開會的景象。(國民大會廢止後,立法院才成為中華民國的最高民意機關)
回到敘事歌詞,除了台派阿北之外,還有一個外省老杯杯也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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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伊來台灣足足四十年
作牛作馬呀拖卡要死
愈拖愈無知是為著什麼
白紙黑字一張呀值無幾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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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白紙黑字指的是「戰士授田證」。這是什麼東西?
1949年有60萬軍人跟著國民黨軍隊敗逃來台。國民黨蔣幫一心想反攻大陸作皇帝,所以不准他們在台灣結婚生子成家立業,以免有了家累以台灣為家就不想打回去了。於是就畫了大餅騙他們說,以後打回去之後,政府會將打下的江山土地分封給你,你就有自己的土地可以成家立業。
當然四十年過去了,這個嘴砲政府只剩下用三民主義反攻大陸,於是就發了一張「戰士授田證」,表示說,有了這張證,要是哪天(因為九星連珠日月崩毀天地混沌天降紅雨海枯石爛六月飄雪薛丁格的貓在靴子裡嘔吐導致)政府反攻大陸成功了,你就可以拿這張證書換政府授與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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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完全以台語進行的敘事歌曲,生動地捕捉了1989年台北博愛特區街頭抗議日常的歌曲,既像唸歌、也帶著電子琴編曲的那卡西質感,又帶著搖滾味。
這是黑名單工作室的作品《民主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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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阿草》開頭的前奏,用的是喪禮西搜米一般的管樂禮儀隊形式的編曲演奏國歌前四句,真像是為中華民國送終啊!(此神來一筆只應天上有)整串台語唸歌結束後,又出現了國歌的旋律,加上電子琴弦樂對位變奏,聽起來變得活潑有朝氣,然後接下來曲調越來越凝重緩慢,最後終止於警鐘一般規律卻又像是喪鐘般的絕響中嘎然而止。
坦白說,這是相當粗糙的作品。可是卻又生猛、恣意、囂張而且充滿了生命力。
用它來代表彼時1989年的台灣,好像無法再找到比它更適合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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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名單工作室是一群人,除了核心人物王明輝與陳主惠外,其他是一群好像綜藝節目班底或全明星(all star)一般的人物,以排列組合C幾取幾的方式呈現在不同的歌曲中,大致有林暐哲、陳明瑜、陳明章、許景淳、司徒松(Keith Stuard)、葉樹茵、胡德夫等人,也有一些相識的樂手偶而客串。
那是一個太早的時代,台語新民謠運動的史前曙光。林暐哲才剛退伍不久還沒有組「Baboo」;陳明章雖曾憑著一把六百塊的吉他為《戀戀風塵》配樂拿下南特影展,但並未因此名利雙收;許景淳也還未受到任何肯定…他們都不知道未來會變成改變台灣音樂圈的大人物,只是一群因為喜歡音樂又喜歡譙政府而聚在一起的人而已。
因為對體制不滿、所以想要創造一些什麼、去對體制嗆聲;一張主題包羅萬象、遍及台灣常民社會裡各種日常生活與光怪陸離加上諷刺針砭的全台語創作專輯《抓狂歌》就此誕生。
黑名單工作室的首張專輯《抓狂歌》像是台灣紛亂天空中射出的一枚震撼彈,發行時接近年底,正好遇上了縣市長、省市議員與增額立委選舉。國民黨認為時機敏感,也認為該張專輯內容挑釁政府、可能影響選情,於是便禁了這張專輯。結果它成了中華民國禁歌史上少數解嚴後照樣被禁的專輯,與隔年趙一豪的《把我自己掏出來》同列殿堂等級的禁歌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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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枚被壓下的震撼彈,以奇特而幽微的方式,開啟了璀璨的母語創作與台灣新民謠運動的黃金時代。
