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人設的綠茶婊
可能因為在鄉下地方長大,太太講話算直接不轉彎,所謂的直接不是故意講話傷人,然後撐大雙眼,再嘟嘟嘴的說,人家不是故意的,這邊所謂的直接,不過就是愛恨分明,喜歡厭惡很明顯,我不喜歡你,頂多就是不跟你來往,不會搞個小圈圈來欺負人。
這種方式在鄉下地方也沒啥有問題,大家講話都在比大聲,脖子的青筋都快爆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在吵架,我爸昌ㄟ就更不用說了,以他的丹田,絕對不用拜觀音,他就可以比贏黃明志飆的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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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太太就是8+9的一員,非常重義氣,像我們這種8+9很懂的報恩,反正欺負我,可以忍,欺負我朋友,一定要吼一係,所以有段時間,我有打不完的架,架不一定要打贏,但是氣勢要驚人。
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件事,青少年時期,我被全班排擠,說全班是過了一點,總之就是班上有話語權的那群人討厭我,其他同學也不敢跟我說話,唯一會跟我說話的是在我被排擠前的上一屆畢業同學,因為我成為箭靶,她也就從被排擠中名單刷掉了,因為是唯一會跟我說話的人,當然非常珍惜這友誼,有天她告訴我,她回家的路上被學妹騙去一個偏僻地方,學姊們圍住她警告她別太囂張,一聽完暴跳如雷,隔天起了個大早,騎著腳踏車直奔學校,就是要登那位學妹,一看到她進教室,二話不說,一個箭步向前,用我最兇狠的眼神瞪著她,審問她是不是欺負我朋友,學妹結結巴巴說她也被逼迫的,話都還沒說完,我的右腳已經踢往她的胸部,學妹太豐滿,我倒彈了一下,差點跌倒,面子問題,再補一腳,結果這個學妹嚇歪,不敢來學校,肯定的是,我被約談了,沒關係一人做事一人擔,就算我朋友承認起因是她,我也不會讓他扛,當然我朋友沒有吭一點聲,也好,咱們8+9就是講義氣的,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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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討厭我的同學,並沒有隨著時間減緩,反而變本加厲,我的好朋友,也加入了班上那群人,但那沒關係,我們曾經一起蹺家,也因為幫她出頭,被我媽阿玉拿衣架打到皮開肉綻,阿玉邊打邊怒吼『敢閃,就要去找對方的家長』,於是我閃一下都沒閃,連唉都沒唉,眼淚也沒掉,打完後真的是皮肉開花,因為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沒關係。
有一天,無意間發現,原來我的好朋友是一杯綠茶,到處說我壞話,拿我的私事當做交換友誼的情報,扭曲我們的友誼,把我形容得像瘋女人,控制她,不得已她才得跟我說話,沒有人來求證,每個人都信他,就算有跟我相處過的人,也半信半疑了,我這張壞人臉,更襯托天使的無辜了,就這樣我被排擠到將近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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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這張機掰臉,其實一直到現在,還是很容易有人會相信毫無根據的流言蜚語,加上有點社交小障礙,若有心人想說嘴我,如踩死螞蟻ㄧ樣容易,曾經我也有恨過我這張臉,高高的顴骨,銳利的鳳眼,有點角度的臉型,不管我怎樣無辜,無辜放在我身上時,好像我在霸凌無辜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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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問我後悔嗎?不能說後悔,應該是心灰意冷,也對那位學妹抱歉,那個臭婊子不髒自己手,借刀殺人,藉由我的8+9義氣,傷害另一個人,但也是自己蠢,朋友是自己選的,自己的品味有待加強。
現在的我依舊有義氣,一日為8+9成員,終身都是8+9,有困難,我依舊會拉人一把,看不慣的事,我還是會搬出我的賤嘴,數落人一番,但再也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急著幫人出頭,攻擊另個人,一個成熟的大人難道連自己不喜歡的人事物都不能自己處理,還需要告訴另個人,別人幫你出一口氣?
親愛的你們!通常會這樣的人,也是看上你身上有和太太ㄧ樣的8+9氣息,因為重義氣所以知道你會幫他殺了他不喜歡的那些人事物,但通常轉頭後,這些天使人設的婊子,也會用你的情報交換另一段友誼,甚至微笑的趁你不注意,砍你的背一刀,然後再以南丁格爾的姿態出現,問你需要擦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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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喜歡天使的人設,於是婊子妹努力的偽裝一切,圓圓的大眼,無辜的翹唇,傻白甜的天真,永遠需要被保護,而這一切,都不過是婊子們為了想要呼風喚雨使盡吃奶力氣的華麗演出著。
你們呢喜歡什麼人設呢!?
