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雷講話是什麼腔調?
我也算是陳雷的微歌迷,從「戀戀戀」到「我若變好額」,我會的歌起碼十來首。不過,他的歌裡面,最有名也最特別的,大概是這首「歡喜就好」。
陳雷-歡喜就好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9qGmA5rHmc
這首歌不但與他塑造的憨厚、土直形象相符,最「吸耳」(「吸睛」的耳朵版)的是這首歌的腔調——「人生短短」的「短短」並不是一般優勢腔的「té-té」(ㄉㄝ ㄉㄝˋ),而是「tér-tér」(ㄉㄜˊ ㄉㄜˋ),「問我到底腹內啥法寶」那個「到底」也不是「tàu-té」而是「tàu-tér」,哇哩咧這個發音——到底(tàu-tér)——是哪裡的腔調啊?
這種問題該問誰呢?
——你相信世界上有人能聽你講幾句話,就知道來自臺灣何地嗎?
重提一個老故事:
當年我還是個小屁孩,有一次家父受邀擔任某節目的台語顧問,吾全家來到台北錄影(有機會來臺北的話,小孩都一定要死皮賴臉跟著,因為南部鄉下小孩,常會跟同儕比誰去過臺北最多次,哪怕是去的是新店新莊都算去過臺北,去過最多次的就最「潮」)。
那次坐上計程車從電視台要回台北車站,我爸媽在後座就隨意以臺語聊了幾句。運將突然轉過頭來說:「聽你們的腔,不是本地人喔?」
我爸媽面對突如其來的搭訕,也只能簡短答一句:「對。」
運將:「聽你們的腔,是從下港來的喔?」
我爸媽:「對。」
到目前為止,這些對話都還屬正常範圍。
然而下一句,讓人聽了當場頭皮發麻!
運將:「而且你們的腔,應該是在——最北不過北港、最南不過朴子的地方喔!」
全車都嚇呆了!因為他完全說中了,只聽了幾句交談就聽出我們是從台灣的哪個角落來的!而他講的區域,直線距離不會超過十公里。(必須說明,我故鄉並不是像鹿港宜蘭永靖那種大家熟知腔調很重之地)
運將說,他因為工作接觸各地的人,所以南腔北調都懂些,而且他最厲害的地方是,對於語言的腔調很敏感,而且模仿力很強。
他說,有一次他載到了幾個黑道,黑道在他車上肆無忌憚講去哪裡幹了一票等等,聽得運將暗叫不妙,生怕知道太多被滅口。
於是,在快到目的地之前,運將突然以那群人的腔調說:「你們也是OO鄉的人喔?」
那群兄弟聽到鄉音一愣,也開始跟運將哈拉故鄉事。
最後,那群兄弟下車,跟運將說:「本來我們想說,到了地頭之後,順便做你一票。不過看在大家都同鄉的,也是有緣啦。再見。」
故事講完了,世間就是有這麼奇妙的人。
更奇妙的是,這麼奇妙的人,世間還找得出第二個,就是語言學家洪惟仁教授。
洪教授進行臺灣語言調查已經三十年了,有一年他進行語言調查借宿我家時,我還是高中的小毛頭,猶記得那時我還拿著一個什麼東西給他拍照建檔,所以我的倩影搞不好在他的哪一篇論文裡可以見到。
超過三十年的調查,跑遍了臺灣大小鄉鎮,洪惟仁教授終於完成了《臺灣社會語言地理學研究》兩鉅冊!