林暐哲加入了真言社,與李欣芸、金木義則、李守信組了傳奇樂團Baboo,發行了堪稱市場異數的天才之作《新台幣》(但旋即解散);陳明章發行《下午的一齣戲》與《現場作品》等專輯名聲大噪,成為專業的音樂創作人而不必再屈身於家中銀樓;許景淳則成為第三屆金曲歌后,還連奪三四五六屆金曲獎各項大獎。
另一方面,真言社推出了新人林強、伍佰、張震嶽,加上台客雙語團體「新寶島康樂隊」,吳念真為新人金城武寫了台語詞《夏天的代誌》;豬頭皮則繼承了台語唸歌的精神與針砭諷刺時事的辛辣嗅覺,推出《笑魁唸歌》……台灣新民謠運動的種子在90年代前半葉終於突破表土層開枝散葉,開出豐美的花朵。
說母語,終於不再像是過去必須被檢舉、掛狗牌那樣羞恥的事。新一代的創作人,可以驕傲地以母語創作,用與生俱來的語言抒發直覺與感受,而非使用殖民者或統治者的語言--這是台灣人等候了四百年的盼望。
而這樣的文化豐碩果實自然不是憑空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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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狂歌》發行後的隔年1990年,台灣股市衝破萬點、野百合學運爆發,終結萬年國代、《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例》廢除。而後在反對黨人士前仆後繼的努力之下,1992年刑法一百條內亂外患罪唯一死刑廢除。
那些白色恐怖時代朝廷鷹犬掐著台灣人民脖子的惡法法源一一廢除,台灣人才首次見到沒有白色恐怖的天空,真正呼吸到自由的空氣。隨著黨禁報禁解除、媒體鬆綁天空開放、那些憲法所保障、真正屬於人民的第四權、意見表達自由,以及集會結社自由,才在戒嚴四十多年後,真正地交付到人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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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能會從課本或書上讀到,自由與人權是上天賦予每個人的,是人生來即擁有的權利。但是我一直都不這麼想。
我從戒嚴的時代長大。我清清楚楚地看著,民主、自由、人權,從來就不是天賦的。那些東西都是我們原本就沒有,靠著很多的前輩與先烈們的努力,好不容易犧牲生命換來的。
而且你稍不注意,馬上又會被那些掌權者奪走了。
我從小認識到的是,在沒有自由的環境裡,人們還是可以適應,他們會自我審查、他們小心謹慎地講話、絕對不講真話,每人冷靜地看著別人撒謊、然後小心地加入謊話。
在鬥爭的環境裡掌握優勢的人,愉快地利用體制告發、鬥倒別人,心安理得地拿取那份對國家組織盡忠的報酬,然後繼續剝削弱者。弱者再剝削更弱者。大家一起冷眼看待那些受不了說出真話而被體制徹底排除、清理掉的人,然後對子女說著:「你看好了,你千萬不要學他。」
這樣的時代不遠,而且也很快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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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屆金曲獎最佳男演唱人Leo王的得獎致詞說:
「我覺得能夠生在台灣,是非常幸運、幸福的事情。身為一個創作者,一直以來,我都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這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是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的事。」
他沒說的是,你如果生在中國。你可能會像宋冬野那樣被當局逮捕羞辱、你可能會像范冰冰一樣被殺雞儆猴、你可能會像涂們一樣在別人說出真心話之後你要立刻說出那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以求自保。或甚至,你出生在香港,你可能沒時間寫歌,因為現在正忙著研究怎麼做簡易汽油彈與防毒面具。
就因為你出生在不同的地方,只是想要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唱出來,就足以是一件危及性命的事。
天賦人權,才沒這回事呢!