我還是喜歡當壞女人,活的自由自在,就算哪天我尖酸刻薄,也沒啥大不了,天使可就不一樣,連拉個屎都可能讓人設崩壞。
#壞女人才是世上最有趣的人設
#講義氣可以_但別當了天使婊子的殺手_髒了一次很難洗的乾淨
*附上假裝自己是天使的嘟嘴照(嘔)我自己看完都想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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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 凌 漆 鄉下 在 藍橘子 Facebook 八卦
【人啼雞】
**下半部分是繁中華語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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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每次回憶起佢被驅趕出村嘅經歷,都總會講一句人生唔到結局嗰日,都唔知呢個轉折係好定壞。
的確,如果阿公無被趕走,佢或者會喺鄉下渡過餘生。佢亦唔會四處遊歷,偷渡來香港,擁有我呢個優秀嘅助手。
「所以黎明前嘅黑暗,係最撚黑暗!」我試圖用《蝙蝠俠》電影中嘅金句來令自己顯得好有哲理,反正阿公一定無睇過,嘿嘿。
「只啱一半,現實社會唔係大自然嘅晝夜,若然你置身事外乜都唔做,黎明點都唔會來臨。你想驅逐黑暗,就必須靠自己燃起火把。」阿公。
「……」我輸咗,徹底輸咗!我就係講唔過阿公㗎啦,嗚嗚…
阿公話,呢個世界本來就沒有正或邪,除非有人出來定義佢。
以下呢個故事,係阿公喺遊歷期間所遇到嘅怪事,離開鄉下嘅佢開始居無定所嘅生活。
當年無網絡,又無電話、無電視…資訊完全唔流通,每條村或城鎮,都會衍生出截然不同嘅習俗與文化。
阿公走咗三日三夜路,到咗一個叫「三合圩村」嘅地方。佢每到達一條村,都會睇吓有冇人需要道士,希望可以掙點錢或換取幾日食宿。
阿公慢慢步入村內,當時大約係凌晨四點,陰氣最重嘅時分,成條村漆黑一片,彌漫住好重濕氣嘅濃霧。
就喺呢個時候,阿公聽到村內突然響起雞啼聲。
阿公感到訝異,呢個時間唔係公雞雞啼嘅時間,而且雞啼聲有啲古怪…
佢叫到好似一個女仔聲嘶力竭嘅淒厲慘叫聲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公深入濃霧尋找聲音來源,雞啼聲愈聽愈覺心寒。
最後,阿公嚟到一個養雞嘅鐵籠前,籠內大約有幾十隻雞走來走去,仲有幾隻肥到行都行唔郁嘅豬。
此時,一個中年男人從別處走出,手上拎住一根木棍走近雞籠。
阿公見狀馬上躲入幽暗處,只見男人不斷揮打木棍敲擊雞籠,又伸手入雞籠猛戳嗰隻怪叫嘅雞:「唔好嘈啦!畜生!劏咗你!」
原本熟睡嘅肥豬被嚇得驚醒過來,喺籠入面躁動不安咁亂衝猛撞。
「唔好意思,請問…」阿公慢慢走近。
「咦?!你唔係呢條村嘅人,嚟呢度做乜?」
阿公作簡單自我介紹後,男人亦冷靜落嚟:「道士?來得正好,呢隻雞…應該係被鬼上身!你頭先都聽到啦?隻畜生每晚都亂叫,叫聲同真人一樣㗎,妖孽!」
「靈體並唔能夠貿然附身喺其他生物身上,而且人嘅磁場同動物唔同,就等如動物嘅靈體都唔可能附到人身上。」
阿公解釋後,男人聽得一頭霧水。
「請問點稱呼?」阿公先讓男人冷靜落嚟。
「呃…我叫林志忠。」
此時,雞籠旁邊嘅木屋內有燭光亮起,一道身影從屋內走出嚟。
「你哋喺度做乜啊?!」一個年紀較老嘅男人,手上拎住斬柴用嘅斧頭,作勢向林志忠揮舞。
林志忠見狀,只好一邊咒罵一邊逃去。
呢個老男人名叫彪叔,佢係雞籠嘅主人,阿公只好上前表明來意。
「廢話!我養嘅雞點可能被鬼附身!」彪叔。
「我都係咁認為,但如果你唔介意,我可以嘗試幫你解決問題…」阿公。
「都話咗無問題啦!普通雞啼咋嘛,大驚小怪!」彪叔非常暴躁,手上又拎住斧頭,阿公只好先行離開。
幸好,阿公最後喺附近搵到一間荒廢嘅破屋,可以畀佢暫作休息。
隔天晚上,阿公喺條村嘅周圍查探吓有冇靈體作怪,但結果發現成條村都好正常,亦無冤靈喺附近,唯獨彪叔屋企散發住異樣嘅邪氣。
本來阿公打算向其他村民查探,睇吓有冇其他線索。
然而…有人比佢更快一步。
就喺當晚半夜,阿公喺破屋裏訓緊覺,林志忠再次偷偷走到雞籠前,唔同嘅係今次佢帶咗一把菜刀同大鐵鉗。
林志忠先用鐵鉗剪開雞籠嘅門鎖,再走進雞籠內。
「仲唔捉到你!」林志忠一眼就認出嗰隻會發出人叫聲嘅公雞,一手捉住佢條頸,隻雞嚇到不斷拍打翅膀掙扎。
『救命!』『唔好殺我!』『救命…!』
林志忠大嚇一跳,這隻雞竟然能發出人聲嘅求救:「你呢隻妖怪!」
林志忠手起刀落,將雞頭斬斷,頓時血花四濺,成個雞籠都被染成血紅。
阿公被恐怖嘅慘叫聲嚇醒,馬上跑到雞籠前,只見林志忠拎住斷頭嘅雞屍體,全身仲滴住黏稠稠嘅血,連塊臉都沾有血跡。
「你…」阿公當下都嚇咗一跳。
「我今日就係嚟斬死呢隻妖怪!」林志忠將雞屍丟落地,掄起菜刀將雞屍斬成肉塊。
就喺呢個時候,有樣嘢吸引咗阿公嘅視線:「等等!」
佢發現一塊白色嘅小骨頭,插住喺雞嘅內臟堆中,阿公執起來仔細一看…
係一隻小孩嘅牙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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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每次回憶起他被驅趕出村的經歷,總是說人生不到結局的一天,都不知道這個轉折是好是壞。
也對嘛,如果阿公沒有被趕走,他也許會在鄉下渡過餘生,也不會四處遊歷,偷渡來香港,擁有我這個優秀的助手。
「所以黎明來臨前的天空,是最黑暗的。」我試圖用《蝙蝠俠》電影中的金句來裝作自己很有哲理,反正阿公一定沒看過,嘿嘿。
