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上映,由萬仁執導,李志奇、阿西(陳博正)、林秀玲、蘇明明、管管、王滿嬌等人演出的電影《超級市民》,紀錄了1985年的台北市風貌,從鐵路尚未地下化的台北車站、林森北路康樂里的違建,到中華商場的巨型霓虹燈夜景,如今看來著實令人百感交集。
電影《超級市民》在1985年的第22屆金馬獎獲得最佳男配角(陳博正)、最佳錄音(杜篤之),與最佳電影插曲(歌名:未來的未來、詞:張大春、曲:李壽全、唱:李壽全)三個獎項。
以下文字摘錄自財團法人國家電影中心於2009年9月11日發行的《放映週報》第224期。
萬仁的《超級市民》─八零年代的都市化與城市日常生活
文/陳平浩
萬仁是台灣新電影一代中受到忽略的一位導演。台灣新電影的代表人物,無疑是侯孝賢與楊德昌,儘管寫實主義和現代主義幾乎位於電影美學風格光譜的兩端,但二者皆以獨特的電影語言備受矚目。相對的,如電影學者葉月瑜和戴樂為所提醒的,除了侯楊二人所代表的「藝術電影」之外,台灣新電影中長久以來缺乏關注和研究的「失落的另外一半」,像是王童、虞戡平、吳念真,構成了「通俗電影」的主力,甚至生產好幾部票房賣座電影。
如果台灣新電影可以如此分成兩群(從電影研究關注的角度所做的區分),那麼萬仁的位置就顯得曖昧游移了。他不但始終帶有知識份子式嚴肅不懈的社會批判,但是卻採取了較為通俗的電影語法、甚至不少類型電影的敘事元素,這讓他既有一種作者導演的姿態和關注,但是卻並沒有刻意去琢磨建立一整套作者導演的獨特簽名風格(儘管有一些簽名元素)。而萬仁這種電影風格上的「居間性」,也表現在他八零年代所關注的城鄉議題上,而這使得《超級市民》裡的台北展現出一種迥異的樣貌。
青年李 (李志希飾演) 從高雄岡山搭火車來到台北,尋找幾年前北上找工作、但久失音訊的妹妹。他依循著地址來到了城市貧民窟「康樂里」,卻發現妹妹已經不知去向,於是他決定暫住下來,央求平日以兜售偽造金錶維生、外號「勞力士」的小販 (阿西飾演),帶領他四處尋找妹妹的蹤跡。這一趟在城市迷宮裡的尋人旅程中,李首次見識了首都光鮮亮麗的現代化外貌,也一窺城市底層與背後不為人知的地下經濟與陰暗角落。
途中,他偶然結識了一名青春叛逆的龐克少女(林秀玲飾演),二人發展出類似於兄妹的情感。而李在西門町偶遇的一位神秘女人(蘇明明飾演),令他心嚮往之,最後卻發現她其實是一位特種理容院的馬殺雞小姐。被勞力士虛應敷衍和牽著鼻子走、尋妹任務的失敗中斷、苦澀挫敗的性啟蒙、以及親眼目睹貧民窟一個老兵家庭的傾頹瓦解,讓李心灰意冷,準備打包回鄉。然而,在最後一刻,他突然放棄那一列南下火車,在月台上決定留下來,在台北生活下去,當一個「超級市民」。
萬仁這部1985年的電影,處理了台灣新電影中一個重要的母題:城鄉關係。經濟奇蹟引領下的現代化和都市化,讓「前現代」的淳樸鄉村飽受了威脅和瓦解的危機。萬仁藉由「鄉下小人物進城」的敘事,牽引出這個新電影念茲在茲的主題之一,經由底層之眼,看待拔地而起的摩天高樓,進而展開萬仁對於現代化和都市化的嚴肅批判。事實上,「鄉下小人物進城」這個敘事模式本身,就已經是萬仁不同於新電影代表導演侯孝賢和楊德昌之處。
侯孝賢八零年代的作品裡,城市逐漸退位、成為背景、最後甚至消失 (反而是侯導七零年代末的瓊瑤愛情電影、以及千禧年之後的作品,城市卻佔有顯眼的位置);至於楊德昌這位「都市電影」的能手,儘管始終以台北作為場景,但始終聚焦在城市中產階級生活,充滿疏離、冰冷的解剖風格。
萬仁在新電影時期的電影,尤其是《超級市民》和《惜別海岸》,卻關注大都市底層的小人物 (尤其是外來者或城鄉移民),可以說是把侯孝賢電影裡的小人物,帶進了楊德昌作品裡的中產階級大都市,因而在八零年代的大銀幕上,呈現出一個迥然有異的城市樣貌。