其中第一冊《臺灣語言的分類與分區:理論與方法》詳述他的研究方法,蒐集整理後對臺灣語言的分區標準,以及他對臺灣語言演變的看法。
第二冊《臺灣語言地圖集》則有超過一百張全彩地圖,詳細到可以用村里作為單位,這個鄉西邊村和東邊村腔調不一樣,從地圖顏色區分一目了然。
下了這麼深的功夫,洪教授自稱能夠聽人講幾句話就判斷來自何方,完全不需要懷疑。
從維基百科得知,陳雷是彰化縣大城鄉西港村人,翻開《臺灣語言地圖集》,大城鄉東邊是漳州腔,不過西邊靠海處都是泉州腔,更精確地講,地圖寫得很清楚,歸類在「彰化同安腔片」。
翻開第一冊的分類理論,更清楚的分類是「老同安腔」的「芳苑二林老同安腔小片」。
陳雷的腔調來歷,翻翻《臺灣社會語言地理學研究》,查得清清楚楚。
不只是臺灣閩南語,臺灣的客家話、原住民語的分類與分佈,這兩本書也都詳實記載。
洪教授說:「臺灣是語言的寶庫」,這麼多不同原鄉的先民,天南地北聚集擠進一塊小島上,語言腔調的豐富與密度,實在值得我們好好保存與了解。這套《臺灣社會語言地理學研究》,不只是他個人的代表作,也是臺灣語言學的代表作!
在翻閱這套書之後,我心中浮現兩本書的輪廓,希望未來有人能完成:
一是《臺灣語言演變史》,從史前時代南島語族的分佈,到荷西將語言帶到臺灣何處。鄭成功講什麼話?他的部將士兵講什麼話?把他們家鄉話散播到何處?清朝各地來的移民把語言紮根在哪裡?日語和華語怎麼藉政治力量影響臺灣?北管使用的「官話」在何時何地留下影響?臺灣各地有哪些隱語(例如南部的「香蕉白話」、眷村的江湖黑話、天地會的切口),怎麼來的?
洪教授說「臺灣四百年史,就是一場語言競爭史」,我期待他能夠以臺灣史為經、文化史為緯,由他自己或門生寫出這樣一本書來。
二是《外國人學臺語》,還記得我曾經分享過一位葡萄牙青年「阿廷」嗎?
https://www.facebook.com/ngtsinlam/videos/1256319517788906/
他會講葡萄牙語、西班牙語、德語、法語、英語、北京話、日語和台語!(他的論文是研究彝族語言,我不確定他會不會)更令人震驚的是,他居然沒住過臺灣,一直住在國外的他是怎麼學台語的呢?他講得很精要,一是「羅馬拼音」,學會拼音就能自己讀文章和查字典;二是在YouTube看「家和萬事興」。
我覺得現在的臺灣年輕人要學台語,已經和外國人學台語的門檻相差無幾了,如果有出版社能力邀幾個精通台語的外國人,談談他們是怎麼熟悉臺語的,或者電視台製作節目邀請外籍台語使用者現身說法,也許對於現在本土語言失落的一代,能有啟發的作用!
前衛出版社
公視台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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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再見發音 在 Facebook 八卦
「雨割特典,實施中。」
每當日本下起雨時,經常都會看見店家門前,張貼起這樣的標示。
家霖第一次遇見「雨割特典」這四個日文漢字,是在銀座後巷一間極不起眼的拉麵店外。
歪扭而霸氣的毛筆字跡,龍飛鳳舞似地盤據在一張白紙上,大剌剌地貼在店門前。因為這張紙,家霖才發現原來這裡有一間連招牌也沒有的拉麵店。
他拿打工度假簽證來到東京快要半年,只剩下最後一個月就要回台灣了,每天出沒在這一帶,卻從來沒注意過這條巷子裡,有這麼一間低調的店。
這天傍晚,在綿綿細雨中撐著傘的家霖,佇立於店門前,專心地看著那幾個毛筆字,最後,不經意地用中文緩緩地念出聲來。
「雨割特典。」
用日文該怎麼念呢?他知道「特典」是贈品的意思,但是,雨,為什麼要割棄禮物?
他準備拿出手機查詢,但就在他偏過身子的剎那,差點沒被嚇到魂飛魄散。
無聲無息的,他身後居然站了一個人。
對方的傘擋住了臉,是男是女,他看不出來。
入夜後的銀座通常燈火通明,偏偏就屬這條巷子特別漆黑,加上今天下雨的緣故,昏黃的路燈顯得更加迷濛詭譎。
家霖忽然感到一陣毛毛的。日本鬼故事看太多,他胡思亂想,萬一眼前的人把傘拿開,是個沒有五官的鬼,他該怎麼辦?