「只對了一半,但現實社會不像大自然的晝夜,若然你置身事外什麼都不做,黎明也不會來臨。你想驅逐黑暗,就必須靠自己來燃起火把。」阿公。
「……」我輸了,徹底輸了!我就是講不過阿公啦,嗚嗚…
阿公說,這世界本來就沒有正或邪,除非有人出來定義它們。
以下這個故事,是阿公在遊歷期間所遇到的怪事。離開鄉下的他開始居無定所的生活。
當年沒有網絡,也沒有電話、沒有電視…資訊完全不流通,每個村子或城鎮,都會衍生出截然不同的習俗與文化。
阿公走了三日三夜的路,到達一個叫「三合圩村」的地方。他每到達一個村子,便會看看哪戶人家需要道士,希望能掙點錢或換取幾天食宿。
阿公慢慢步入村內,當時大約是凌晨四點,是陰氣最重的時分,整條村子漆黑一片,彌漫著濕氣很重的濃霧。
就在這個時候,阿公聽到村內突然響起雞啼聲。
阿公感到訝異,這個時間絕不是公雞雞啼的時間,而且雞啼聲有點古怪…
牠叫得像一個女生叫破喉嚨,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公深入濃霧尋找聲音來源,這雞啼聲愈聽愈覺心寒。
最後,阿公來到一個養雞的鐵籠前,裏面大約有數十隻雞在走動,還有幾隻胖到沒法走動的肥豬共處。
此時,一個中年男人從別處走出來,手上拿著一根木棍走近雞籠。
阿公見狀馬上躲進幽暗處,只見男人不斷揮打木棍敲擊雞籠,又伸手進雞籠猛戳那隻啼叫的雞:「不要吵了!畜生!宰了你!」
原本熟睡的肥豬也被嚇得驚醒過來在籠裏躁動不安地亂衝猛撞。
「不好意思,請問…」阿公慢慢走近。
「咦?!你不是這條村的人,來這裏幹嗎?」
阿公作簡單自我介紹後,男人也冷靜過來:「道士嗎?來得正好,這隻雞…應該是被鬼上身了!你也聽到吧?這畜生每晚都在亂叫,叫得跟人一樣,太駭人了!」
「靈體並不能貿然附身在其他生物身上,而且人的靈體能量跟動物不一樣,就等如動物的靈體也不能附到人身上。」
阿公解釋後,男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請問怎樣稱呼?」阿公想先讓男人冷靜下來。
「呃…我叫林志忠。」
此時,雞籠旁邊的木屋內有燭光亮起,一道身影從屋內走出來。
「你們在這裏幹嗎?!」出來的是年紀較老的男人,他手上拿著斬柴用的斧頭,作勢向著林志忠揮動。
林志忠見狀,只好一邊咒罵一邊逃去。
這老男人名叫彪叔,他是雞籠的主人,阿公只好上前表明來意。
「屁話!我養的雞才沒有被鬼附身!」彪叔。
「嗯,我也這樣認為。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嘗試幫你解決問題的…」阿公。
「都說沒問題啦!只是一般雞啼罷了,別大驚小怪!」彪叔非常暴躁,手上還拿著斧頭,阿公只好先行離開。
幸好,阿公最後在附近找到一間荒廢的破屋,可以讓他暫作休息。
隔天的晚上,阿公在村子的周圍查看有沒有靈體在作怪,卻發現整條村很正常,也沒冤靈在附近,唯獨彪叔的家散發著異樣的邪氣。
本來阿公打算向其他村民查探,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就在當晚半夜,阿公在破屋裏熟睡,林志忠再次偷偷來到雞籠面前,這次他拿著一把菜刀和大鐵鉗。
林志忠先用鐵鉗剪開雞籠的門鎖,再走進雞籠內。
「找到你了!」林志忠一眼就認出那隻會發出人叫聲的公雞,一手抓住牠的脖頸,牠嚇得不斷拍打翅膀掙扎。
『救命!』『別殺我!』『救命…!』
林志忠大嚇一跳,這隻雞竟然能發出人聲的求救:「你這妖怪!」
林志忠手起刀落,將雞頭斬斷,頓時血花四濺,整個雞籠都被染成血紅。
阿公被恐怖的雞叫聲嚇醒,馬上跑到雞籠前,只見林志忠手拿著斷頭的雞屍體,全身還滴著黏稠稠的血,連臉都沾有血跡。
「你…」阿公也嚇得說不出話。
「我就要看看這妖怪藏著什麼!」林志忠將雞屍丟在地上,掄起菜刀把雞屍斬成肉塊。
就在這個時候,有東西吸引了阿公的視線:「等等!」
他發現一塊白色的小骨頭刺在雞的內臟堆中,阿公撿起來仔細一看…
是一隻小孩的牙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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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 凌 漆 鄉下 在 你(妳)好,我是莎拉。 Facebook 八卦
[我到底如何考上空姐的](人生很鳥)
最近有個女孩私訊問我是怎麼考上空姐的,她還說她就是指定想考我的公司,我只能說,這個問題問我就真的是問錯人了。
因為我從小到大就是個考運極佳的狗屎運大王 ,我到底如何考上空姐的我想破頭只想得到一個答案,大概就是因為我媽每年都會很認真地幫我拿一件衣服去某間她熟識的宮廟作法拜拜。
每年到了某個神秘的時刻,我房間裡的某件衣服就會突然消失,然後當那件衣服再回來的時候,上頭就會佈滿香灰的味道。我媽當晚會要我就穿著它睡覺,也不多做解釋,就說是對我好的。
而且身為這間公司的組員,最流行的事情有三:
一是認真經營IG,看有沒有機會爆紅成為超人氣網美空姐,就可以兩手一攤,辭職不幹了。
二是結婚生子,看有沒有機會釣個金龜婿,在家相夫教子當個閒妻涼母,就可以兩手一攤,辭職不幹了。
三是報考華航,看有沒有機會考上,就可以兩手一攤,辭職不幹了。
總結以上三點,就可以清楚得知這間公司就像是婚姻,外面的人拼了命的想進來,裡面的人拼了命的想出去。出得去的我們拍拍手恭喜她;出不去的沒關係,每年尚有從民間各處網羅而來嬌嫩妹子,待我一路步步驚心晉嬪位、晉妃位,最後當上皇后,隨便一個眼神就能嚇瘋一票小主,好像也不失為一種紓壓的方式。
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功課很爛的人。國中的時候班上大約四十五個人,我平均每次段考排名都落在三十七名左右。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完全無法應付每學期的段考、小考,但我卻很會考大考!
