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中部長這段時間,是照三餐給各種明槍暗箭所伺候。搞事的人的動機,當然是想趁著疫情延燒之際,好好撈一把政治資本。但他們如此惡毒對待阿中部長,我認為有更深層的原因。
追根究柢,陳時中所代表的價值,與國民黨外來政權,與新政治勢力的投機風氣,是格格不入的。
這裡簡單側寫一下阿中部長這個人。可能寫得不好,請大家莫怪。
阿中部長的父親陳棋炎教授,任教台大法律系(輩份比翁岳生還高),是台灣民法學的權威。岳家是高雄望族苓雅寮孫家,省轄市時期曾經出過兩位市議長,一位是孫土池,另一位就是阿中部長的岳祖父孫媽諒。
阿中部長的血統出身,是不折不扣的本土菁英。台灣民族發明的歷史不久,談不上有所謂的貴族階級,但如果真的有,大概就是阿中部長這類人。阿中部長曾經寫文章紀念他的父親,說父親對時間和工作進度的觀念非常嚴格,衣著一定得體光鮮,但是疏於錢財,社交和公益場合包禮數的時候更絕不吝嗇。這種作派,確實很接近在歐洲小說裡面讀到的貴族階級。
上面好像是在鼓吹血統論。我必須強調,出身好的也有粗鄙無能的人,而出身低的也有鶴立雞群的人。但阿中部長本人,確實也稱得上是土豪凝結核性格濃厚的本土菁英。阿中部長曾說過,他的爸爸是「出世」,一輩子埋首書堆做學問教學生;但他本人是「入世」,參與各類社會運動、領導同業組織,急公好義不落人後。
擔任牙醫師公會全聯會理事長的這個經歷,對阿中部長至關重要。因為這個位置必須對內分配利益、凝聚共識、訂定規則,對外則爭取利益、與其他有利害關係的職業團體折衝尊俎。醫界的人都知道,台灣的牙醫界團結非常,不是個好相與的對手。會有這樣的評價,阿中部長有一定的功勞。
這個位置是很考驗一個人的「政治德性」與「造法能力」的。
「政治德性」最大的考驗,在於如何說服一個共同體,去接受一個當下並不受歡迎,但有益於共同體未來發展的改變。在1994年,阿中部長率領牙醫界,率先響應「健保總額制」,就是對其政治德性的考驗。我相信這裡很多人,尤其是醫界的朋友,一聽到總額制就倒彈;但我們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總額制,無限膨脹的全民健保早就垮台一鞠躬了。牙醫師絕非照單全收的傻瓜,而阿中部長怎麼樣對內透過利益的分配、道德的說服,對外爭取牙醫界的利益、參與健保規則的制訂,去推動總額制,這正是他的政治德性的雛形。
「造法能力」是個很抽象的概念。概略來說,就是面對不斷變動的外在環境,去發掘問題、訂定規則、推動改革、承擔風險。總之不能頭埋在沙裡裝作沒看到問題,而是要正面面對並且可長可久地解決問題。如果說有什麼例子可以說明阿中部長的「造法能力」的話,大概是他在三十年前,警覺到當時在台灣還是新問題的愛滋病;他首先推動愛滋病患者牙科門診,並以此為基礎,建立了整個台灣牙醫界的感染控制制度。在武漢肺炎肆虐的當下,牙醫師們面對滿天跑的飛沫,能夠大致避免感染風險,阿中部長過去推動的政策居功厥偉。
(我不是牙醫界裡面的人,看事情不可能比局內人更真確,只能捕風捉影而已。對於一個政治人物,每個人都可能有不同的評價。大家就看一看笑一笑吧!另外,這篇文章裡面有些terminology,跟一位非主流歷史學家的學說有關,但我也不敢說我用得很精準。『德性』和道德不完全一樣;而『造法能力』是非常抽象的一個概念,我已經盡我所能但還是詞不達意。)
都說「疾風知勁草」。臨危受命指揮武漢肺炎防疫,才是最能展現阿中部長的政治德性的場合。我們看到阿中部長背後站的那些人,有的是地位崇高的台大教授,有的是日進斗金的開業名醫,有的是年輕的天才學霸,有的是老練深沉的資深官僚,更少不了要平行指揮各縣市的百里諸侯;如果沒有足夠高的人品,是無法把這個異質性的共同體統合起來打仗的。而面對到每天照三餐惡毒問候的政治對手,如果沒有足夠高的眼界,很容易就會被情緒帶跑而陷入泥豬打架的陷阱,最後出現差錯。
但是政治德性高,絕不代表人人喜歡、人人愛戴。相反地,這樣的人,必定會像孔子所說的:「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