《超級市民》裡的城市貧民窟,其實就是「康樂里」,也就是九零年代中開始被貼上「都市毒瘤」標籤、被鴨霸市長為了迎合中產階級城市規劃觀而強力拆遷剷平、進而「縉紳化」而改建的十四十五號公園現址。萬仁打從台灣新電影的號角之作《兒子的大玩偶》第三段《蘋果的滋味》起,就已經讓貧民窟康樂里進入大銀幕,以此場景作為急速都市化之後階級問題惡化的濃縮式隱喻。
在《油麻菜籽》中,萬仁以家庭通俗劇類型片的框架,講述一個女人的成長故事,並且以此平行對照台灣戰後的現代化進程;康樂里也成為其中重要的場景,呈現出都市化過程裡城鄉移民、大都市底層小人物的艱辛困苦。九零年代,萬仁在城市空間裡挖掘殖民歷史、批判國民黨白色恐怖暴力的《超級大國民》,是康樂里在大銀幕上最後的身影;此時,它保存了政經權力之下,被遺忘抹滅的歷史與記憶,或者說是它們所殘餘的痕跡印記。那麼,回頭看《超級市民》裡的康樂里,不但帶有城鄉移民的足印,弱勢階級的身影,也還有異質族群共處的記憶,片中那個以悲劇告終的家庭,即是外省老兵與本省婦女的結合,最後一併犧牲了無辜的年幼兒女。
此外,在這部片子中,李跟隨著勞力士在台北四處穿巷走弄,攝影機也納入了一系列隨著檯面上資本主義商業化的經濟奇蹟、進而暗中攀附衍生蔓延的「地下經濟」城市景觀,比如拆卸改裝車體、汽車零件轉售、贓車漂白轉賣的汽車廢棄場 (勞力士也不時偷竊中產階級住宅區的汽車音響到此換錢),比如西門町的「理容院街」和「婦產科街」(這是當時西門町除了「電影街」與「相機街」以外的城市奇觀),比如位於大廈頂層閣樓的陰暗馬殺雞隔間,比如老饕吞蛇膽、飲蛇湯的華西街…等等。不同於新電影時期侯孝賢那明媚柔和、撫慰創傷人與心碎人的鄉村風景,也不同於楊德昌的現代主義式線條冷硬極簡城市空間,八零年代萬仁電影裡的城市,似乎已然預言了九零年代蔡明亮作品中那些更為陰暗潮濕的角落。
電影的最後,李突然決定留在台北生活,暗示了萬仁對於城市的觀點,在八零年代新電影時期的脈絡中,其實相當獨特。他並不把台北視為現代化惡果纍纍的「萬惡城市」,即使它不乏陰暗與敗壞、衍生不少悲劇與挫敗,但是它仍然給予啟蒙成長的希望、真摯情感的可能性、甚至個體的解放。比如馬殺雞女郎雖然讓李的幻夢破滅、但是也使他正視慾望的現實樣貌,比如叛逆少女與李之間的溫馨情感,宛如兄妹,讓家庭關係在城市裡仍然可能成立,比如勞力士受到了李的感動、後來回報給予李的兄弟友誼。
於是,在電影最末尾,在劇情正文結束之後,萬仁插入了一長段的、與片尾曲等長的極為特殊的影像:台北日常生活的側拍式紀錄片段、以及《超級市民》正文裡一二戲劇化的片段,二者交錯,呈現出或悲或喜,或屬於生活例行、或屬於脫軌失序的城市生活樣貌─這似乎說明了,在一個或許已經沒有什麼地方還沒受到城市化影響的現代世界裡 (或許已經不存在一個「前現代」的、未受「污染」的、純真樸素的村落與家鄉,這只是我們的想像與鄉愁),我們只能夠接受城市,以及城市所代表的現代生活。但是,或許其實這也無需宿命或悲觀,因為一切都如此日常,包括最痛苦的失落與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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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網友吳英雄拍攝分享27年前的今天(1994年4月9日)的《聯合報》第36版,右下方可以看到當時熱映中(3月26日在臺上映)的香港電影《九品芝麻官》的廣告,上頭寫著「票房再爆!口碑大呼過癮!周星馳再獲觀眾肯定!」,而廣告中列出的戲院裡,還有誰仍在營業呢?