國三開始有升學壓力以後,除了段考以外,我們還要加考各式各樣的大範圍模擬考。原本想說挫賽啦我媽花大把銀子給我唸那麼貴的私立女校,我已經每個禮拜一到五都被迫住校每晚要全班到教室晚自習三小時,我還功課那麼爛,不如就放棄吧,東南西北三開一強哪兒願意收我,我就往哪兒去,只要不要再是女校就好了。
結果第一次模擬考考完,我居然考了第十五名。
看到成績單的那一刻我真的下巴直接掉到B1視聽教室。
然後接下來的每次模擬考,我都大概落在十名左右,最好的一次好像還有第四名。不過跟模擬考同時並進的國三段考我依然考得非常非常爛(我到底是長了什麼腦袋?)。
而我那個時代剛剛開始推行推薦甄試多元入學方案。
這完全又是一項我必須去舔教育部長腳趾的德政!
因為我考完第一次基測以後,就想說反正申請了也不會少一塊肉,就是填一些資料而已,就送出成績資料去試試看。沒想到就這樣上了內湖高中,公立的很省錢,還有大把青春肉體等著我去挖掘(結果我們那個時代是男女分班,直接滑鐵盧滑到福利社買便當以求邂逅),而且我又是我們家第一個考上公立學校的孩子,媽媽在親戚們面前肯定可以很拉風。
最重要的是,我暑假可以放半年!其他同學還在為了七月大考拼命苦讀的時候,我每天就是在旁邊納涼,趴在課桌上睡覺睡到腳會突然顫抖驚醒,還要假裝沒事跟同學們眼神示意I am sorry。
高中三年我依然功課非常非常爛,也是班排倒數十名像枉死城的冤魂永世不得輪徊。
而且內中社團實在是太好玩了!整個學校粉粉藍藍就像是在暗示你:孩子,青春就該盡情揮灑。高中念三年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可以水球大戰,丟的越高,考的越爛。教官抓我服儀不合格沒關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只能說我老母不是替我養了小鬼就是徹夜排隊睡在廟門口搶到大甲鎮瀾宮頭香,我的第一次基測其實考得還好,五十六級分在內中算是中上水平。可是我又異想天開跑去推甄了,而且年幼猖狂的我,還自詡為天龍國中的天龍人,打死不考慮台北市以外的學校,新北市都不行。我也不知道那來的自信,功課爛成那樣,學測也不見高,卻只想念公立大學。
跟我考差不多級分的同學不是直接放棄不要推甄申請,就是只敢填淡江輔大東吳銘傳。我想我是項羽投胎轉世吧,因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比我更狂妄自大的人了。
我才交完我的推甄申請書,中午吃完午飯就被班導叫到辦公室去聊聊。
「其他同學的申請書我的簽了,就妳的還沒,妳知道為什麼嗎?」班導耐著性子柔聲試探。
我用屁眼想都知道為什麼,可我就項羽啊,我寧可自刎烏江邊也不願殺死我的自戀。
我硬著頭皮滿臉堆笑,掐著嗓子回道:「不知道。」
班導先嘆了一口氣,眼神透著一點懷疑、輕蔑,但更多的是不忍心。
空氣凝滯了一陣,我的雙頰肌肉酸澀,我知道我的笑容還在硬撐著。
「妳不覺得以妳平時的成績填這兩所學校太勉強了嗎?」班導終於開口了,邊說還邊從桌上拿起我的申請書遞向我。
我低頭伸手接過申請書,突然感到無比的沈重。看著文件上兩所學校的名字,這似乎真的不是我能一肩扛下的地方。
「妳要不要改一下?或乾脆不要推甄了?」班導繼續追問。
那時推甄申請這個制度才開始沒幾屆,班導屬於比較守舊派的老師,信奉唯有讀書高,對於新式的多元入學方案持保留態度。她一直對我們宣揚一個觀點:學測只是一個指考前的一次練習,把心思用在指考就好。
功課不好就不能念好學校嗎?我心裡的小項羽衝出來拿刀揮舞著朝天空大喊,不信四面楚歌自己的霸業即將毀於一旦。
「老師,我只是推甄推好玩的啦!」再抬頭,我已換上天真笑容,瞇眼燦笑著揪著心裡那個已經怒髮衝冠的小傢伙的鎧甲一角:「真的,我也知道自己不會上啊,就是寫寫看而已,我還是會好好拚指考的,老師放心。」
班導懷疑地再看了我一眼,才拿起辦公桌前的簽字筆,在我那張寫著「國立台灣大學歷史學系」及「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圖文傳播學系」的申請書上寫下她的名字。
後來,我收到了師大寄來的通知書,要我準備第二階段的書面備審資料。師大的通知書是寄到學校,再由班導轉交給我們的。收到通知書那天,班導還把我叫到走廊上,再次確認「我真的只是好玩而已」的心意,才願意把那份白色信封袋交到我手中。
老實說,剛收到通知書的時候,高興雖高興,畢竟入圍就是一種肯定,但還是不免懷疑自己,這真的是我能去的地方嗎?
