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書院裡,一位「大人物」的「小故事」〉(上)
大家都說林谷芳老師是很厲害的人,但厲不厲害跟我沒啥關係嘛!作為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青春叛逆小姑娘,我只在乎一個人有沒有意思。
我沒想到的是,
這位老師居然這麼有意思...
我是一個怪小孩,愛跟長輩打交道,也算是閱「老」無數,中山堂台北書院的林谷芳老師,著實是我在真實世界中看過的最有趣的長輩了!
#大人物和小故事#
要寫老師的人多了去了,老師只用一句話就讓對方寫不下去。「在一個大時代里,小人物也有大故事,所以去寫他們吧。在一個小時代里,大人物只有小故事,所以就別寫了。」
我想了想,那正好呀!我沒有能力和深度去解讀老師的思想和生命歷程,我就是想寫寫他的小故事。
#記錄的緣由#
如果大家認為穿著素衫、每天「之乎者也」的長輩都「無趣無味」的話,那麼,老師絕對會給你驚喜!
就老師的課「禪文化講座」,我的筆記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課堂相關,一部分全部都是老師無心的話或者無意間想到的「瑣事」。師兄說對啊,跟著「大師」,就是要記他不自覺說的話,看他無意中行的事。
#對禪的理解
#只有零或一百
「文人是必須有姿態的,但禪者,連姿態都沒有了。」
老師有一次去日本出差,一群日本藝術家帶他去喝酒,他喝得上頭了,卻可以一邊思辨與回答大家關於日本陶藝和禪畫的專業性十足的問題。
誰知下一口酒下肚,老師嘭一聲倒在了桌子上。前一秒高談闊論高山仰止,下一秒便是直接躺倒不省人事。老師說,禪,沒有中間地帶,不是0便是100,絕沒有七成五成之分。
#提問題要加主語
很多人都將自己面臨的難題拿來請教老師,大到政府官員的提案,小到該報考什麼專業。有人是這麼問的:「老師,單身好不好?」老師說他無法回答, 因為這個問題缺乏主語。對有的人來說單身好,對有的來說單身不好。
很多時候,我們搞不清楚問題的原因,是因為我們連自己都還找不到,那要怎麼解決問題呢?我們應該問:「單身對我來說,好不好?」
#最小的粉絲才四歲
大陸常請老師去演講。老師很開心地分享,在大陸有他年紀最小的粉絲,今年四歲。
老師這次去大陸,帶了一些貝殼。別人問起,老師笑笑,因為小朋友說:「我要跟爺爺去台灣收貝殼。」
#禪者與孩童
老師說自己年輕的時候看起來蠻凶的,小孩都怕他。大家說老師是修行人,但他直到最近幾年才覺得自己修行有所進步,是因為他發現小孩子不怕自己了。
「孩童都是禪者,因為有柔軟心,小孩子摔一跤都不怕的。年紀越大越怕摔跤。」「禪者也有柔軟心也天真,但是和孩童不一樣,不是一絲不掛的天真,禪者是應對江湖後的柔軟天真。」
我覺得老師每一次跟我們嘮嗑,說「我要帶師母去...」的樣子,就像孩童樣子的禪者,格外純真可愛。
#無死角「老人」
交換生室友小竹和我一起上課,她是學新聞的,懂攝影,她看自己拍的老師的照片,不禁感嘆:「老師一顰一簇、一舉一動全無死角,無論特寫還是全景,都好精神!怎麼拍都有獨特的美感。」
要知道,這對一般人來說,
實在是不容易的事啊。
#學生都在向我邁進
老師說自己好多好多年前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白頭髮白素衫。幾十年前他的學生里應該管他叫爺爺的,現在只能稱他北北了,之前稱北北的,現在只能稱他叔叔了,之前稱叔叔的,現在可能跟他差不多了...
「我的學生都在向我邁進。」
大家聽了,哄堂大笑。
#說爛是我們的權力
老師說自己搞藝術的,是真的不知道有些藝術到底在乾嘛,讓大家不用不懂裝懂。根據他的瞭解,基本台灣每一次現代畫展都有把畫掛反的...
「說爛是我們的權力!」
#現代人沒有體感溫度
老師前幾周到北京給藝術家上課,隨行的人說今天溫度肯定到零下了,好冷好冷。老師悠悠地說:「溫度其實不低,才0度」。大家說老師你怎麼知道,就去查。較真者一測...果然是零度。
後來回到室內,大家很快卸掉衣服,說熱死了。老師說:「其實溫度不高,只有三度,不要卸過頭了。」大家去看...還真是3度,都嚇了一跳!
「現在的人都沒有體感溫度,冷了穿衣,熱了脫衣。」溫度隨外境流轉,就像內心漂浮不定。而老師時時刻刻清楚明白,果然是禪者啊...「對周圍發生的事情有所感悟,生命才會豐富起來,如果十年如一日,不如活一天。」
#天賦異稟的老師?