也因此,外來政權的國民黨,與投機性格濃厚的新政治團體,勢必要仇恨阿中部長。因為阿中部長的存在本身,對他們的價值觀就是一種否定。
國民黨的一個核心價值觀,就是菁英階級一定是外來政權所獨佔的。本土族群不可以有菁英,只能有那種其實被外來政權給吃得死死的那種地方派系;更加不可以有能夠居廟堂之上、以本土立場做獨立思考、進而兼善天下的那種本土菁英。但是阿中部長就是這種本土菁英,這種人,在國民黨外來政權的眼裡,是一根欲除之而後快的釘子。如果外來政權還能再搞一次二二八,我看阿中部長這種人,恐怕要在清鄉名單中名列前茅。
而近年冒出來的那些投機性格濃厚的新政治團體,阿中部長就成了他們的對照組。他雖然入世,但對高名厚利其實總是表現得淡淡然,卻又以鐵人般的意志力、穩定而滴水不漏的性格,在衛福部長與指揮中心的位置上做出巨大貢獻、得到崇高聲望。而那些號稱「戰神」、高學歷高智商,熱衷投機短期政治利益,但是意志力與性格穩定度又不夠強韌,保不住他們得到的政治資產。兩種人相比之下,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後者當然要恨前者入骨了。
題外話,阿中部長的學歷真的不顯赫,也就北醫牙科大學部畢業,連台大都不是。而診所開業醫的職歷,更是那些學術象牙塔裡面的教授所瞧不起的(似乎走日式醫學教育體系的人,都會有這種象牙塔裡瞧不起塔外的現象。《白色巨塔》裡浪速大學醫學部的大教授們,個個都拿了財前又一的錢,但又打心底瞧不起這個滿嘴關西腔、庸俗不堪的婦產科開業醫)。再者,阿中部長是個純正的老台北,是跨世代的台北人都能夠認可的那種老台北仕紳;不是外地來到台北登龍門的打工仔。
我完全可以理解那種不平衡的心理:高學歷的社會邊緣人,瞧不起低學歷的社會賢達;象牙塔裡的知識份子,瞧不起象牙塔外的社會領袖;一直想要擺出「台北架子」的外地人,嫉妒那種天生就是台北仕紳氣質的人。
我自己就不是台北人,我也絕不認為出身外地、來台北打拼,有什麼好可恥的。我更不認為,那些真正有台北仕紳氣度的本土菁英,會有什麼地域歧視的心態。我認為,真正的台北仕紳氣度是健康的;不健康的,是那種一直想要擺出優越的「台北架子」的自卑轉自大的心態、憑著學歷文憑而非真才實學去論斷人的象牙塔心態、還有那種滿鼻子哼哼瞧不起人的破落外來政權貴族心態。
也無怪乎那位智商150以上的傢伙,要如此恨阿中部長入骨了。
(圖片來源: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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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女兒
住院醫師時期,若有病人需要安排超音波檢查,我常跟超音波技術員Eva分工,一方面分擔工作量,一方面也跟有多年臨床經驗的Eva學習,而且遇到特殊病例時,也可以一起檢查討論。
「這個產科病人我先照(超音波)囉。」前一個巧克力囊腫合併子宮肌瘤的檢查報告有點費時,我還在超音波檢查報告上一一填上檢查數字,想辦法畫出不要被G醫師退件的報告圖。Eva 已拿著下一張檢查單,開門喚病人進來。我們都是急性子。
聽到叫喚,進來檢查的孕婦懷孕十八週,第一胎。老公陪著來,白天門診可以陪同的老公並不多。兩個都打扮普通,很一般的新手父母。
產科超音波檢查多數是例行項目,孕期二十週後的基本檢查包含頭寬、大腿骨長、腹圍,週數再大一些之後,會確認手指頭和嘴唇。大家很關心的生殖器性別,其實不在例行檢查項目之內,例如印度等某些國家,因可能牽涉到特定性別偏好,法律規定不能告知胎兒性別。白話來說,就是一定週數前不能告訴孕婦胎兒性別,以免重男輕女的情況下導致女胎兒被墮胎。臺灣比較沒有這類問題,但倒是遇過幾個外籍孕婦家庭,特別要求我們不能透露胎兒性別,「以免出生當天的驚喜被提前揭穿。」這倒跟大部分臺灣家庭不太一樣。
「媽媽你今天是第三次產檢,醫師有跟你說會做唐氏症血清篩檢吧?」Eva不只是收檢驗單做檢查的技術員,她已經很熟悉婦產科門診的各種程序。主治醫師和資深熟練的護理師和技術員一起工作,其實比跟實習醫師一起工作順手得多。
「那個可以不做嗎?」先生問。