當初考上內中的時候,雖然也是一間實實在在超出我國中三年平均學業表現的地方,可內中這所學校在北北基的排名頂多在中段,踮個腳還勉強觸碰得到。但師大就完全不是同一個水準的地方了。我又不是念附中、中山、北一女,那種學校的倒數十名才有上師大的可能,內中的倒數十名可以上私立大學前段班就祖宗保佑了。
高興了幾個小時以後,我把信封袋收起來,決定存幾個月零用錢把這張入圍通知書裱框掛在房間的牆壁上,證明自己好歹還受過國立大學青睞,是我不去考喔不是他不要我。
可是過了幾日,不論我怎麼壓抑說服自己不去想師大的事,我還是會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跟空氣演起一場「你好你好,你讀哪?我讀師大」的戲碼,就像我有一位友人都在洗澡的時候大跟蓮蓬頭conversation練習英文,結果他現在是一間新創公司的台灣區高階主管。
直到繳交備審資料截止日期的前一週,我實在被那種又遠又近的想望撩撥到不行。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拼個幾天全力做備審資料搞不好還有上師大的可能;我少唸這幾天,也不會平白無故少幾百分連私大都上不了。
下定了決心,我心一橫,翹了晚自習,開始準備備審資料。沒想到我每晚都熬夜做到凌晨兩、三點依然做不完,最後三天只好請假不去學校,一整天早上出外拍照、下午跑影印店、晚上在家剪片,並在繳交期限最後一天的晚上跑到位於北車的郵局台北總局去寄出資料,才來得及蓋上當天的郵戳。
我請假在家做備審資料的那三天,班導氣炸了,覺得我欺騙了她,不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而且在做一件徒勞無功的事。她甚至向班上的同學們說,千萬不要像我一樣,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腳踏實地念書,把握最後的每分每秒全力拚指考,才能為自己的未來爭取到最大的利多。
過完那三天,我回到學校,回復如常的考生生活,每天不停複習、考試、檢討,像個機器人一樣,做著大家叫你一定要做的事,可是仍然不知道未來在哪裡,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要,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所有的一切都遙不可及、所有的試題都混在一起。
但至少我拼命過了,就算最後上不了師大,我依然很慶幸自己曾有勇氣全力為自己拼搏過,而不是垂軟無力的任命運擺佈卻又要抱怨什麼都不順心如意。
也許是上天垂憐、也許是我真的擁有自己都不知道的過人才華,我的備審資料居然過關,拿到最後一關的面試通知。
然後,五月的時候,我開始每天都睡到中午才來上學,順便幫班上同學外帶麥當勞跟五十嵐才進校門。教官不再鳥我,班導不再管我,我自願當萬年值日生幫同學跑腿任何事情,過著狀似頹唐放棄的生活。
但那是因為我曾經不放棄自己(因為媽媽可能開了靈界的外掛練到等級很高的小鬼),不陷自己在內湖高中倒數十名的囹圄裡,以跌破哈伯太空望遠鏡的黑馬之姿,錄取了師範大學。
不過人生要一直全力拼搏真的好累喔!當個受命運擺佈的阿吉仔還比較輕鬆一點(哇比八郎咖領金,哇比八郎咖怕ㄅㄧㄚˇ),明明是自己性慾太強還要怪男友老二不行、大跟姊妹們抱怨男友都餵不飽自己卻還能看謎片打手槍,人生何樂而不為。
所以我大學四年雖然頂著名校的光環卻過得相當廢物,完全不思進取,只想談戀愛跟狂打工賺錢買衣服鞋子化妝品打扮自己。
虛度光陰四年,有些同學已經出國去交換學生、或修習教育學程,考教師執照準備當老師、或讀輔系甚至雙主修,我卻還在夜店打工夜夜笙歌,看人喝醉,自己也想醉,醉醒了又很後悔;想振作一點回到「正常」的生活,但白天的世界卻似乎以光速在前進,容不下自己了(因為白天我也真的爬不起來),最後只能龜縮在夜的斗篷裡,熟悉溫暖,卻沒有明天。
白天,別人看我唸好大學,都誤會我是個聰慧良善、宜家宜室的女子,我雖然面上靦腆微笑回應他們,但其實我心裡非常心虛。
因為我雖然唸師大卻功課爛到連教育學程都沒辦法修。大家都會問我是不是畢業以後要當老師,我會馬虎回應說其實唸師大不一定要當老師啊。其實我根本連考慮要不要當老師的資格都沒有。
晚上,別人看我唸好學校,都很驚訝我怎麼能在陰陽兩界穿梭得那麼好,對我更好奇,也更容易迷戀上我這種反差。我雖然享受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吹捧,但其實我心裡非常空洞。
因為每次喝醉酒,哪有什麼誰高誰低的分別,吐的吐、鬧的鬧,我甚至醉得比對方更難看。隔天別人問我:「妳昨晚還好嗎?」我都覺得自己正在砸了師大這塊招牌。
正當我惶惶不知終日,大四下還在修28學分,而且一個都不能少,不然就是延畢的時候,我的一個好友,在一次朋友聚會的飯局上,興奮地向我們宣佈她要去考空姐的消息。