「雨、割、特、典。」
傘下傳來男生的聲音,緩慢地重複說了一次家霖剛剛說的話。
生澀的中文發音,一聽就知道是個正在學中文的日本人。
對方把傘移開後,家霖知道自己真是多慮了。
那是個臉龐清秀的男生。
家霖對他感到似曾相識,但是又想,可能只是因為在他眼中,長得好看的男生大多都是這個模樣,所以才感覺面熟。
「雨、割、特、典。是這樣念,對嗎?」
那男生又念了一次。竭盡所能把每一個中文字,乾淨俐落地送出唇邊,努力串連出這一句話來。
「你是說,雨割特典?是這樣念,沒有錯。」
家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說話的速度。
「你覺得會打幾折呢?」
「什麼?」
「ame-wari-toku-ten,雨割特典呀,它只是這麼寫,卻沒有說會有多少的優惠折價。」
「喔,對耶,什麼也沒寫。」家霖聳聳肩。
這時候家霖才知道,原來「雨割特典」的念法和意思是什麼。他想起來「割」字是日文裡的「割引」,有降價的意思,而「雨割特典」原來指的是遇到下雨天時,店家就會有降價的優惠。
「你學過中文?你的中文說得很好。」
家霖稱讚眼前的男生,對他充滿好奇。
「一點點,說得不好,快忘光了。大學時,我在台北當過交換學生,住了快一年。」
這次他一口氣說得很長。雖然咬字和腔調有待加強,但完全能夠理解。
「一年而已?就可以說到這樣的程度,很厲害好嗎!我來東京半年了,日文還是很破。」
「不會。你的日文很流利。」
家霖愣了一會兒,滿臉詫異地問:
「你聽過我說日文?怎麼會?」
家霖語畢,飢腸轆轆的肚子忽地傳來一陣聲音,滿臉尷尬。
對方顯然也聽見了,忍不住失笑。
「我們要不要進去吃拉麵?」男生問。
家霖摸了摸仍然叫不停的肚子,點頭答應。
這一天,是青木猶豫了好幾個星期後,終於鼓起勇氣,決定上前對家霖開口說話的第一天。
那同時也是日本氣象廳宣布,今年夏天,東京正式「入梅」的第一天。
◎
邊吃邊聊,家霖才知道這個叫做青木的男孩,原來跟他在同一個地方上班。
那是一棟在銀座的生活雜貨專賣店。家霖在三樓收銀台結帳,並同時幫忙外國旅客退稅,而青木則在五樓收銀台。
「有兩、三次,因為退稅櫃台排隊的人太多了,主管要我下來協助幫忙,有看到你。」青木說。
家霖陷入思索,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說:
「啊!我想起來了!你都坐在後面幫忙包裝對吧?我有印象。因為我常常站得腳好痠,回頭看見你,心想為什麼你可以一直坐著就好。哈哈哈!所以,你應該是主管吧?當上主管就可以比較輕鬆了。」
青木回答:「不是喔,我不是。」
「那就是命好了,可以一直坐著工作。」
青木突然沉默下來,淡淡地微笑著,不再開口。
他的反應,讓家霖感覺彷彿自己說錯話似的,把場面給搞冷了。他試圖轉移話題,開口打破沉默。
「你本來就知道我是台灣人?」
「聽其他同事提過。因為我喜歡台灣,知道店裡有台灣工讀生時就會特別留意。所以,我聽過你在結帳時遇到日本客人說日文,講得很流利。」
「結帳時說的日文都是制式的句子。背起來,每天重複講,才有很會講的假象。偷偷告訴你,我其實很怕聽到我自己講日文。」
「為什麼?」
「怪腔怪調的,自己都聽不下去。」
「我的中文也怪腔怪調的吧?」
家霖搔搔頭,急於解釋,趕緊補充說道:
「聽別人說外語沒問題。我的意思純粹是我聽自己講日文時,因為不標準,聽起來難受。」
「那不是怪腔怪調,是特色。當我聽外國人說日文時都覺得很可愛。既然外國人在日本,就應該保持外國人該有的特色。要是日文說得跟日本人一樣,那就是日本人啦!無聊了,沒特色。」
家霖第一次聽到有日本人這麼對他說。他身邊認識許多住在日本的台灣人,總希望自己言行舉止不會被一眼看穿是個外國人。彷彿那樣就代表被當地人認可了,能夠降低被另眼看待的差別。
家霖的日文完全是自學的。因為這樣,總覺得自己不夠好,不敢開口講。他抱著日文可以進步的期望,申請打工度假來到東京。可是,真正來了以後,才知道公司之所以會雇用外國人,大多是希望他們去服務海外來的遊客。
半年來,他每天講得最多的還是中文。同一層工作的同事有一半是華人,雖然也有日本人,但他對自己的日文沒自信,很少與人攀談。