片體鱗傷,看啥名堂?
「銀色獵物」 中沒有銀色, 「惡意的缺席」中沒有缺席,電影片名關係票房賣座與否,可是,你有沒有發現,有時候 「片名」跟電影內容一點關係也沒有?
█王立青
好萊塢性感艷星莎朗史東,前陣子主演一部激情懸疑電影「銀色獵物」,知道此片原名「Sliver」者,看到中文片名居然譯成「銀色獵物」,難免莞爾一笑。顯然該片翻譯人員看走了眼,將SIiver(細片、切片)看作Silver(銀色)。真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是惡意?是騙局?
記憶所及,這已不是台灣片商翻譯電影片名頭一回鬧笑話了。十二年前保羅紐曼、莎莉菲爾德主演的「惡意的缺席」,片名譯得之離譜,與「銀色獵物」有異曲同工之「謬」。
「惡意的缺席」原名「Absence of Malice」,是句法律用語,意指「惡意不足」或「缺乏惡意」。片商不知打那兒請來的高手,電影內容也沒看,便來個原名直譯;等我電影看完,才知道「惡意」不曾缺席,也無法缺席。譯者一時疏懶譯錯,才真是「惡意不足」的失誤了。
往前追溯,一九七四年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由保羅紐曼和勞勃瑞福連手主演的「The Sting」,中文片名「刺激」,也犯了直譯的錯誤。
那年看完「刺激」,滿腹狐疑,這樣的劇情與刺激何干?回家翻辭典才發現,Sting除了作「刺」、「螫」、「刺激」解釋之外,尚有「詐騙」的俚俗用法。這才恍然大悟,片名不是「刺激」,該是「騙局」才對。
準此要領,一九九二年由詹姆斯伍德領銜主演的「Midnight Sting」可譯為「午夜騙局」,若沿用舊模式來個「午夜刺激」就糟了。不過該片正式的中文片名是「英雄本詐」,也很貼切傳神。
●天馬行空,莫名其妙
中譯片名,除了直譯之外,往往考量到國情、文化背景的差異,而需採取意譯。譬如「The Long Gray Line」,若直譯成「長灰色的行列」,誰懂?原來,其中的「灰色」是指西點軍校學生制服的顏色,因而這部電影依其內容意義,給它取個「西點軍魂」的中國名字,誰曰不宜?? 問題是在台灣意譯,照樣也會產生風馬牛不相及的天方夜譚式笑話。像當年名導演亞瑟潘的力作「Bonnie and Clyde」,是敘述美國經濟大蕭條年代,一對著名鴛鴦大盜的故事。對美國民眾而言,邦妮與克萊可謂家喻戶曉、耳熟能詳,只是到了台灣若直譯其名,則真是不知所云。這部警匪片起先在台灣遭到禁演的命運,影評人談及此片,冠名為「雌雄大盜」,至為允當。後來此片開禁,片商捨現成的好片名不用,竟然異想天開,來個「我倆沒有明天」。真是教人不想罵也難。
一九六七年,法國名導演梅爾維爾拍了一部由亞蘭德倫主演的警匪片「Le Samourai」,是日本話「武士」的羅馬拼音字。電影公映之前,片商耍了個噱頭,廣告刊登劇情大綱(電影本事),公開徵求中文片名。
結果中選的竟然是玄之又玄的「午後七點零七分」,搞得觀眾一頭霧水,莫名所以。誠可謂「張飛打岳飛,打得滿天飛」。
●群魔亂舞,終極滿街
直譯、意譯固然鬧過不少笑話,「援例引用」也是趣事連篇,歡笑一籮筐。
所謂援例引用,就是某部電影票房告捷,引來片商像蒼蠅叮肉般蜂擁而至,給新片取個類似的片名,一方面圖個吉利,二方面也盼望沾光,大發利市。
一九八二年,席維斯史特龍演的「第一滴血」,轟動世界,瘋狂天賣座。台灣有片商突發奇想,打算給新片取名為「女人的第一滴血」;這則消息是我某天邊吃早餐邊閱報看到的,害我當場噴飯!