「其實妳好像也蠻適合的啊。」朋友們突然轉向我說。
「我嗎?我從來沒想過。」我有些驚訝大家對我竟也有這樣的想法。
然後,在眾人的慫恿之下,我在最後一刻報考了當年度第一間釋出招考資訊的航空公司,也就是我現在工作的這個地方。
在線上填妥了基本資料跟中英文自傳以後,我還差多益成績,所以緊急報考了最近一場考試的場次。
沒想到那年遇到了航空業景氣開始復甦之後的第一次大招!全台灣的多益考場都被報到爆。我若想在期限以前拿到成績,我就只能去台南考試,台中都沒有。
而在夜店界這個人人插科打諢的地方,我居然莫名的敬業。考試前一晚,我還去上班上到當天凌晨五點,回家洗個澡,就由我姐開車載我一路從台北直奔台南,參加下午的考試。
還好我小時候我媽有讓我去上何嘉仁(有幫我拿衣服去做法),我雖然唸也沒唸,考試考到一半還睡著(誰叫我要去夜店上班呢?),驚醒後只好全部猜C,我後來考出來的分數竟也低空飛過了。
後來我的第一階段書面審核資料神秘地過了,收到了第二階段到公司面試的通知(現在才開始講重點)。
第二階段很簡單,就是到南崁的航空公司總部去繳交書面資料,然後在頂樓的大禮堂等候叫號,再依序上台去簡單自我介紹:我是幾號誰誰誰,謝謝。
就這樣,台下會有五個評審面無表情地看著妳,從他們的眼神妳看不見希望,妳就是會覺得:oh, ok, fine 我不會考上。就像是誤闖了政商名流的私密派對,被裡面瘦得皮包骨且鼻樑墊得恨天高的女王蜂們用眼神從頭到腳掂量,然後,下一秒,安管就把妳請出包廂。
然後再經過一番神秘的擲筊儀式(人這麼多我真的覺得他們只能用這個方法篩選比較有效率),我又收到了第三階段的通知。第三階段是念廣播詞,也是人人聞風喪膽的階段,因為唸英文廣播詞也就算了,還要求我們要唸台語。
而現代的孩子大都是父母不想輸在起跑點的產物,小時候不是送去唸雙語幼稚園,就是想辦法送出國遊學,再不濟也要自力更生去澳洲打工度假,因此都有一定程度的英語能力,台語卻不見得流轉。有些來自外省家庭、客家家庭甚至原民家庭的孩子,你要他看民視不如叫他把電視砸爛,因為都一樣看不懂,一片漆黑還比較自在。
不過大家真的不用害怕,因為真的只唸非常短的一句而已,像是:有關電子用品的使用規定,請參考機內雜誌,或詢問我們的空服人員;本班機全面禁菸,請勿使用電子菸;現在航機即將起飛,請再次確認您的安全帶已經繫緊⋯⋯。
但真正到了這間公司上班以後,我默默開始覺得事有蹊蹺,因為這間公司負責念廣播詞的一直都是座艙長,近幾年開始才有選拔一些廣播詞唸得好的副座艙長來負責一個航班的廣播。從我面試廣播詞的這一天到我真的有一天能承擔大業來負責廣播詞,大概經過了七年之久。
為了七年後的這天而特地來辦一個考試,我只能說不是過度未雨綢繆,極有遠見遠到我都能去一趟火星來回,就是主管們太⋯⋯望子成龍,希望我們人人都在這間公司長長久久,一路扶搖直上幹到座艙長。
五個五個一組唸完廣播詞後,我們從小房間裡出來,會先被指定坐在外頭的椅子上等待殘酷的考核成果。約莫五分鐘後,會有一位試務人員拿著五張紙出來,他會按照上頭的名字依序發給我們,然後,你必須在剛剛跟妳一起進去的四個人面前,打開那張紙,確認妳這關到底是有過沒過。
如果是在私下接到結果,沒過的話還能放肆地大哭一場、罵罵評審有眼無珠之類的飆幾句髒話洩恨,可是就這麼在妳剛剛的對手面前接到結果,有過的話也不好跳個阿魯巴之舞,跟空氣朋友give me five大喊耶斯,還要裝地靦腆好像有過沒過真的於我如浮雲一樣。
而且空姐面試大概是我人生中經歷過最做作的場面,每個女孩穿著一樣的白衣黑裙(偶爾會有人穿很走針的橘色、綠色、藍色);梳一樣的包頭(偶爾會有人髮膠噴太多像剛從少林寺練完鐵頭功下山);掛著一樣的笑容(像剛接了醫美診所業配的部落客貪小便宜打了過多劑量的玻尿酸);明明眼神都在試探彼此;明明就在拔著心裡的玫瑰花瓣數算著別人:妳會上、妳不會上;明明前晚才去喝酒宿醉(好吧也許只有我是這樣);明明男友就劈腿卻還離不開對方(好吧這點也許也只有我是這樣)⋯⋯但一來到這裡大家瞬間就變身為真善美裡的馬利亞,有夠天真無邪都喝阿爾卑斯山的羊奶長大。
總之,就算妳不喝羊奶,都要把自己打理地跟工業化之前的地球一樣純淨無瑕,喜惡不顯於色,與人眼神接觸都要散發「如果你打我的左臉,我右臉也轉過來給你打」的聖潔光芒。
因為亞洲的航空公司賣的就是一個夢想:飛機上座椅很小很擠很不舒服沒關係,我們有親切可愛的天使空姐們隨侍在側讓你忘記旅途的漫長;剛好抽中籤王坐到附近的人有嚴重腳臭還脫鞋把腳跨在前面的椅子上沒關係,我們有親切可愛的天使空姐們隨侍在側讓你忘記旅途的漫長;飛機餐不知為何總是很難吃而且剛好坐到後面幾排雖小連想吃的選擇都選不到沒關係,我們有親切可愛的天使空姐們隨侍在側讓你忘記旅途的漫長⋯⋯。
要是連如此基本的場面都扛不住,以後上機也實在很難面對以上各種我們每日公親變事主的日常。