「唐氏症風險一般大概是八百分之一,除非有特殊宗教信仰,多數媽媽都有驗。」Eva回他們,「你們等一下可以再跟醫師討論看看。」
Eva一如例行檢查的程序,一一檢查了胎兒的姿勢、羊水量、頭寬、腹圍。「這邊是寶寶的手指頭,有沒有看到?一、二、三、四、五,五根手指頭喔。」胎兒在子宮內通常是握拳的姿勢,有時候會張開手掌,再握起來。手掌打開時,是數算手指頭和確認手掌發育的最好時機。
「黑黑的部分是羊水,胎兒泡在羊水裡,會喝羊水,然後尿出來。」Eva邊檢查邊解釋,超音波探頭掃過胎兒的身體,確認胃和膀胱內的羊水。我的檢查報告寫完了,站到Eva身後看她檢查。孕婦和她的先生盯著超音波檢查螢幕,十分開心的表情。
「在裡面會喝羊水喔?」先生問。
「是啊,所以出生的時候,小寶寶肚子裡是飽飽的喔。」Eva說。
「手腳都正常嗎?」先生又問。新手爸爸果然比較興奮。
「對啊,剛剛算給你看那個是右手,這邊是左手。」Eva熟練地把探頭轉到另一側,「左手握著拳頭,不過還是可以算一下手指,你看,一、二、三、四、五,也是五根手指。」
孕婦的笑容帶著滿足和愛意。準備要當媽媽的人,好像都特別溫柔。是啊,那螢幕上看到的生命,正被她餵養著,被她的子宮以羊水包覆著,被她用身體保護著。
「那是男生還是女生?」先生問。
「我看看喔。」Eva的超音波探頭在孕婦微凸的肚子上滑動,超音波螢幕上,胎兒腿稍微張開,胯下三條細線,女性外生殖器的影像,十分清晰。「是女生。」Eva給了確定的答案。
先生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走到檢查室門口,甩門而出。
「碰」的一聲,門自動闔上。
躺在床上的孕婦,兩行眼淚「唰」地流下來。
我和Eva 嚇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前一刻溫暖幸福的空氣,好像突然被抽空了。
===========
這孕婦有很甜的笑容,皮膚白皙,齊眉瀏海,過肩直長髮。老公是個外國人,又高又瘦,一頭捲捲的金髮。
「林醫師你好。」先生會說中文。呼,我稍微鬆一口氣。之前遇過一對女生不會說英文、男生不會說中文的準爸媽,產檢過程我得中文說一次,英文再一次,可累的。
一樣是異國通婚,歐美籍的男性配偶有些會中文,有些則是醫師與太太配合他們一起用英文溝通;若是臺籍男性和東南亞籍女性結婚,先生卻幾乎都不會東南亞太太的語言,總是年輕的東南亞裔孕婦,睜著大眼看著先生和醫護人員溝通,偶爾應答幾個單字,或者她們說著帶腔調的中文,即使有一些名詞不懂,也咬牙試著弄清楚每個醫囑。
「我先生來臺灣教書,已經很多年了。」太太溫柔地笑著介紹,甜蜜地輕拍老公放在她肩上的手,先生看著懷孕的太太,滿眼愛意。
「好的,如果中文解釋有聽不懂的地方隨時跟我說喔。」對於要一起迎接家中新成員的佳偶,我總是衷心祝福。能夠陪伴他們在人生中的重要時刻,是婦產科醫師的福分。
「醫師,確定是女孩嗎?」在三十二週產檢時,她突然很認真地問。
「確定啊。」我把檢查探頭滑到她子宮底,「你看,小朋友屁股在上面,大腿中間可以看見外陰唇,是女生。」
「好。」先生認真地點頭。
「怎麼了嗎?」我有點疑惑。很少遇到這麼在乎胎兒性別的歐美人。
「我先生家,三代都沒有女兒。兄弟的孩子也都是男孩。」太太仔細跟我說明。
「這樣喔。」我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好事,「那這是家族中的寶貝公主喔。」
「對啊。」太太笑得很燦爛。
先生倒是帶著嚴肅的神情。當爸爸這件事,一開始興奮,再來就感到沉重的責任了吧。
「要注意胎動,有任何不舒服,隨時來產房喔。」這是接近足月前的例行叮嚀。
她又突然問,「醫師,我的預產期確定嗎?」
「咦,我們在第三次產檢的時候,已經確定預產期囉。」我對她突然一一再次確認覺得疑惑。
「那我什麼時候會生?」她再問。
「預產期前三週,到預產期後兩週,都有可能。」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這樣啦,」她還是那甜甜的笑,又有幾分承擔著特別任務的神情,「我公公在問我什麼時候會生。」
咦?公公這麼在意?