權利與自主,都是你必須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才能掙來的;而且你一鬆懈,就會被奪回去。正因為如此辛苦,所以很多人只想當被豢養的豬。每天只要顧發財與吃飽當然很幸福,只是你要知道,你吃越飽,離屠刀就越近,因為你的價值唯有在你解體的那天彰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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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了,金曲獎。從一個歌詠中華的政府樣版獎勵,終於蛻變成今日華語流行音樂界最高的殿堂。是因為它的公正超然跨越政府干涉、完全訴諸專業、包容開放多元、鼓勵創新顛覆;又能夠以具體的獎勵選擇表明這個時代公民社會與創作職人最重要的價值--一如最佳歌曲選擇了《玫瑰少年》。
這些了不起的成就都繫於一道既微弱卻又無比堅實的羈絆上。
那就是自由。
唯有自由,才能支撐最真實的創作。一如每一屆掏出真心投入一切的創作者、表演者,換來了第一線音樂專業人士的肯定。
唯有自由,永遠是創作環境裡唯一的土壤。孕育了林生祥、孕育了巴奈、孕育了胡德夫、孕育了雷光夏。
唯有自由,我們才能大聲歌唱。1989年黑名單工作室的前輩們在街頭現場唱著《民主阿草》時如是,1990年在野百合學運時如是,三十年後的現在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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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願我們明年還能大聲歌唱。
後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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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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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1990年3月,黑名單工作室成員林暐哲到中正紀念堂廣場唱歌聲援野百合學運。
半花容配樂 在 韋禮安 Weibird Facebook 八卦
他是我這輩子認識最熱血最執著的人 2014年你必定要認識的聲音 王舜
2013年的尾聲
無名小站熄燈了
在它關閉前我又回去逛了逛
所有回憶也都湧現出來
因為那描述著我如何從一位芭蕾舞者
變成現在這個音樂家的過程
照片
是我剛上台北念書的第一張照片
在這之前
我還是個躺在家鄉的草皮上望著星空
並對未來有無限想像的小孩
後來對舞蹈有興趣
於是高中考進了藝術學校的舞蹈系
那時候我16歲
在上電腦課時老師要我們拍照
看同學們紛紛擺出舞蹈相關的肢體
我很叛逆的想了想
決定要特別點
接著告訴自己
內心永遠都不要變得混濁
所以有了這樣的動作
念舞蹈學系的初期
最討厭大概就是拉筋了
尤其是身段課
老師總要我們這幾位男生排成一排
把腳打開面對牆壁
然後出其不意的一腳
把我們踢進去
你可以聽見第一位慘叫
幾秒後又是第二位慘叫
我是第五位
就快輪到我了 ...
開始習慣這些痛苦後
在某次舞史課上
老師播放了男舞者的影片
是一些充滿技巧的獨舞段落
還記得那時候目不轉睛的自己
被那流暢又帥氣的動作吸引
後來發現自己對芭蕾舞著迷了
每當撥放起音樂
身體跟隨每個音符與節奏擺動
內心就會感到無限的富裕
幾乎每堂學科下課時間
這短短十分鐘
我都會一個人跑去舞蹈教室練習
那時心中有一個目標
就是在公演時
我想跳海盜 !!
在第一年快結束時
學校多了新規定
若非上課時間
學生禁止私自進入或使用術科教室
我的熱情被澆了冷水
有好幾天都在煩惱
但最後
是趁著放學大家走的差不多時
把中庭舞台當做練習場地
因為它與舞蹈教室相同都是標準黑膠地墊
就這樣延續了本來理想的軌道
第二年開學前的暑假
暑期輔導還未開始
所以偶爾會去外面的舞蹈社上課
但在某次課堂上
遇見一位氣質非凡的女孩子
她每個動作優美又精準
幾乎是當下最出眾的焦點
我整個看傻了
讓我覺得自己的動作都像同手同腳
在她看見我愚鈍的動作後
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大概就是唐伯虎點秋香裡那種 " 笑你是個白癡 "
總而言之
在那堂課結束後
我超孬的啊 !!
完全沒有勇氣去跟她搭話
只有變成暑假天天去舞蹈社報到
但卻再也沒見過她 ...
第二年開學了
在我心裡
幾乎只有芭蕾舞與那位不知道名字的女孩
看似複雜但又有點單純
依然在下課時溜進沒人的舞蹈教室
放學後趁大家離開後在中庭練習
持續這樣一陣子後
很快就到了學長姊的公演
可能因為舞蹈這個環境不大
所以有演出時
幾乎相關行業的人都會去看
我覺得這是我很有可能再次見到她的機會
但從進場直到演出散場
我都沒有看見她
有點失落
於是約了同學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東西
在過馬路時
來往的人潮擁擠
我在斑馬線的另一頭看見了她
她跟我對向行走並擦身而過
那瞬間我彷彿找回失去的片段
但我卻沒有勇氣跟她打招呼
她就像陌生人從我眼前走過去
後來仔細看在她身旁的女生
咦 ?
那不是我的學妹嗎 ?