沒過當然就是黯然回家、有過就下午到醫務室報到,做基本的身體檢查,量量身高體重視力,然後回家再等待下一階段的通知。
第四階段是紙筆測驗,會考一張類似高中英文段考的考卷,還有一張數學考卷,但只考加法只是數字離奇地大,就是妳在這間公司上班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金額,但可能就是要給妳一個夢想的藍圖,讓妳覺得:啊,老娘就要飛黃騰達(亞洲航空公司賣的就是一個夢想,不只賣客人,也賣員工)!還有一張問答題填填妳對於服務業的看法、對公司的忠誠度之類的鳥話。
第五階段(有完沒完啊)終於來到最後一關的中英文主管面試,我當時是先考中文,再考英文,一樣是五個人一組進去小房間面試。我這組有個超級強的女子,如果我們現在是在飢餓遊戲hunger game的話(其實也差不多了),她一定是來自第一區的專業貢品,從小接受嚴格訓練。
她長得非常溫婉美麗也就算了,還在我們被叫到名字要進去面試之際,搶先去替我們開門,其實我有看一些網路上的考試技巧也是說一定要搶到開關門的機會,因為這個小動作能讓評審覺得妳非常細心積極而且樂意為人服務。我在排隊的時候還很夜郎地想說啊呀真幸運老娘剛好排在第一個,等下開門的一定是我。結果我們一被叫到名字站起來,專業貢品居然不疾不徐的大步跨向前,先去幫大家開門了。然後因為她的動作身段實在太優雅,我看傻了還忘記要跟她搶,就這樣走進小房間了。
在我們其他四個來自第十二區的珍妮佛勞倫斯傻傻地排列站好在評審面前以後,專業貢品才輕輕地關上門,羅志祥般一枝獨show走向她的位子。
評審先請我們每個人自我介紹,才開始提問題。我印象中我好像被問到我以前在打工時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印象深刻的事,還有我為什麼想考空服員,而我老實回答了其實當初我是陪朋友來考的,但很幸運地一路進到final。還有一些其他問題,但抱歉畢竟已經是將近七年前的事了,我的腦現在最要緊記的事就是56K要一杯可樂、60J想換位子因為中間扶手不能拉起來、63H覺得冷氣太強、71G要多兩顆枕頭還有眼罩牙刷拖鞋,所以這些事情早已丟進最近刪除還過了七年救也救不回來。
第二個珍妮佛被問了什麼我也是完全失憶,但他們問第三個珍妮佛的問題,我卻永世無法忘懷,除非我喝下孟婆湯。因為我跟二號珍妮佛、三號珍妮佛都剛好是師大的學生,評審們履歷看到二號還心說可能是巧合,結果看到三號還是念師大,忍不住就問了三號:「為什麼妳們讀師大的都不去當老師都要跑來當空姐?」
靠腰真的是幸好媽媽有養小鬼這題不是問我,因為這題絕對是連空姐補習班老師本人來考都答不出來。
為什麼不當老師要來當空姐?我能說是因為我成績爛到連教育學程都沒辦法修所以老師不能是我人生的選項嗎?
我超級無敵害怕三號珍妮佛如果回答不出來,那評審可能就會轉而攻擊我及二號。
「我不清楚為什麼其他兩位同學不去當老師,但我自己在師大唸了四年,我發覺我是一個自己讀書可以,在教導別人的時候卻很難讓人理解,就是比較不會教人吧,所以才沒有選擇繼續當老師。」三號珍妮佛答,成功救援了其他兩位師大珍妮佛。
四號珍妮佛的考題我一樣失憶,但五號專業貢品卻也令我永生難忘。
她就是我在「大便空姐」一文裡,說到面試時回答自己想當空姐,就是因為小時候搭飛機的時候看見空服姊姊很溫柔親切幫失禁的爺爺清理座位的那位。而且專業貢品的不愧是專業貢品,她居然還是那年上海世界博覽會的台灣館解說員,為了要來考本公司之空服員,竟放棄了這個代表台灣出國的機會,因為剛好與面試的日期強碰。
在旁聽完她這段經歷,我想一、二、三、四號珍妮佛都在心裡昏倒了,直接吞食夜鎖把冠軍送給她就好了。
待五號羅志祥開完世界巡迴演唱會桃園南崁場,我們同時一致轉身面向門口,魚貫走出考場,羅志祥這時又理所當然走第一個替大家開門。
好吧那至少這次關門可以輪到走最後一個的我了吧。結果當我走至門邊,哇靠羅志祥還站在門口,微笑看著每一個珍妮佛,但手卻緊緊拽著門把,誓不放開這個機會!
我有伸手暗示志祥可否與我交棒,但志祥不依,依然溫婉堅定地用眼神告訴我:休想!
所以我們就這麼傻傻走出去了,出去以後我特意偷偷回頭看,志祥居然還再朝評審們點了個頭說:「謝謝評審。」才轉身把門帶上。
高啊高!被分到與此人同一組面試,雖然考上的機率渺茫,但也算是長了見識。
過了一陣子,我居然接到通知:考上了!
再過一陣子,我來到這間公司受訓,才發現,我們最後一起面試的五個人居然都考上了。我只能說我們其他四位珍妮佛的媽媽應該都是養小鬼職業工會的理事,在我們面試當天左青龍、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擺陣結印逆天而行,愛女心切終於打動上天。
很多女孩想當空服員,都是覺得這個職業聽起來高雅、體面,薪水不錯,可以出國看看世界。剪裁合身的制服和優雅的髮髻、航空公司對職員外貌的要求,更讓這個職業引人遐想,而誰不想成為人人欣羨追逐的對象?