阿諾史瓦辛格自從「魔鬼終結者」竄紅之後,凡是由他主演的電影幾乎都掛上「魔鬼」二字:「魔鬼司令」、「魔鬼殺陣」、「魔鬼阿諾」、「魔鬼紅星」、「魔鬼孩子王」、「魔鬼總動員」、「最後魔鬼英雄」,一時之間但見群魔亂舞,鬼影幢幢。
其中不沾魔鬼二字的「終極戰士」,據說原本也打算和魔鬼攀上關係的,卻被別部電影搶先登記註冊,只好更名。阿諾雖在台灣率先使用「終極」二字,後來卻成了布魯斯威利的正字商標。
布魯斯威利於螢幕「雙面嬌娃」揚名立萬後,以「終極警探」勇闖大銀幕,發紅泛紫,自此與「終極」結下不解之緣。後來有「終極神鷹」、「終極尖兵」等作品,票房卻是欲振乏力,害得威利悶悶不樂,額頭上的毛髮更形稀疏了。
當此之際,凱文柯斯納居然乘虛而入,盜用「終極」二字冠於「保鑣」之上,賣了個滿堂彩。此舉雖可稱為「篡位」而不過分,但其實布魯斯威利不也是從阿諾那兒篡奪而得「終極」?
「終極」本無種,男兒當自強,誰厲害就給誰用,有何不可??
●一窩蜂,不見新意
國片片名當然也少不了模仿抄襲、東施效顰之舉。
古龍原著、倪匡編劇、楚原導演,這個鐵三角組合拍的新派武俠推理片「流星.蝴蝶.劍」賣座,一時之間,但見三段式片名如雨後春筍,四處皆是。像「天涯.明月.刀」、「劍.花.煙雨江南」、「俠士.鏢客.殺手」、「千刀.萬里.追」⋯⋯族繁不及備載。
後來鐵三角又推出片名頗見新意的「三少爺的劍」,也引來一部「二小姐的刀」追隨其後,忠心耿耿。
以往國片命名,甚少使用到「的」這個字。直到「台灣新電影」浪潮掀起,眾家新銳導演不約而同地,酷愛用「的」字夾於片名之中,蔚為一股風潮。
試看這些片名:光陰的故事、小畢的故事、海灘的一天、看海的日子、帶劍的小孩、兒子的大玩偶、風櫃來的人、冬冬的假期、小爸爸的天空、最想念的季節、我們的天空、老莫的第二個春天、霧裡的笛聲。
以上所列,全是台灣新電影運動意氣風發時期的重要代表作。仔細一瞧,還真別具一格,饒富妙趣。
如果我有錢,當上片商老闆,一定要搞個一網打盡的全方位片名,比方說「終極魔鬼奇兵的第一滴血」,如何?夠狠夠絕吧!