第二年中
從學妹那邊打聽許多消息後
得知她跟我同年
是別所高中的舞蹈班
可是就算我知道得再多
卻一直都是處於
她根本不知道有我這號人物的情況
因為
她沒有用手機
也沒有在上網
聽說她每天都只有跳舞跟練習
非常規律
也沒有思考過戀愛這回事
我受不了這樣的情況
開始做一些蠢事
例如他們高中的舞會
我不要臉的自己跑去參加
結果在台下找找找
還是沒看見她
忽然間音樂風格轉換
DJ : 告白時間 !!
我搶先他們學校所有人第一個衝上台
拿起麥克風說:我叫王舜 ! 我喜歡的是中正高中舞蹈班 xxx!我喜歡妳!從半年前的暑假遇見妳之後。一直到現在
台下這時一片歡呼
DJ : 請女主角上台 !!
我興奮又緊張的等了一下子
台下變得安靜 ...
DJ : 啊 ? 原來她根本沒來啊 !?
第二年尾
雖然沒跟她講過半句話
也沒有見過面
但她身邊的所有人我幾乎都認識了
特別是他們從小就一起在舞團跳舞長大的夥伴
幾乎都跟我同年
但在舞蹈界都已是頂尖了
因此有一段時間
只要他們有空
我就會在放學時
從陽明山上搭公車下山
再轉捷運到他們所在的學校或教室練習
他們總能給我最多資訊與指教
雖然常獨自搭末班公車回陽明山的宿舍
但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因為總是充滿收獲
第二年末
學校的藝術交流團
要去義大利跟維也納演出歌舞
有甄選考試
不小心我考上了 ...
於是反覆排練了老師給的段子
終於到了出國那一天
許多同學站在校門口
像我們交流團揮手道別
我想出征打仗的感覺
應該就是那樣吧 ?
接著出發
開始一路吵鬧
從候機室直到飛機上
但我是個很淺眠的人
上飛機的休息時間
燈雖暗了
我還是亮著眼睛
看著窗外聽著音樂
起初這一切都很美好
但卻開始因無法入睡而感到痛苦
8個小時之後
我眼前是本來一起吵鬧的同學
睡醒後
他們又繼續吵鬧
但我已精疲力盡了啊 ...
之後開始的旅程
大大小小跑了許多演出場地
從維也納搭車到義大利
搭船到過威尼斯
也踏進了梵蒂岡
除了被歐洲當地飾品小販狠敲了一筆外
最難適應的就是歌劇院的舞台
都是往前傾斜
轉圈都會不小心往前滑
但還好我是年輕人
完全沒在怕 !!
第三年暑期輔導
有了想出國當職業舞者的打算
也開始覺得學校會遷就團體的程度
而我想要的東西
只是更專一的芭蕾舞
而不是武功、身段或民族
除了芭蕾課外
開始變得會翹課去外面上課
持續一陣子後
老師警告我
說我操行已經不及格了
但我還年輕
認為台灣有兵役問題
在還未18歲前
就該有立即出國的打算
不然18歲後需先服完兵役
最害怕就是當兵後
舞蹈可能會太過生疏或荒廢
但在這時
我意想不到家裡開始反對
反對我想走的路
要我當成興趣就好
原來是經濟狀況出了問題
頓時我已進退兩難
第三年初
一切只能慢慢走
到了公演舞碼的選角日
大家都在舞蹈教室等待公佈
我很興奮
覺得自己從第一年到第三年
這段時間裡
做了很多準備
只是
接下來在公佈名單時
所有舞者陣容
都沒有我
我連忙上樓去找主任
從主任的表情
我知道
自己被退學了 ...
於是
轉過身走下樓
經過中庭的舞台時
想起曾經跟班上同學說過的夢想
" 我公演想跳海盜 就算公演不能跳 也要畢業之前在全校面前跳 "
腦海裡閃過這些記憶的我
把鞋子外套脫了站上舞台
發現自己
終究面對的是空盪盪
沒有觀眾與沒有音樂的空間
我把還沒練完成的海盜
零零碎碎的跳完
這一分鐘的獨舞
只有我的呼吸
跳完後
聽到三樓傳來"加油!王舜!別放棄!"