「這是家族中第一個女孩,他要從美國飛過來迎接他的第一個孫女。」她接著說。
「你公公要抓準時間,不錯過出生那天嗎?」我很訝異,眼睛瞪大看著他們倆。
「對啊。」她和老公笑著大力點頭,「他要第一時間迎接他的孫女。」
「好寶貝啊!」我和跟診護理師異口同聲感嘆。
「呵呵。」先生從她背後環抱著她的肚子,裡面是一個全家族期待的寶貝。
行醫十多年,我忘不了這個特別大老遠飛一趟,就為了第一時間迎接孫女的家庭。
如果每個女嬰,都是這樣被期待,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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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診間裡的女人2》
不再害怕失去,婦產科女醫師陪妳找尋被遺忘的自己
作者:林靜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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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好:
在傳統上,孩子是父母的財產,生命像是物品可以被評價,這是重男輕女的重要前提。所以在我們傳統上很難談愛,成績不好也可以被講成是壞孩子,更不認為一個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有價值。
有時候想著,被傳統思考制約的人,實在很可憐。但如果這樣的人是握有資源的長輩,那晚輩更可憐。
還好,現在資訊發達,不同文化的價值觀有機會流通,我們可以看到其他文化對人的尊重。我們可以重新選擇適合我們的價值觀,學著愛自己,不把生命當成物品評價,相信生命成熟之後有能力可以成就他自己。
當我們能相信自己,可以時時刻刻看見自己的價值。那麼,我們便願意相信,另一個生命也能展現獨特的價值,不論這生命是男是女。
祝願您,能試著暫時放開自己的價值觀,體會這個世界的廣闊,而不是把對世界的認識侷限在自己的期待,把自己活得如此狹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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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奮力競逐的過程中,我忘記了自己,我把外在意志內化成自己,但,沒有人會完全是這樣的。社會建構的你不是你,你以為的那個你也不是你。
不用覺得自己被誤解,也不用去煩惱社會所認識的那個你不是你,事實上,每個人都被誤解,尤其是女人,因為我們多半耗盡心力去假裝成另外一個人,我們以為那樣會使得自己比較受歡迎。
就接受自己吧,也接受心中那個小小的自己,不要跟過去比,也不要跟未來的目標比較,至少接受此時此刻的自己。
取自《女子力不是溫柔,是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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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早安:
昨天透過《我們與惡的距離》中的宋喬安角色,談和解。感謝故事工廠與誠品,讓我有機會透過影片細說分明。
https://www.facebook.com/Psychologist.Hung/videos/2581927152056543/
這次談流產,這是我陪伴媽媽們的時候,很難化解的傷痛。有時候連當事人都不一定能確定,自己到底度過了沒有?!
這需要跟自己和解,跟自己的內在小孩,跟自己的身體和解!