家霖自以為是缺點的,其實卻是青木最初注意到他的優點。
青木第一次注意到家霖,是在收銀台聽到他說日文。那一刻,他好奇地放下手上的工作,抬頭看見了家霖的臉。
家霖說日文時的感覺,竟讓青木聯想到炎夏時節,台灣盛產的芒果,腔調中恍若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香甜。
◎
「又下雨了。我們的『雨割特典美食巡禮』今天也將如期展開嗎?」
「當然!今天就是第四間了吧!」
那天以後,只要遇到下雨,青木就會提出這樣的邀約,而家霖也總像個孩子搜集玩具似的,興高采烈地答應。
他們兩個人開始迷上找尋大街小巷裡,每逢下雨,就會有「雨割特典」的餐廳,發掘出更多從前未曾留意的美味。
家霖原本以為東京的梅雨季會像台北,雨下個不停,但後來才知道,東京即使梅雨季,也不一定天天下雨。
東京的梅雨季平均在六月上旬「入梅」,七月中旬左右「出梅」。今年差不多等到出梅之際,也就是家霖要離開日本的時候。
這一晚下班後,他們準備去東銀座的一間西班牙餐廳。兩個人走到一半,查看手機確認地址的家霖,忽然發現距離店家的Last Order只剩五分鐘。
「現在衝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家霖說完便開始跑起來,但眼角餘光卻發現青木沒跟上。他回頭,看見青木只是加快了腳步,卻沒有奔跑。
「我們跑一下吧!」家霖說。
青木面露難色。
「衝刺一下就可以趕上了!」
「對不起。」青木竟道歉。
「怎麼了?」
「我,沒辦法,這麼跑。」
青木把右腳的褲管拉起來,從膝關節以下,露出的是一隻義肢。
家霖怔忡著,久久無法言語。對於先前沒大腦的發言,感到愧疚。
反倒是青木先開口了,眼神是充滿理解的光,在夜中炯炯發亮。
「最近換了新的義肢,還在適應中。站久了,大腿會痠,跑步就更辛苦一點了。但是,過段時間就沒問題了。嘿,我是不是嚇到你?」
家霖猛搖頭,充滿歉意地說:
「不好意思,居然完全沒看出來。好粗心。」
「可別同情我,這是我跟人不同的特色,我很驕傲的。別忘了,我說過的,要是跟大家都一樣的話,那就無聊了。」
「你才不會無聊呢!你很有特色。」家霖誠心誠意地說。
「是特別好色。」
「哇!你哪裡學來這些話的!」
「學校沒教的事,我懂很多。」
他們兩個對視,捧腹大笑。
如果我們和別人不同,那麼絕不是怪里怪氣,而是值得自豪的特色;一種使我們不無聊,與眾不同的特色。
家霖咀嚼著青木的話,得出這樣的結論。
◎
一晃眼,今年關東的梅雨季正式結束了。
猛暑氣候到來,逼近著家霖要離開日本的時程。
那天之後,雨很少下。偶爾下午來場陣雷陣雨,多是急促的,未到傍晚就停歇。晚餐時店家的「雨割特典」沒有實施,美食巡禮也沒再繼續。
家霖離開日本的前一天,青木恰好排休,約了吃飯替他餞行。原本是極好的晴日,怎料吃完飯,走往車站的途中竟倏地變天,下起滂沱大雨。
兩個人都沒帶傘,附近也沒有便利商店,兩個人瞬間變成落湯雞。
「雨愈來愈大!地鐵站快到了,我們跑一下吧!」家霖說。
青木愣著,以為家霖忘了他的狀況,但家霖旋即開口:
「交給我,用我的方式跑。」
青木還未會過意,家霖就轉過身背對著青木蹲下來。他猛地將青木給攬到腰際,要青木跨坐上來。
「不會吧?」青木瞪大眼睛。
「沒問題啦,讓你見識一下台灣人有多粗勇。」
家霖揹起青木,開始在大雨紛飛的夜裡奔跑。他氣喘吁吁,但不覺得辛苦,因為每一次,都是愉悅的換氣。
「好像註定我們見面吃飯,一定得有雨。」
青木的胸膛貼著家霖的背脊,雙手繞過他的雙肩,輕聲地說。
家霖鼓起勇氣,提出意在言外的邀請:
「那你快來台北玩吧!因為平均一年,台北比東京多了三倍的雨。」
「看來非去不可了。」青木笑著答應。
嘩啦啦的雨聲替代了言語,在天地間敲擊出彼此激動的心意。
家霖從來都對多雨的城市沒有好感,可是,在這一個雨季結束卻下著大雨的東京夜裡,他開始期待明天以後,台北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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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割特典 收錄於張維中小說《代替說再見》