接著是一陣掌聲
原來是幾位女同學知道我要離開了
雖然看見他們帶著不捨的淚水
但我什麼也沒說
便走出校門口
第三年中
因為經濟壓力
我開始打工並繼續跳舞
本來一起練舞的夥伴
包括那女孩
幾乎都要出國了
有的去舞團
有的去學院
在離開前
他們約了我到一間舞蹈教室去
說有位老師或許可以幫忙我
到那之後
老師知道了我的狀況
也知道我熱愛芭蕾
便給我優惠且單獨的指導
讓我在那上課
第三年尾
在那教室待了一陣子後
老師看我常打工與教室兩邊跑
忽然間找我聊了一下
建議我換個方向試試
說在我身上
看見了更該發揮的特質
那是較為流行的樣子
而不是因為家裡無法支持
就一直傻傻的打工
堅持著古典流派
忽然間覺得這句話涵意很深
也提醒了我不是當初想考舞團嗎 ?
那現在到底在幹嗎 ?
若再怎麼努力只能到達這樣
或只是抓著這軌道不放
會是好事嗎 ?
第三年末
我告別了老師
開始了長達一年自我放逐
平常就是打工
從咖啡廳、網咖到燒烤店
幾乎沒有再跳舞了
我開始認真思考
我的未來
我發現自己
沒辦法重複做一樣毫無心意的工作
我需要挑戰
我需要創意
第四年中
忽然想起自己很喜歡唱歌
雖然從小到大
都一直被笑五音不全
但剛開始對芭蕾舞也不是那麼擅長吧 ?
如果我付出與那時相同或更多的時間 ?
那結果又會是如何 ?
於是
我辭去所有工作
借了一把吉他
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看懂網路上的和弦
學會四首歌
並在地下道開始了我的音樂人生
天再冷也要出去賣藝的街頭藝人時期
讓我學會了唱歌跟表演
再想睡也被導演逼著配樂的作曲時期
讓我學會了編曲跟混音
唱片才是我的最終目標
相信未來還有許多時期
每個時期都會堅持努力
因為我已經放棄過一次
這次我不會再放棄了 !!
回顧了這青春的五年
希望未來再回顧五年
是更美好浪漫的現在
今年是上台北的第十年
這個跨年
我要回到我的故鄉
龍潭
讓我再到那片草皮上望著星空
那是我一切的開始
晚安。
半花容配樂 在 相信音樂BinMusic Youtube 的評價
怎麼貼近都只能 一個人前進
也許 放開才能抓得更緊
[有一種勇氣叫放棄] 丁噹
由唐人電影製作有限公司投資拍攝,改編自《步步驚心》作者桐華的小說《大漠謠》之經典華劇《風中奇緣》,為2014年最受注目歷史古裝戲劇,由劉詩詩、彭于晏及胡歌領銜主演,講述一段橫跨大漠與京城、將軍與素人的唯美曲折愛情故事。
相信音樂與唐人電影製作公司合作戲劇配樂和插曲,經過長時間的磨合討論,所有歌曲都是量身定做。「有一種勇氣叫放棄」是一首愛情歌曲。大漠與京城遙遙之隔,加上古代人講究門當戶對,在各種嚴苛的身心地理環境中,愛情並不是那麼的任性容易。
陳韋伶常以其敏感細膩的性格,寫出帶有特殊的冷調個性的作品;融合了想像世界與取材周遭真實世界的故事,譜出穿越千年的情感牽連。在這首歌裡,也充斥這樣對比與衝突的情愫:果斷中藏有無奈,獨立的決心裡卻藏不住被迫與憂傷。對比至現今社會裡的真實情感,歌曲背景顯得十分真摯,直搗人心。
陳韋伶與黃婷也在歌詞上下足了火侯。「有一種勇氣叫放棄」,開門見山破題,八個字道盡大漠裡莫大的無奈。彷彿統整了一整部愛情史詩的精華,濃縮在這十節段落的細膩篇章。「卻怎麼貼近都只能一個人前進,也許放開才能抓得更緊。」以退為進,用告別讓曾經擁有化為紀念,這宿命比愛情裡的任性更要任性,比相知相惜的決定更要絕情,比忍受孤獨的勇氣更需要勇氣。