之前談到單親媽媽的議題,觸動了一些類似處境的朋友。我希望再就這次的議題,更深一點談到,女性的身體經驗。
這篇文章把身體經驗、腹中的胎兒,以及內在小孩的狀態,串連在一起前後呼應,我覺得能帶給大家省思。我也建議男性可以試著閱讀這篇長文,可以化解一些隱藏在傳統文化中的偏見,閱讀完請給自己一個讚賞。
祝願您,悅納我們內在的變化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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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歡迎參與贈書活動
https://www.facebook.com/Psychologist.Hung/posts/3723364254346524?__tn__=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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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失去了什麼
【文/ 劉冠吟】
前年年中,我失去了一個孩子。跟我的第一個孩子一樣,在我沒有預期的時間裡懷孕;跟我的第一個孩子不一樣,這個寶寶沒有好好地生下來。我跟這個寶寶相處的時間非常短,從發現自己懷孕到流產,時間短到甚至來不及知道寶寶的性別,只能以寶寶來稱呼。
跟其他月份很大才失去孩子的媽媽比起來,我的遭遇算是非常輕微。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以為我的悲傷也會相對很輕微,但後來才懂,失去孩子這件事沒有什麼好比較的,母親與小生命之間的深刻連結,從知道的那一刻就開始了。我的悲傷沒有比較輕盈,失去孩子的難過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不是輕的或是重的,而是深深的、深刻的,種在身體裡。
先講講之前的故事。
出血的那一天,我飛奔到醫院,醫生看完以後就說:「孩子沒有了,週數還小,休息一陣子吧。」我的婦產科醫生是一個非常溫柔有耐心的男性醫師,給他看診向來都是令人安心的經驗。他是一個風趣喜感的人,每次看診我們都會聊聊天,因為老家在經營傳統的髮廊,所以他常常在換髮型,有一次他突然燙了個韓國歐巴大捲頭,我走進診間看到他的時候笑到無法起身。只是這次不像以往,跟他講完話以後,我沒有覺得比較好。
醫生一如往常地溫柔,說抽一管血起來送驗,看看其他的數值,再給我後續的建議,直到此刻,我都還算平靜。經驗老道的護士姊姊拍拍我的手,針管插下去的那一刻,我的眼淚才掉下來,無法抑止的爬滿了臉頰。護士姊姊說,你還年輕,可以再生,會流掉的寶寶,都有自己的命。
在外人眼中,我是個順風順水的人,或許老天對我真的很不錯,大抵上想要的目標都能達成。這樣的順利,我也不覺得心虛,對於心中設定的目標,我是一個很努力的人,努力唸書、拚命工作、熱愛生活、用心經營著自己喜歡的關係。我是「有志者事竟成」的信仰者,即使有些小挫折,我不覺得失去了什麼。直到我失去了孩子,我才知道所謂「失去了什麼」是什麼。原來人生不是有志者事竟成,有很多事情無論多努力也難以改變,就像護士姊姊說的,命,或是說無常,或是說造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而你知道這份失去,會讓你再也不一樣。
回到家後,我把窗簾拉緊,躺在床上,有時流淚,有時放空,搞不清楚白天跟黑夜。我傳訊息給我工作上的夥伴、我的學長也是我合夥人,說:「我的孩子流掉了,可能要休息一陣子。」學長跟我相識十年,雖然在創業之前我們是朋友,但開始工作後我們變成很理性的組合,不太做情感的交流,都是就事論事。學長回我說,他太太日前也失去一個小孩,已經四、五個月,「但我知道,不管孩子大小,媽媽都會很難過。好好休息。記得坐月子。」
這大概是我跟學長一起工作這幾年,唯一一次感情濃度比較高的交流。被他說對了,不管孩子大小,身為母親,都會很難過。
我低估了我的悲傷。
▍這份失去,讓我再也不一樣
在家躺了不分黑夜白天的半個月,喝了不少補品跟滴雞精,身體感覺溫潤,心情平淡。審慎選擇出關後的第一場活動,是赴幾個老友的約。