只要活著,就很容易遇見一樁新的可能,可是,對於逝去的過往,我們卻不容易好好說再見。那也許是青春過往中遇見的某個人,某件事;一段關係,一種情緒;甚至是一個不喜歡的自己。我們不願去正視,敷衍帶過,於是堆積成始終沒被解決的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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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說再見
西班牙再見發音 在 安柏不在家 Facebook 八卦
【邊城】
從Iquitos搭快船12小時,來到了巴西、哥倫比亞、秘魯三國邊境,這裡要自己搭船去海關蓋出境和入境章,官員竟然在辦公室放著超嗨的拉美音樂
『歡迎來到哥倫比亞』他用超搖滾歡樂的姿態幫我蓋下入境章。
在小鎮日常對話就是『你等下要跟我去巴西買啤酒嗎?』、『今天要不要去秘魯吃ceviche』。走路20分鐘到巴西買拖鞋,搭個船去秘魯吃飯。第一天剛到,隔壁床的朋友就約我去看鳥,原本以為沒什麼,跟著他爬上教堂頂樓看。
每天日落的時候,成千上萬隻的鳥會在固定時間飛回來,鳥群先在天空盤旋一陣子,密密麻麻的,接著分批俯衝飛下,眼前像是貓的報恩裡小春乘著鳥走下來那樣壯觀。日落在不遠處的亞馬遜河
相機拍不起來那樣的場景
隔天本來打算自己租摩托車到亞馬遜深處自己探險,回房間順口問了睡我腳下床位的人,沒想到他是長期在這裡工作幫助部落社區發展的工作人員,直接一起殺到叢林深處拜訪他的朋友們和聚落,前幾天部落抓到一條四公尺長的巨蟒,西班牙文發音叫bowa,這種蛇棲息在沼澤水邊,是世界上體型最大、最強而有力的蛇類,靠身軀把獵物絞死,凱門鱷、烏龜、水豚都是牠的獵物。我說為什麼要把牠抓起來呢?他們在居住地附近發現牠,這種蛇的體型已經足以把人絞死,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抓起來。據說蛇油擦在身上對皮膚很好,有人出價要買,居民們大概會殺了拿蛇油去賣吧(真是傷心)。
騎摩托車再往前,就是一處沒有什麼人跡的天然泳池,換上泳衣跳下水,整片水池只有我們兩個,像是包下一整片亞馬遜雨林。要出發前其他背包客叮嚀我,千萬不要在亞馬遜河偷尿尿喔,因為會有一種寄生蟲會在你偷尿尿時沿著你的尿道爬上去,到時候就是要開刀才能清除了。亞馬遜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謠言,也聽說過小弟弟被食人魚咬背包客,我大笑。
騎往巴西直到邊境盡頭,人們看著河岸邊的日落在這裡喝酒悠閒散步,又有一隻老鷹飛過,魚豚偶爾躍出河面,覺得自己真的是在亞馬遜雨林裡面而感動著。
『你看到了嗎?』他悄聲說
一位ladyboy(變性人)穿著大尺度服裝走過,他說ladyboy在這裡只會被當成一般女性對待。
在其他城市,比如首都波哥大,依然是保守而歧視他們的,但在Leticia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真好』我說。我喜歡這樣的城市
晚上又被另一群朋友約著去喝酒跳Salsa,其中一位女孩把她兒子的照片給我看,她男友就在這間酒吧工作,他們之間沒有婚姻關係,卻已經實際過著夫妻生活。
也許是緊鄰三國邊境,就算是在亞馬遜深處,這裡的居民卻能大方擁抱接受不同性向和關係。
我把看到亞馬遜巨蟒的照片給他們看,他們驚嘆著說這連一般觀光客都很難看得到,又教著他們中文一起笑鬧著跳舞直到深夜。也許是小地方人都替別親切,哥倫比亞人就像每個人描述的那樣熱情友善,可以感覺到他們是非常真誠地想跟你交朋友。之前有一陣子我其實都不太跟人交流了,厭倦了來來去去的基礎寒暄,來到這裡被好多人愛著,感覺到他們是用真心來對我,只能把我的心也都掏出來了。深深喜歡上他們和這座包容一切的小城。
『真是喜歡你Amber,你是個好有趣的台灣女孩,謝謝你的友誼,我們要保持聯絡,以後一定會再見面』其中一個用看得出來是google翻譯的訊息傳給我。