雖然空服員從來都不是我個夢想,但在考試這樣一關關折磨的過程中,我的心態也被陶冶地開始「想要」這頂后冠(所以各位少女們請謹記一定要折磨所有追求妳的男人)。實不相瞞,我在最後一關面試之前還特地找了朋友扮演考官,拿著網路上找來的教材,實地模擬練習了幾次;也偷偷上網看了好多關於這份工作的資訊,無數次地幻想自己真的穿上制服、當上空姐會是怎麼樣(不過事後證明我的許多幻想真的都只是幻想,像我曾幻想當空姐就是每飛到一個地方,就在那裡玩到爽了再回家。結果沒有喔,大部分的地方都是讓妳休息到基本的休時就迅速要妳滾了,我睡覺都來不及了何來玩到爽。三小時以內的航線更直接要妳打來回,飛過去等待下一批客人上機就閃,我去過沖繩無數次,都只待在飛機上連土地都沒踩到)。
在此總結一下我的成功心法:一、誤打誤撞碰上機會;二、莫名其妙對自己非常有自信;三、開始跟空氣朋友演對手戲;四、全力拼搏奮鬥一發;五、聽天由命等待結果輕輕放下吧。
我既不是台銘也不是永慶居然還敢整理自己的成功法則,尤其我的成功都蠻小的也真是狂妄(我是項羽),如果你們還選擇相信,那我也只能祝福你們了啦。
不過當上空姐以後,我真的有比較快樂嗎?老實說,我沒有。
不論是師大還是空服員,這兩個名牌都沒有真正的為我的人生幸福加分,尤其當我很自傲於這些外在事物的時候,我更是在暗地裡為自己作嘔。
我念師大的時候,當時的男友劈腿,劈腿的對象是我的同班同學。我念的圖文傳播學系分成兩個組,一個是影視組,是讓高中生念的;另一組是印刷組,是讓高職生念的。但有一半的共同科目不分組別要全班一起上課。我和男友都是影視組,他劈腿的同學念的是印刷組(詳情請見老文章「因為自私所以離開你」)。我當時非常的膚淺幼稚,總是一直在比較:因為她念印刷組她是高職畢業而我是高中畢業所以我比較高級、我從小到大都住台北而她是從中南部上來唸書的所以我比較高級、她只有一個名牌包包可是我有三個所以我比較高級⋯⋯。
我剛考上空姐的時候,當時的男友也劈腿(媽啊我這是什麼感情路),雖然是我自願做小當小三,可是我還是無可避免的不停在心裡與正宮比較。她大學沒念完就休學而我有畢業所以我比較高級、她在酒吧上班我在當空姐所以我比較高級、跟她結婚可能就是回鄉下種田但跟我結婚就是機票很便宜環遊世界所以我比較高級⋯⋯。
當我淪陷在這樣虛偽的遊戲裡,靠著各種外在的「名牌」為自己加持的時候,我真的一點都不快樂。
跟師大劈腿男交往的時候,我每天搭著捷運到古亭捷運站上學,在從捷運站走至師大校園的這一段路,我總是忍不住就開始流淚;在自願當小三的那段時光,我總是必須壓抑自已的無法與對方公然相處,還要假裝單身的落寞。
而我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我以為我已經夠好了,為什麼對方總不肯專心一意只為我停留?我擁有的頭銜還不夠嗎?
別人看我好似光鮮亮麗,但細數自己卻是滿目瘡痍。
經歷了這麼多,我才終於發覺,這些外在的事物都不是通往幸褔的途徑,只有真正開始謙卑的自省,放棄這些所謂的「光環」,我才真的開始舒心坦然。
舉個簡單的例子好了,有人養的狗,脖子上總戴著項圈,周身整潔,食物不虞匱乏;沒人養的狗,全身髒兮兮,在街頭流浪,有一餐沒一餐。可是狗會因為自己戴了項圈就覺得自己比較高級、不去理會其他流浪狗嗎?狗的快樂,會因為世俗的鎖鏈而有所改變嗎?
而真正愛護動物的人會只疼愛自己的寵物,卻鄙視其他動物嗎?
我認識的愛狗人士,都是一視同仁地愛護珍惜所有的狗兒。
人生的順序不該是我念師大、我當空姐,所以我很快樂;應該是我很快樂,我剛好念師大、剛好當空姐,所以加分。
我希望所有想要當空服的妹子們好好的想想一個問題:如果不當空姐,妳還喜不喜歡自己?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若妳全力拼搏,也很幸運地考上了以後,請不要迷失在這個身分給妳的框架裡,不要因為別人都在吹捧這個工作很辛苦,就覺得自己全世界最累;不要大家都流行去哪裡打卡做什麼,就覺得一定非做不可;不要高調炫耀妳的快樂,卻忘了體驗當下的美好。
妳非常幸運,可能妳老母跟我老母一樣同是養小鬼職業工會的高級會員,所以妳得到了這份別人夢寐以求的工作。妳有更多的機會去認識世界、探究自己,但不要忘了在工作之餘,隨時放下妳的后冠,妳才有機會發現,原來沒有寶石的鑲飾,隨意任頭髮流敞的自己也很美麗。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而且妳也沒考上的話,很簡單,想想我在文章開頭告訴妳的這間公司的組員最流行的三件事,妳就知道其實考上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啦哈哈哈哈。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不論有沒有考上空服員,妳都一樣喜歡自己,那麼,我想,妳已經勝券在握。
因為誰會不喜歡一個深深喜歡自己的人呢?
祝福你們每天都能看見自己的美麗,不為名牌、不為金錢、不為權勢、不為IG的按讚數破新高、不為又發現了敵人的一個缺點⋯⋯。
只為自己昂然立於天地間,而且好喜歡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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