丁噹,18歲時離家出走,隻身四處駐唱,受到挖掘。以絕佳嗓音、辨識度與穿透力,在華語女聲佔有一席之地。獨立不服輸的個性,是新世代女性獨立生活的楷模,「跌倒後要勇敢站起來」,自封正能量女王。這樣鮮明的態度,也受到偶像劇製作單位青睞,至今已受邀為超過17部的戲劇擔綱主題曲演唱,台灣流行音樂史上第一人,「偶像劇歌姬」名號不脛而走。
這首歌在製作前期就已被選為重要插曲,丁噹也在時間內錄製完成,供戲劇拍攝時使用。等到全戲拍攝完成,進入後製期,已是大半年後,某天丁噹再回去聽錄好的版本,竟又有了新的體悟,覺得自己還可以唱得更好。唱片公司為滿足歌手追求完美的欲望,儘管上一個版本已獲得普遍讚賞,並混音完成了,老闆卻還是不惜多花成本,讓丁噹再錄一版,再重新混音一次。
重新錄製時,丁噹進錄音室一開口唱,製作人朱敬然就大感驚豔:真的很不一樣!這大半年丁噹在工作、情感上都經歷了許多事,對於「有一種勇氣叫放棄」這樣的概念多有感觸,也用她最擅長的歌唱,將生活帶來的感悟都唱了出來。巧合的是,對照「風月傳奇」女主角的心情,竟不謀而合,情感在時間的歷練之後,都要學會取捨,學會放棄。「愛一個人需要勇氣,聽說過有一種勇氣,就叫做放棄。」這也是牡羊座的丁噹在情感上想要表達的心情。
《風中奇緣》將於10月1日起,每週三、四晚10點於湖南衛視播出。
有一種勇氣叫放棄
詞|木蘭號aka陳韋伶+黃婷
曲|木蘭號aka陳韋伶
有好多事情不需要證明
就像怎麼去證明我愛你
如果錯過一時就會 錯過了一生
是否 該更誠實的面對感情
以為時間能融解你的心
固執地相信有一天你終會清醒
卻怎麼貼近都只能 一個人前進
也許 放開才能抓得更緊
我想我是真的可以 可以放棄 愛你的任性
我可以體諒你的決定
我可以接受我的宿命
我想我是真的愛你 再痛也會 真心地祝福你
愛一個人需要勇氣
聽說過有一種勇氣 就叫做放棄
以為時間能融解你的心
固執地相信有一天你終會清醒
卻怎麼貼近都只能 一個人前進
也許 放開才能抓得更緊
我想我是真的可以 可以放棄 愛你的任性
我可以體諒你的決定
我可以接受我的宿命
我想我是真的愛你 再痛也會 真心地祝福你
愛一個人需要勇氣
聽說過有一種勇氣 就叫做放棄
該怪你不夠堅強 還是我太怕受傷
情深緣淺 徒留天涯海角的眷戀
我想我是真的可以 可以放棄 愛你的任性
我可以體諒你的決定
我可以接受我的宿命
我想我是真的愛你 再痛也會 真心地祝福你
愛一個人需要勇氣
聽說過有一種勇氣 就叫做放棄
半花容配樂 在 A力地方媽媽 Youtube 的評價
『原型食物怎麼吃:飲控做到60分就很棒-千張蝦餅』
千張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我是先認識腐竹小姐,才結識千張先生的,
原來他跟我煮豆漿常見上面那一層皮膜,
是血緣相近的親戚,都是黃豆的變形種,
而做成這種紙張樣,雖然不能飛鴿傳書,
但萬物皆可包,拿來做蝦餅.餛飩.火鍋料啊!
可塑性之高!
用千張取代麵粉或潤餅皮來煎蝦餅,
真的可以安心的多吃一點,
當然少油少醣的煎餅少了些厚實酥脆的口感,
但是在日常生活的飲食中,
美味與健康的取捨裡,退得半步,方可兩全!
曾經把自己吃成“圓形實物”的我,
現在總是喜歡建議姊妹,
把日常飲食改變成原形食物為主,
因為回顧自己以前的飲食習慣,
變胖的原因大概可以找出七八分...
不外乎就是圖方便,圖美味,
喜歡速食套餐,消夜來個泡麵加可樂,
麵包來者不拒,外食重口味雞腿便當要炸的!
吃原形食物其實並不麻煩,
青菜燙過,肉悶熟,海鮮蒸熟,
簡單料理簡單調味,就是容易生無可戀,
與原形食物相看兩生厭,
所以才會發生這兩次,我都把原形食物,
肢解到它媽都認不出它來,
我們是凡人啊!