『i want to say thank you too.you teach me something in my traveling, i can feel your heart, that makes my journey more meaningful』
離開前緊緊的擁抱他們每一個人
就算習慣離別還是有點難過
從飛機上看向窗外
廣袤無盡亞馬遜叢林與蜿蜒河道離我越來越遠。
#sonyRX100m3 #墾趣 #Qt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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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再見發音 在 Re: [問題] 西班牙語的adios是訣別還是再見呢- 看板Language 的八卦
※ 引述《ppintw (焦糖小阿姨)》之銘言:
: 根據以前上課印象以及與講西語朋友詢問結果
: 在西班牙 adios就是平常的再見 但是像在智利等中南美洲西語系國家
: 確實代表人死去後的訣別之意 所以在不同國家使用adios要注意文化差異
: 在智利如果使用adios說再見 會被認為是不適當的 甚至會引起誤解喔
西語系國家在講再見時
如果只是暫時分開,待會還會見面
(例如中午去吃個飯)
就會說hasta luego, mas tarde
有點英文see you later,待會見的意思
如果覺得今天不會見面了(例如要下班了,下課了)
才會用到Adios,或著也會說hasta manana
有些人習慣常說hasta luego不管待會見還是明天見
因為這樣會讓人感覺比較溫和,好像期待很快就可以見面
講Adios口氣就感覺比較直接一點。
所以在醫院裡最好不要講Adios,用hasta luego比較好
西文的chiau和葡文的tchau都是從義大利文ciao來的
只是到了西文葡文用他們的發音規則拼寫。
南美洲人比(阿根廷,智利,巴拉圭,烏拉圭,巴西)很常用chiau/tchau
南美用習慣了chiau所以比較少講Adios
Adios的時候就是要分離一段比較長的的時間了
chiau/tchau的用法就有點像bye,算是比較口語化的再見
bye是英文,但是不管台灣人,日本人或是歐洲人
都用的很生活化。也不會去管他到底是不是外來語
到了要到別的時刻很自然的就會脫口而出。
義大利文的ciao就有點不同了,因為可以打招呼也可以道別
在路上遇到朋友,剛好趕時間或是因故無法停下來講話
但總是要打個招呼,就會說ciao,ciao (hello,再見~)
同樣的情境在西文裡會說會直接說Adios
(因為要要說再見了就省略hola不講了)
再見的說法還有很多種
hasta la vista下次見
hasta pronto很快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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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wretch.cc/user/edt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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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6.214.55
※ 編輯: edt 來自: 218.166.214.55 (05/10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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