【1994-04-09/聯合報/36版/繽紛】
兒子的大玩偶 背景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八卦
11 月 5 日除了金馬影展終於登場以外,從今日開始,YouTube 與金馬影展、中影、牽猴子、GagaOOlala、國家電影中心合力推出的電影月盛會熱鬧展開,為期四周的時間裡,逐一播放許多劃時代且持續網羅年輕影迷的不墜經典作品,提供用戶免費觀賞,個人時常掛在嘴邊的人生愛片如李安《父親三部曲》、陳玉勳《熱帶魚》、侯孝賢《兒子的大玩偶》、蔡明亮《青少年哪吒》等都名列其中,記得每天晚上八點,無論打開的是電腦、平板還是電視,請大家把握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開幕片《囍宴》,閉幕片《七匹狼》,其中共包含四個單元:「時代經典」、「台灣精選」、「咫尺彩虹」和「數位修復」,其他詳細片單、各片預告與完整資訊請見:https://bit.ly/2TU78jV
太多人觀賞完《消失的情人節》後一直想補導演的成名作《熱帶魚》,《#熱帶魚》是一部相當特別的電影,文英阿姨一句「愛你去死啦愛」轉眼就流傳了 26 年,隔空連結東石之美,透過一場荒謬又不知如何收尾的烏龍綁架案,不但自然展現了人們的良善純樸,也幽默諷刺台灣當年的教育環境與社會風氣,將那顆赤子之心化為都市上空的熱帶魚,悠遊在高樓大廈之間,獻給所有還願意作白日夢的孩子、大人與你我。
《父親三部曲》依然是屬於我們的故事,總有人說,沒看過「父親三部曲」,就不足以談論李安導演,從 1991 年的《推手》、1993 年的《囍宴》到 1994 年的《飲食男女》,這三部電影通俗卻情真,每個人皆能在其中望見似曾相識的影子,以家庭、傳承與孝順等傳統角度,如實紀錄台灣早期社會家庭形態的轉變與逐漸瓦解的軌跡,不僅於父子與父女的互動中呈現東西方的觀念差異,更照映新舊時代交替下的文化衝擊,正因導演親自面臨此段時代過渡期,一方面能透視傳統價值存在的理由,亦足以從溫柔寬厚的角度訴說小人物的故事如何反射大時代樣貌。
太極拳、婚禮以及烹飪緊扣中華文化精隨,思考此三部層層遞進的電影,可以有各種角度切入,好的或壞的,正面的或負面的,樂觀的或悲觀的,正向的或消極的,都足以尋找到各種矛盾情緒的出口。能夠貫穿這些故事的核心概念,終歸《少年 Pi 的奇幻漂流》一句「人生就是不斷的放下,但讓人遺憾的是,我們都來不及好好道別」,或許必須相信,死者之所以死了,是為了讓生者可以存活,因此理查帕克頭也不回的走入叢林,有時候允許自己遺忘何其重要,能夠重新出發何其幸運,帶著痛感告別一個人,告別一種身分,告別一種責任,告別一個階段,告別一種心態,告別一種愛與一種恨,如何在變幻莫測的外在衝擊下處理好自己的情感,同時又顧及周遭親人不同立場的感受與尊嚴?你動輒得咎,束手無策。
《#推手》討論中國傳統的父子相處模式,一個深受中華文化洗禮的太極拳師傅,年邁的他被兒子接到美國一起生活,與洋媳婦和孫子住在同個屋簷下,卻因為文化、語言、飲食、成長背景與傳統思維等產生許多磨擦,於惜字如金的嚴父形象和百善孝為先的儒家思想之下,在在被挑戰父親身為一家之主的舊秩序與舊觀念,但面對愛、倫理與親子關係,總有一人夾在中間,也終有一方需要退讓,我們該如何在盡孝與責任之間取得一個平衡點?
《#囍宴》著眼於早期保守風氣下的同志愛情,談中華文化五千年的禮教壓抑,談華人在美國立足的生存不易,談延續香火的由重轉輕,談婚姻觀念的由厚轉薄,談女性角色為家庭奉獻轉變成追求人生目標,傳統的父母渴望抱孫享受天倫之樂的心願也慢慢落得子大不由母的感慨,維繫一個完整家庭仰賴的是退讓妥協和睜一隻眼閉一著眼,而至於傳承這件事,已經由不得父執輩了。
《#飲食男女》則是身為女兒共鳴最深的一部,題旨依然緊扣在孝道與家庭,但差異是已經不見兒子存在,一個家已經可以接受由女兒延續香火,慢慢將重心轉移到父女關係和角色互換之上。所謂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看似思想開放的二女兒反倒內心是最傳統也最顧家的,在家庭面臨分崩離析時,一肩扛起了凝聚這個家的重擔。如實反映出後來的家族價值不再凌駕於個人價值,順從與盡孝不再為孩子的一切行事準則,家庭結構也沒有明顯模式依循,傳承重心更從有形轉移成了無形的影響與情懷,李安看著自己的雙親老去和孩子成長,決定賦予傳統父親形象一個嶄新而溫暖的祝福,縱使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然而,有時候一個家之所以解體正是為了重新尋找新的結構。
《推手》的兒子與父親幾乎是無法溝通,《囍宴》的父親其實對一切心知肚明,但人都得為大局犧牲小我,《飲食男女》的女兒最後與父親終於達成心靈上的對話與和解,家才開始真正建立起一個家的根基,因此,在整個社會變遷的過程中,與其說傳統家庭形態瓦解,不如說瓦解的是制式化外殼,進而重組成具有家庭之實的羈絆。