這場聚會相約已久,與會皆是重要的好朋友,將這樣的聚會設為出關後的第一場,我覺得很適合,特別提起精神來盛裝打扮,想從熟悉的人事物上,再出發。
當日晚餐是在五星級飯店裡的美味盛宴,對於在家喝了一個月雞精的我,應該是極為愉悅的解放,但究竟吃了什麼,我完全不記得。最後的記憶,睜開眼,我已經躺在醫院的急診室,中間過眼的影像皆是我的手以及酒杯。據在場朋友轉述,原本就嗜酒的我當晚以神速「自己跟自己喝」,貌似清醒嘻嘻哈哈地跟大家一起去第二攤。在續攤的KTV,我在廁所內滑倒撞到了洗手檯,躺在地上暈了。大家直到要離開時,才發現躺在血泊當中的我,然後慌亂地將我送往醫院。
到了急診室以後,要打點滴或拍X光我皆不肯,因為我堅持肚子裡有小孩,在診間痛哭大喊:「我的寶寶~~~我的寶寶~~~~」在場的眾人都嚇傻。如灑狗血鄉土劇般的這段,我完全沒有記憶,事後聽朋友轉述,我才瞭解自己對這件事從未過去。原本被設定為出關宴的這頓,其實我內心純粹想買醉;又或者,在內心深層的我還沒相信自己失去小孩了;又或者,我相信了,但我沒有接受。
不僅低估了悲傷,這件事情從發生、相信、接受、想開,這中間的距離出乎我預料地遠。不只是一個生命逝去,還一舉掀開了我對於自己身體的不信任、對於自己情緒的難以捉摸,無法安放自己的內心,更無法關心別人的感受。心理學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小孩,是原生家庭跟成長環境所形塑的自己,這次的事件,離開的小孩像是喚醒了我心中的這個小孩:從未被對話過,但一直很努力的孩子。
急診後隔天,再去醫院仔細檢查,發現跌倒的時候,我撞斷了鼻骨,也傷到了視神經,影響到我視覺定位的焦距。遠處看得到,但如果要看書或是看手機,必須非常使勁。眼睛的焦距—這種天生方便的能力,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失去,我懊悔地想著如果下半輩子近處都看不清楚了,該如何是好。煩惱的事一湧而上,我終於明白這一段不像前一段,在家隨便哭兩下再喝雞精就可以敷衍自己,這將是一段遠征的路。
沒有復原的心裡的傷,加上自己多增添外傷,把自以為累積的半個月修養瞬間打回原形,帶著新舊傷痕,我重新開始一段旅程。
▍從正視自己的悲傷開始
這是一個女性被過度定義、被選擇、被要求的社會,一個女人身上多半都有兩種以上的角色,等待我們積極扮演。長年以來,我對於這些社會角色大多握有主動選擇權,但我對於選擇的那些都過分熱情,對於生命角色熱情十足、野心勃勃,這些向外投射的能量,卻沒有同樣等級的關照著我內在的自己。
我真的開心嗎?我難過嗎?我已經釋懷了嗎?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軟弱,什麼時候可以難過,因為大部分時間,我都是用「撐」的,撐一下就過了,撐過去就是你的,我常常這樣對自己說。
當然偶爾有撐不過去的時候,這時候,我就會在某個縱情玩樂或豪飲的時刻,突然發現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有時候很野蠻,有時候很脆弱,種種陌生的我的面相,其實都提醒著自己,我完全不了解自己,很難跟自己對話。慣於嚴格地鞭策自己,卻連自己停在路邊舔舐傷口的時間都不給。這樣的我對外自然很難釋放出溫柔跟真心,問問那些跟我交往過的男人、甚至我的親密好友們,我是個溫柔的人嗎?我想十之八九不是吧,我是個「有趣」的人,但不是溫柔真切的人。
真實的溫柔其實是很困難的,建立在深厚的自我底蘊累積。在生命的長河之中,我們載浮載沉,有時似而要溺斃,有時嗆了幾口回神發現還在,有時有人從遠方拋來浮木讓你喘息,然而真正能讓自己輕盈順水而行的,只有自己而已。對於自己夠瞭解,才能應付水性,知道何時當走當行,浪來了,我該怎麼把自己好好捲著不至於侵心。
躺在家裡的時候,我想著周遭的女性好友們流產的經驗。我有個親近的朋友,流產五次,最後才懷上小孩。另外一個親近的友人,懷胎將近十月,突然胎兒臍繞頸,急救後已是死胎,辦了喪事。「胎兒很可愛,臉圓圓的。」去參加的友人這樣跟我轉述。我回想著這些,也回想起我甚至沒有對她們任何一人好好地關心過。我的人生忙忙碌碌地被我塞進一堆行事曆,我有一大堆等待完成的事項,但沒有一項跟我的心有關,更遑論好好對待別人的心了。
我對於自己無法遏制自己的悲傷,無法跟我的悲傷共處,感到非常驚訝。更令我驚訝的是,我竟然可以自己騙自己說我已經好了,還騙成功了。說自己好到可以出去玩了,於是恣意狂歡,於是在種種失憶的過程中,才殘酷地瞭解到我完全沒有好,離「好」還很遠很遠。