生活總要有點不同,才會有趣!
🦐千張蝦餅 食譜
蝦仁 - 100克
花枝 - 大約跟蝦1:1(不加也可以餅會軟腳)
蛋白 - 1個香油 - 一中匙(用豬更香啊)
鹽 - 1/3小匙
米酒 - 1大匙
白胡椒粉 - 1小匙
小黃瓜或蔥花 - 一個大拇指
作法:海鮮與蛋全部打成泥,切入綠色植物,
小火薄油鍋,千張撲鍋,蝦枝泥覆蓋好撲鍋千張,
再用另一片千張撲上去蓋好蝦枝泥,
小火烘到蝦枝挺身,千張臉赤黃,翻面,
再烘它片刻,起鍋切八段(六段也好)!
🌶酸甜沾醬
白醋 兩大匙
水 兩大匙
糖醇 兩大匙
魚露 一小匙
辣椒 看良心
作法:白醋與水和糖醇下鍋,享受一下嗆鼻醒腦,
糖溶化,醋也稍微不這麼嗆了,加魚露與辣椒,
煮掉魚露的腥味只剩鮮味,煮到喜歡的濃稠度,
可以一次煮多一點冷藏備用,
家人才不會時常掩鼻投射嫌惡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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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A力,運動是我的日常,廚房是我的療癒室,
我曾經是個圓噸噸的地方媽媽,也在九彎十八拐的減脂路上迷過路,
如果妳也在學習,我會很開心在這裡見到妳~
這裡有我老公幫我記錄的生活,我也很歡迎妳到粉專上跟我聊天,
生活是一場接力賽,我們一起陰溝裡賞星星!
粉專:地方媽媽 健身筆記 El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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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local_mom_el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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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自拍 or /火野攝影 周琨瑾
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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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 Drive Around Town — Broke In Summer [Audio Library Release]
Music provided by Audio Library Plus
Watch: https://youtu.be/lca1p-q1OPQ
Free Download / Stream: https://alplus.io/drive-around-t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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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 Break Free — Vendredi [Audio Library Release]
Music provided by Audio Library Plus
Watch: https://youtu.be/HvxqiK2d6CE
Free Download / Stream: https://alplus.io/break-f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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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周琨瑾
剪輯-彭佳琳
半花容配樂 在 相信音樂BinMusic Youtube 的評價
怎麼貼近都只能 一個人前進
也許 放開才能抓得更緊
[有一種勇氣叫放棄] 丁噹
由唐人電影製作有限公司投資拍攝,改編自《步步驚心》作者桐華的小說《大漠謠》之經典華劇《風中奇緣》,為2014年最受注目歷史古裝戲劇,由劉詩詩、彭于晏及胡歌領銜主演,講述一段橫跨大漠與京城、將軍與素人的唯美曲折愛情故事。
相信音樂與唐人電影製作公司合作戲劇配樂和插曲,經過長時間的磨合討論,所有歌曲都是量身定做。「有一種勇氣叫放棄」是一首愛情歌曲。大漠與京城遙遙之隔,加上古代人講究門當戶對,在各種嚴苛的身心地理環境中,愛情並不是那麼的任性容易。
陳韋伶常以其敏感細膩的性格,寫出帶有特殊的冷調個性的作品;融合了想像世界與取材周遭真實世界的故事,譜出穿越千年的情感牽連。在這首歌裡,也充斥這樣對比與衝突的情愫:果斷中藏有無奈,獨立的決心裡卻藏不住被迫與憂傷。對比至現今社會裡的真實情感,歌曲背景顯得十分真摯,直搗人心。