老師對中國傳統的東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他說:「我沒有老師的,都是自己來。」老師跟我們開玩笑,說自己長這麼大寫不超過50張宣紙,卻騙過了很多人,大家都以為他是書法家。
老師寫了很多舞評影評,人家都說看了老師的點評,才知道原來是這個意思。
老師幫很多書寫序,但是他二十五年了,都沒讀過一本書(卻可以每年出一本書)。
有時候作者在旁邊,似乎是提醒老師寫序的時間緊迫(怕老師和其他邀請寫序的人一樣拖很久什麼的),結果老師隨手翻幾頁該書,就可以寫序了,寫出來以後,作者卻說,老師你比我還知道我想要表達什麼。
#有如神助
有一位新聞界翹楚,每日有看報紙的習慣,有一次見到老師,就問他,「近三十年了,我每天看報紙,每日的報紙里有一個名字少不了,那就是「林谷芳」。你到底是為什麼可以做這麼多事...」
老師說他在寫書的時候,噼里啪啦就冒出來了,如有神助。甚至覺得不是自己在寫,他只是「書寫」的物質替代者。老師說,他小時候以為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他這樣的。到了現在才慢慢知道,自己這樣的人,不是很多。
#前世的積累嗎?
我接話,老師,對於你上述講的,我們能說是「前世的積累」嗎?大家笑。老師也笑。老師說自己從前不在公開場合講怪力亂神,但今天多言一句,「我從小到大去算命,人家都不幫我算的。大家看了我,只說我這個人有來歷。」
#如何不後悔?
有一個大醫科專家,最近在糾結一件事,要不要為一個腦癌患者做手術,還是任其「平安地」過最後幾個月生命。老師只跟他說,不能夠為不能預測之事後悔。
不能做了手術怕失敗而後悔,或者任其自然生死而懊惱。當下就是一切,根據現有的條件,你能夠做的決定就是一切,沒有任何重來的可能和必要。
很多人為童年的不懂事而後悔,因曾經的幼稚導致執念深重而慚愧不已...其實大可不必,要知道,維特的煩惱對當下的維特來說就是一整片天空,一整個世界,就是宇宙中頂頂重要的事情!
誰也不能站在未來去批評或否定當初的自己。
不要輕視戀情里付出太多卻失利的自己,不要怪罪因小事跟家人賭氣好幾年的自己,不要記恨因為幼稚而錯過與親人的告別的自己,長大的你沒有那樣的資格。
要去感謝的是現在更加成熟而明朗的自己,
而不是去嘲笑當初的年少無知。
#我們的一塊寶
大二那年,我和幾位交換生每週三都會去見老師一次,像我們這樣年輕實在很少,在座的絕大多數都是叔叔阿姨輩的人。老師親切地喚我們「小朋友」。
真正生活在台灣,便會發現像林谷芳這樣追溯與弘揚中華傳統,溝通兩岸文化,保持修行人的自性與天真的人,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老師不僅是台灣的一塊寶,
更是我們的一塊寶。
2017.12.16
紀念台北中山堂
阿悠悠 無味 在 醉琉璃的新基地 Facebook 八卦
#八月CWT春秋同人本
#左易的禁止事項05
最後一篇試閱了!!
寫到小成和小葵特別開心~~~
P.S.前四篇在部落格可以快速找到XD
部落格→https://goo.gl/jzrv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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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是不用睡覺的。
當然他們也可以閉上雙眼,放空大腦,裝作自己正在睡覺或是做夢。
但更多的時候,他們更喜歡在人類陷入睡眠的夜晚中四處飄晃,打發時間,為自己找點事情做。
像小葵就喜歡偷偷摸摸的把電視轉到最小聲,心滿意足的看著螢幕裡的俊男美女上演纏綿悱惻的戀愛戲碼。有時還會吸吸鼻子,為裡面的虐心場景擦了一把眼淚。
只是這事不能太常做,不然電費會增加,然後屋子主人的堇姨就會皮笑肉不笑,禁止她整整一個月都不准看偶像劇,要看只能看新聞。
天啊!光是想像,小葵就想要大叫了。
新聞,那真是最無聊又最不健全的節目,簡直就是在虐待小鬼,小鬼的身心發展是很重要的!
為免自己落入那可怕的下場,小葵偷看電視都是很有分寸,大概三天才做一次。
而今夜,又到了她三天一次的享受時間了。
確定主臥室的堇姨已經熟睡,紅衣小女孩興沖沖的飄到了客廳,熟練的找出被收好的遙控器,打開電視,快速地將音量轉小。
覺得這樣好像還不夠,她還大膽地將堇姨留在冰箱的一碗麻辣燙摸出來,再點了一柱香。瞬間,她的手中就平空出現同樣的碗,連內容物也是一模一樣。
至於明天堇姨要是發現麻辣燙怎麼突然變得寡然無味,那就是明天的事了。
重要的是放眼當下嘛!