察覺跟正視,是我踏出的第一步。我開始縝密地觀察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我會難過、怎麼處理,什麼時候我會想要發脾氣,我又是如何處理。我發現自己很迴避負面的情緒,大部分時候,我都選擇讓這些情緒一閃而逝,但這些情緒其實並未消失,只是被我忽視。於是,我也失去了真正快樂的能力。
臉上的傷口好了以後,原本要再進行眼睛視神經的手術,說也奇怪,在家休養的那半個月,我幾乎沒用到眼睛,眼睛就自然而然的好了,醫生說不用動刀處理。我覺得這是上天送我的一個禮物,讓我受傷,讓我在失去日夜般輪迴中沉思,在找到方向後,又讓我少一次手術。我將這次落難,當成一次好好認識自己、學習如何照顧自己的機會。
▍與自己的身體和解
體力恢復後,我開始規律地運動。流產對於女性來說,不僅單純是健康的問題,而是對自己的身體產生很大的不信任感,流產時那股像生理週期時的酸痛悶痛絞痛、然後看著血汨汨流出,是每個女性對自己身體的陰暗記憶。即使生理期其實是一個健康的代謝,但是,那種身體無法抓住什麼、也無法控制自己要不要流血的感覺,是女體共同的灰色印記。流產也是,就像生理期那樣,你的身體從此有了一次不可控、無法駕馭、留不住生命的印記,你對你的身體產生了極大的不信任。
我們跟自己身體的關係,多半都很糟糕。在亞洲社會長大的女性,從小就被周遭環境明示、暗示各種期待跟評價。長得太高很突兀,胸部太小沒有吸引力,生育能力更是與一個女人的身體價值及自我認同完全正相關,懷上了還得被評價是懷男還是懷女,懷了一個還得被追問怎麼不懷第二個。我們的身體長期都被訓練滿足我們及社會所給予的期待,沒有人關心身體真正的感受是什麼。
我很明白,跟身體的和解需要時間,我能做的,是從一般簡單的生理功能開始著手,做心肺運動、做重量訓練,在能夠規劃的範圍內,讓自己與身體重新對話、重建信任。使用一些以往很少使用到的肌肉,或將心肺能力再往上推一層次,完全斷絕涼性食物跟啤酒。僅僅是這樣,我已覺得我的身體感受到我的重視。
我一直用「我」跟「身體」這兩個單獨個體來敘事,因為我深深相信,女性的身體該被獨立對話,身體不是各種情緒及期待的承接體,反而言之,我該傾聽身體所釋放出來的訊息。有些人讓你很不快樂,你的心裡不知道,但其實身體有告訴你,只是我們從來不重視,因為身體被我們放在一個附屬的位置。
小時候被男生恥笑不小心沾在衣褲上的月經,長大了以後衛生棉或條還是得待在一個可愛的袋子裡被帶出門,假裝它們自己不是衛生棉,要去上廁所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塞在手心裡拿去更換。人們對經血有一種成見,從下體流出來的血就是有一個擺脫不了的原罪,即使它真的只是代謝體內廢物,就像你每日的大小便。試問,有哪一個人不大小便?大小便的時候需要鬼鬼祟祟不能說出口嗎?
第一次性經驗以後流出來的血,在小說裡有時化為一種激情的象徵,多數也是一種貞潔牌坊,但其實只是一種男性心理有病的象徵,很多女性在第一次性經驗時是不會流出像電影裡那樣一大灘血的。女體跟血本身的連結,長此以往,如此不潔,但沒有人該給自己的身體這樣的壓力,外界或許這樣看,但你不該跟自己如此說。面對自己的血跟身體,至少自己該對自己誠實。
流血只是人生千萬次排泄的一次,身體需要休息但不需要羞恥,偶爾因為禮貌裝了高潮,也不要真的騙自己這樣可以繼續下去,一直對別人太客氣,就是對自己身體不客氣。
重建信任,傾聽關心。有時想想,如果我早十年好好地跟身體對話,我是不是會變成一個不一樣的人?不是說早十年開始過得很養生或者小心翼翼,而是我能對自己身體的訊息多花心思,偶爾還是能縱情偶爾嚴謹,但那是在一個有默契的節奏上,我懂我自己,我會安慰她,也不質疑她,不過分要求她,並不過分怪罪她。
▍與自己心裡的孩子和解
於此同時,我開始去看心理諮商。
縝密觀察自己的身體後,漸漸確認身體深受情緒所影響,尤其女性更是,婦科器官尤甚。而我也日漸感覺,我的情緒之於我是一團謎:「我真是個謎樣的女人啊」,這句話自己對自己說真是有點好笑,但活到三十幾歲發現自己是謎,總比到死都是個謎好。我想透過一個科學且客觀的方法,去拆解自己,幫助我跟自己對話。
在我大部分的朋友心中,我是個有趣的人;在我交往的對象裡,我應該也是個評價不錯的情人,但有趣的是,我的心理諮商師說,我對自己非常殘忍且嚴苛;諮商師也說,這是大部分成功者的特徵:「不放過自己。」這並不是諮商師對我的讚美,像我們這種人,很努力但無法接受停頓,對他人比較寬容但不能接受自己悲傷或是沮喪,苛刻自己的完美主義,去扮演每個我在社會中選擇的角色。