陳韋伶與黃婷也在歌詞上下足了火侯。「有一種勇氣叫放棄」,開門見山破題,八個字道盡大漠裡莫大的無奈。彷彿統整了一整部愛情史詩的精華,濃縮在這十節段落的細膩篇章。「卻怎麼貼近都只能一個人前進,也許放開才能抓得更緊。」以退為進,用告別讓曾經擁有化為紀念,這宿命比愛情裡的任性更要任性,比相知相惜的決定更要絕情,比忍受孤獨的勇氣更需要勇氣。
丁噹,18歲時離家出走,隻身四處駐唱,受到挖掘。以絕佳嗓音、辨識度與穿透力,在華語女聲佔有一席之地。獨立不服輸的個性,是新世代女性獨立生活的楷模,「跌倒後要勇敢站起來」,自封正能量女王。這樣鮮明的態度,也受到偶像劇製作單位青睞,至今已受邀為超過17部的戲劇擔綱主題曲演唱,台灣流行音樂史上第一人,「偶像劇歌姬」名號不脛而走。
這首歌在製作前期就已被選為重要插曲,丁噹也在時間內錄製完成,供戲劇拍攝時使用。等到全戲拍攝完成,進入後製期,已是大半年後,某天丁噹再回去聽錄好的版本,竟又有了新的體悟,覺得自己還可以唱得更好。唱片公司為滿足歌手追求完美的欲望,儘管上一個版本已獲得普遍讚賞,並混音完成了,老闆卻還是不惜多花成本,讓丁噹再錄一版,再重新混音一次。
重新錄製時,丁噹進錄音室一開口唱,製作人朱敬然就大感驚豔:真的很不一樣!這大半年丁噹在工作、情感上都經歷了許多事,對於「有一種勇氣叫放棄」這樣的概念多有感觸,也用她最擅長的歌唱,將生活帶來的感悟都唱了出來。巧合的是,對照「風月傳奇」女主角的心情,竟不謀而合,情感在時間的歷練之後,都要學會取捨,學會放棄。「愛一個人需要勇氣,聽說過有一種勇氣,就叫做放棄。」這也是牡羊座的丁噹在情感上想要表達的心情。
《風中奇緣》將於10月1日起,每週三、四晚10點於湖南衛視播出。
有一種勇氣叫放棄
詞|木蘭號aka陳韋伶+黃婷
曲|木蘭號aka陳韋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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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怎麼去證明我愛你
如果錯過一時就會 錯過了一生
是否 該更誠實的面對感情
以為時間能融解你的心
固執地相信有一天你終會清醒
卻怎麼貼近都只能 一個人前進
也許 放開才能抓得更緊
我想我是真的可以 可以放棄 愛你的任性
我可以體諒你的決定
我可以接受我的宿命
我想我是真的愛你 再痛也會 真心地祝福你
愛一個人需要勇氣
聽說過有一種勇氣 就叫做放棄
以為時間能融解你的心
固執地相信有一天你終會清醒
卻怎麼貼近都只能 一個人前進
也許 放開才能抓得更緊
我想我是真的可以 可以放棄 愛你的任性
我可以體諒你的決定
我可以接受我的宿命
我想我是真的愛你 再痛也會 真心地祝福你
愛一個人需要勇氣
聽說過有一種勇氣 就叫做放棄
該怪你不夠堅強 還是我太怕受傷
情深緣淺 徒留天涯海角的眷戀
我想我是真的可以 可以放棄 愛你的任性
我可以體諒你的決定
我可以接受我的宿命
我想我是真的愛你 再痛也會 真心地祝福你
愛一個人需要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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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恕刪,推文後面有板友提及風二。其實風二不算異數。應該說那時風二剛好阿輪姐唱了風雨無情,以及你的名我的命,後來還有BOSS級的佾雲詩歌,阿輪姐是這部戲的大功臣。風雲雨電,除了真暴風君早就吃便當無法出場,其他出場三人都有主打歌,而且不是拖戲...都是搭配劇情在勾人心弦。綜觀霹靂歷年劇集,這種待遇真的不是蓋的...何況非主線的角色和配角也都有勾勒出角色人格像是為子瘋狂的窮八極,金小開的轉變,雲門韶曲瑟三雲,為愛堅持至死的北風闕傾天紅,自在天女的真,晏君臨的陰謀,不二刀的傳說鋪陳,素和書在這裡反而沒什麼太大戲份,甚至比
這些配角還少。更別說主軸風雲雨電。這部最可惜的應該是窮八極把變小弟的劍君狂刀聯手完全秒殺,找佾雲拖戲還有琴魔一口吃便當。
但仍該部獨特的地名場景配上好聽的配樂也是加分的轉變,以及武戲的運鏡一絕。至今半花容最後拖命到風雨飄搖那些自白仍是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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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t from JPTT on my HTC_M8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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