讓人深思,傳承的意義應該僅止於傳宗接代,或是轉而從個人價值裡尋覓另一種傳承的可能?無法切割的,三部電影同時也是老一輩逐漸妥協退讓、年輕一代逐漸擺脫禮教壓抑的過程,我們不停地成長,不停地適應,不停地告別,不停地放下,那份愛夾雜眷戀與排斥,那份恨也夾雜習慣與厭煩,在新舊時代交替的夾縫處撞得鼻青臉腫,在東西文化衝突的邊緣徘徊無處安放,然後專注未來,於是些許落寞、些許澄澈的目光後方開始有了理解與感謝,原來導演早已讀懂胸口的答案。
兒子的大玩偶 背景 在 兒子的大玩偶_黃春明的文學電影 - YouTube 的八卦

兒子的大玩偶 _黃春明的文學電影. 105,884 views Jun 16, 2010 2010向大師致敬-黃春明系列活動:www.trend.org/2010master。坤樹的工作是扮成小丑的 ... ... <看更多>
兒子的大玩偶 背景 在 [好雷] 兒子的大玩偶The Sandwich Man - 精華區movie - 批踢踢 ... 的八卦
"把歡笑帶給兒子
把眼淚流給自己"
──引自電影海報標題
找到了一些這部電影的一些資料
故事劇情描述早期台灣民眾艱困的生活環境
從幾位卑微的小人物所面臨的掙扎及挑戰
圍繞在工作和生活的無奈
傳達出開發中國家的國民在面臨外來文明引入的那種心酸和無知
亦赤裸裸看到生命中堅毅不拔的韌性
整個舞臺分別在嘉義縣竹崎鄉和布袋鄉
以及台北市林森北路與南京東路上取景
勾勒出早期台灣社會面臨轉型與時代變遷之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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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兒子的大玩偶
也許是一種市井小人物的悲哀吧!
沒有可歌可泣的浪漫愛情故事
沒有賺人熱淚的悲劇英雄
沒有五光十色的上流社會
沒有為甚麼
卻深深打入我的心底
這樣的背景會讓人有種彷彿乘坐著時光機回到了民國50年代的社會一般
故事發生在民國50年代的一個小鎮上
透過場景的描述與人物行為的描繪
使我們可以看到許多過去社會的傳統生活樣貌
包括路上運米的牛車及載客的三輪車
教會賑濟麵粉
人們在自家豢養牲畜
花街的妓女坐
在路邊招客...等
如今我們已難再看到這般的景象
透過電影使得我們可以再次回味過去淳樸社會的種種風貌
感受與現代社會截然不同的另一種生活
我看到每天一早起來就必須煩惱今天的米要去哪裡找
看到一個貧窮的家庭
明明很渴望小孩
卻又在妻子懷孕後
怕養不起這個孩子
而想要忍痛放棄他
看到一個平凡如你我的人
為了生活奔波勞碌
在困苦的環境中掙扎
我總不禁把自己放在角色裡面
一起去流淚
一起去歡笑
最後一幕
連兒子都不認得自己時
坤樹靈機一動趕緊拿出顏料塗抹在臉上
迫不及待想要讓兒子笑的感覺
帶著期待的心情
同樣被阿珠質問時
他有點靦腆害羞的說:我..我就...是兒子的大玩偶...!
鏡頭拉近定格在他害羞微笑的臉上
這裡給我的感覺很溫暖
坤樹傻傻單純的只想當兒子的大玩偶
電影此處強調了他對兒子的愛
坤樹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說出那句話
代表無盡 深藏的 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的父愛
頗令人動容
附上:
兒子的大玩偶的小說網站
https://www.haodoo.net/?M=book&P=481
看完讓我喜歡上了黃春明這位令人敬佩的作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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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野:先生認為職業也沒有高低之分?
白玉:我以為,職業確實沒有高低之分,操作之人才有強弱之別
安野:若是如此,為何要比武競技?
白玉:透過競技我們可以發現和認識一個真正的自己,因為我們真正的對手可能就是你自己
安野:先生的意思是說 最難打高分的競技是在自己的內心?
白玉:(笑著點頭 ψ銀翼要塞 白玉麻糬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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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21.15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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