偏偏在我身上的角色又是出奇的多,女兒、太太、母親、姊妹、老闆、媳婦等等,女性的社會角色我都有一份;有些女性比較少有的,我也有一份。每一個角色、每一步路,都是我的自由意志所構築。
但在奮力競逐的過程中,我忘記了自己,我把外在意志內化成自己,但,沒有人會完全是這樣的。社會建構的你不是你,你以為的那個你也不是你。我也有內在的我,就是那個因為流產被喚醒的孩子。直到今日,我還在慢慢地認識她。
不用覺得自己被誤解,也不用去煩惱社會所認識的那個你不是你,事實上,每個人都被誤解,尤其是女人,因為我們多半耗盡心力去假裝成另外一個人,我們以為那樣會使得自己比較受歡迎。
就接受自己吧,也接受心中那個小小的自己,不要跟過去比,也不要跟未來的目標比較,至少接受此時此刻的自己。
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謂的失去,或許是一種獲得
我有一位好友,旅美旅法多年,多年來過著自由自在、充滿藝術感又有點浪漫的生活,今年回台灣時,突然跑去凍卵。到我家聊天吃飯的時候,她以愜意的語氣提及此事,就像是去知名的蛋糕店預定了一盒幾年後才要取貨的甜點。
好友本身是念基因工程相關的領域,做實驗、科學工具、用數字說話是生活日常。她一邊攪著我為了嗜辣的她準備的麻辣鍋,一邊跟我分享:「女人一生中的卵子數目,在出生前就差不多決定好了,生育年齡開始,每個月排掉幾顆,年紀越大越少,到更年期的話開始停止排卵,一生大概排四百至五百顆吧。」
一向缺乏科普常識的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瞠目結舌地說:「一輩子的卵子數目,其實是早就決定好的?」好友悠然自得地說:「對啊,每來一次月經都會少好幾顆卵子。醫生在凍卵前會要求去測驗一個AMH數值,大概可以看出目前身體還有的卵子庫存量。」她看著驚愕不已的我,鎮定地重複:「嗯,就是來一次月經少好幾顆,人生大概是一個倒數的過程,排完就沒了。」
不知道是卵子天註定這個科普知識太衝擊,還是因為好友這個倒數計時的說法讓我覺得太感傷,老妹我腦海中浮現了梅豔芳的成名作之一<女人花>的歌詞:「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悠悠。」旋律優美,詞意深遠,搭配卵子這朵花的意象,簡直讓我打了個寒顫。「花開不多時,堪折直需折,女人如花花似夢。」朗朗上口的旋律,期待有緣人的深深情意及害怕自己過保鮮期的悠遠怨念,兩種心情同樣深植人心。
女人在容貌及生殖能力被貼上保存期限的標籤,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倒數計時。我們匆匆忙忙地趕著在被下架前做些什麼,像朵花開得燦爛、開得耀眼、也開得短暫。
其實女人從來不是朵花,我們沒有保存期限,也沒有負擔取悅別人的責任,更沒有長得好看的義務。
直到我失去了什麼,才瞭解,我失去的不僅是那個沒有緣分的孩子,還有我心中那個從未被好好照顧的孩子。這個失去讓我重新找回了她,避免自己像一支看不到旁邊的箭,直直地射向目的地,完全忽略周遭的風景。我決定坦然地、緩慢地在生活裡漂流,選擇讓自己真正舒服的方式,恬淡地過下去。
而這所謂的失去,或許是一種獲得;所謂的保鮮期限,其實是提醒著自己肉身的自然老去,而更要珍惜那些可以呵護自己的珍貴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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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夫,我老婆剛領完媽媽手冊,因為是在台中進行試管嬰兒受孕的,目前陰超是照到
雙寶,用心呵護中。之後產檢跟生產都會回來彰化。
老婆是之前下腹部有受創(骨盆腔與膀胱有傷裂)經多次手術後已痊癒。
想請教版上各位媽媽們,如果彰基蔡鴻德醫師,陳明醫師與謝聰哲醫師這三位,我了解他
們婦產經驗跟接生經驗都很豐富,如果要剖腹產的話,可否推薦哪一位醫師比較適合我老
婆的情況。
懇請版媽們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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