這句話其實是常掛在堇姨的一名好友,夏舒雁嘴邊的。
不過小葵也認為這可算得上至理名言了。
接下來,穿著一身紅衣的黑髮小女孩就捧著麻辣燙,吃得津津有味,邊將全副心神投入劇情當中。
她烏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螢幕裡的美男子,蒼白的臉頰受限於靈體關係,沒辦法染上陶醉的紅暈,但那熱烈的眼神已說明一切。看到劇情高潮處,還會激動得一雙眼睛徹底染黑。
相較於小葵沉迷半夜追劇,這屋子的另一名小鬼可就全然無法理解這項愛好了。
「真不敢相信。」有著圓圓臉蛋的小男孩壓低聲音指責道:「小葵,妳竟然在偷吃東西還有偷看電視!」
小葵連視線都沒有分過去,「去外面玩,不要打擾我,也不要吵到堇姨。不然我就要跟堇姨告狀,前天雁子有帶啤酒過來,是你好奇偷喝又怕被堇姨罵,最後把啤酒全部毀屍滅跡的。」
小成剩下的話頓地一噎,連帶的氣勢也弱了不少。
「我、我就是好奇……」小成心虛的說,隨即又像找到新的理由,立即挺起胸膛,「不對,妳怎麼可以直接喊雁子?應該喊小姑姑才對,這樣才有禮貌!」
「呵呵,你是因為人家是小蘿的小姑姑,才特意跟著喊的吧?」小葵嘲笑,「之前你還喊藍姐阿藍呢。」
小成暗搓搓的喜歡著夏蘿,這可不是什麼小秘密了。
被戳破心思的小成感覺自己整張臉要漲紅了,可又思及自己早就沒有體溫,血液也不會流動,著實沒辦法達成臉紅這個要求。他連忙雙手摀著臉,好表達出自己的害羞。
「反正你得先叫我姐姐。」趁廣告時間,小葵轉過頭。真的是頭直接一百八十度的扭轉過來,那雙大眼睛被闃黑佔領,連點光芒也沒有,小巧的嘴巴也咧至耳際。
換做普通人見到這幕,早就雙腿打顫,臉上全沒了血色,隨時會驚恐的大叫一聲「有鬼啊」。
但對本來也是鬼的小成來說,這畫面一點震懾力也沒有。
「才不要!明明我們之間只相差那麼一點點。」小成也不甘示弱,兩隻小手往自己脖子一抓,「卡擦」一聲就把腦袋給扭下來,抱在懷中,那雙同樣染成漆黑的眼睛瞪了回去,「小葵妳才不是姐姐,而且也沒有做姐姐的樣子。妳看妳,都不在意堇姨今天說過的話。」
「哪一句?」小葵很認真的問,她還真的想不起來。
「就是傍晚啊。」小成瞪圓了眼睛,臉頰也微微地鼓起來,像隻小河豚,這讓他蒼白的臉蛋多添了幾抹鮮明的氣息。
倘若他的雙眼不是缺少眼白,頭顱也不是被抱在他自己懷裡的話,他的確是一名可愛的小男孩。
「傍晚……」小葵的眼睛眨了眨,下意識地翻找起早先的記憶,驀地她靈光一閃,「你是說界線不穩定,可能出現裂縫?」
小成想要大力點頭,接著想起來自己的頭還捧在雙手間,趕緊接回脖子上。
小葵知道小成說的是什麼事了。
就在今天的傍晚,堇姨忽地離開屋內,站在墓地間,若有所思地仰頭注視著被霞雲染成瑰麗的天邊一角,隨後再俯視向山下的村子。
「氣場又不穩定了。」那時候,綠野村的守墓人是這麼慢悠悠的說著,「界線被模糊,也許有東西會過來,也許不會。」
小葵和小成都不是第一次聽到「界線模糊」這個字眼,那代表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很可能會不小心跑過來。
只可惜到現在,都沒跑來小葵心心念念的企鵝或是來自星星的王子。
「然後呢?」小葵納悶地看著小成,「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啊。」
「然後我們應該要提高警戒!」小成握緊拳頭,義正辭嚴的說著,「避免有壞人入侵綠野村,把所有的小鬼都抓去外太空做實驗!」
「喔,那你加油。」小葵很冷淡的敷衍,「不過我相信他們對小鬼肯定沒興趣的。」
「妳怎麼這樣……怎麼可以不當一回事?」小成不敢置信地指責。
「我就是這樣。」小葵不以為然的哼了哼,一察覺偶像劇又要繼續播放,她放棄再和小成進行口舌之爭,那顆扭了一百八十度的頭飛快地又扭回去,留給對方黑黝黝的後腦勺。
被單方面中斷爭吵的小成氣呼呼地跺腳——怕吵醒房間裡的堇姨,他的腳是很輕很輕地放到地面上,再抬起來,再放下。
既然小葵不肯幫忙,小成決定孤身奮戰。
他就是相信會有壞人從界線模糊所造成的裂縫裡跑出來,這叫做、這叫做……對,男鬼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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