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這篇就是示範給陳文茜看的XD】【自己做了一張圖卡,好像有點有趣】
大多數人看不見自己的生活:伊格言專訪侯孝賢
◎伊格言
之於我個人的短篇小說創作,侯孝賢是重要的啟蒙者之一──這聽來有些奇怪,畢竟侯導是個電影作者;然而那卻又理所當然,因為在我的理解裡,短篇小說和長篇小說有著截然相異的個性。短篇小說其實更接近詩。那和侯導的作品有著近似的氣味。溽暑日裡,我本是滿頭大汗來到光點紅氣球咖啡館的,或許因為職責所在,電影公司的宣傳人員全程緊盯怕我們問得太多超過預定時間。然而我似乎是一瞬間就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其他的目光;老朋友般的侯導硬是和我們多聊了很久。我猜或許他只要人在就會有那樣既溫藹卻又凌駕一切的氣場?──「自然法則」本人來了(朱天文引侯孝賢言:「我希望拍出自然法則底下人的活動」),你還是乖乖聽他的吧。
伊:
縱觀您的作品,從老台灣到新台灣,從古中國到日本再到老上海,大概也只差個科幻片還沒拍了(笑)。我有一個個人觀點是,通常題材愈是豐富多元的創作者,其實反而可能暗示著,題材在他眼裡不見得那麼重要──換言之,更重要的是匿藏在題材底下的主題,那更深沉(沉入題材之下)的個人視野。當然這是我的猜測。但多數情況下,絕大多數一般觀眾直接看到的,也難免是藝術品的「外表」;無論小說或電影,他們對於敘事作品的理解,往往無可避免地從題材開始。想請問一下您的看法?或您對《刺客聶隱娘》題材的看法?
侯:
我想這有點類似轉注與假借──我接收題材,而後進行我個人對題材的轉注與假借──或許就是你所說的個人視野。至於題材怎麼來的,那源頭是弄不清的。比如《聶隱娘》,最初是直接受到一本外國小說的影響;小說的名字我都忘了,講一個小女孩在冰島的故事。你提到的《悲情城市》,我想部分是受到基隆中學案的刺激。(伊:《好男好女》?)對,《好男好女》也是。至於其他,那是難以追索了。我從小愛看書,看書快,小時候和我哥哥一起看,租書店的武俠小說都被我們看光了還遲遲等不到下一期;我很喜歡文字,文字是種非常有想像力的媒介。另外電影當然也看非常多,真的想看時,各種逃票的方法都想得出來的。(伊:那時候還沒開始打架嗎?)打架是一直在打,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打,一直打到當兵。當然鳳山老家的刑警都認識我。退伍後回家,有朋友通風報信說警察想抓我去管訓,因為他們正需要管訓的業績(但其實我那時已經沒在混了),我怕真被抓走,隔天立刻跑掉,跑來台北工作。整個念藝專的過程,半工半讀,也都在看書,什麼存在主義,《野鴿子的黃昏》也都看。你自己有些生活體驗,你看別人的作品,也會有人告訴你些事情。我想總而言之也就是人文素養的問題,題材的出現其實是人文素養累積後的自然結果。在某些時刻,你就會遇到值得拍的東西。
伊:
《刺客聶隱娘》可能也是一個「不在意故事結構」的作品──這點,將劇本與電影成品作一對比即可得見。許多時候(事實上也有不少評家如此析論),您似乎更在意一些比情節本身更深沉的部分,無以名之,或名之曰直覺、氣味、「自然法則」。在我這樣的個人理解裡,我的問題與上一題有些類似:多數觀眾直覺抓取的,應該也還是故事本身。您怎麼看這點?您心中是否有「理想觀眾」的樣貌?如果從這點談起,個人也很好奇,在創作史上,您是怎麼變成「現在的侯孝賢」的?您自己覺得自己的看法是否經歷何種轉折?
侯:
因為我們明天要在國賓戲院辦試映會的關係,我今天早上才去了國賓戲院看現場,那聲音和顏色真是一塌糊塗。為什麼?《刺客聶隱娘》是1.33:1的比例,但影廳太大,因為投影機和銀幕間的高度差、角度差的關係,投影下去都扭曲了。我的感想是我老了,我太久沒拍片,今天才發現世界完全變了,自己變得跟恐龍一樣,一切已經beyond my control了。要是事先知道會這樣,我可能會多拍一種格式。你知道我很早就不用分鏡這套了。在拍片現場,我是看當場有什麼缺陷來做調整,攝影機也會pan,但不分鏡的;到剪接時,因為剪接是要剪出一個final的結果,我完全是看感覺,感覺不對的地方就剪掉。我希望拍的是「人的活動的真實」,這一般觀眾絕對不可能看得懂的啦。比如說《悲情城市》裡的陳松勇,你知道陳松勇就總是這個樣子(侯導模仿陳松勇煩躁地摩挲自己的臉和小平頭)(註一),我那時在現場是告訴他,來,來試戲,就拍了,剪進來的也是那部分。他人就是這樣嘛。他還不知道被偷拍了,前幾年我們金馬影展請他回來他才知道這件事。(伊:所以他被瞞了幾十年?)對啊沒錯,瞞了他幾十年。《悲情城市》最後一場戲,大家吃飯,那就是在吃飯時間,叫人現場煮飯做菜,大家吃,非常自然。寫實是這樣累積出來的。所以你提到關於觀眾的問題,我自己電影拍完是完全沒在管的。大部分人都看不見自己的生活──這確實如此,否則不會有那麼多親近的人,父母子女之間彼此的誤解與衝突。但世界那麼大,每個地方也總有一小部分人會看得懂。這些看不懂的人,或許他們會在某個時刻,靈光閃現,他就突然看懂了;這樣最好,否則也只能不管。但大家不懂歸不懂,我們拍片總是這樣拍,也總是得這樣做。
(註一)啊,不明白的讀者請去看《悲情城市》,侯導學得非常非常像,科科。
伊:
看完《聶隱娘》,我開玩笑和朋友說,隱娘的特色是「閃人」──作為一名刺客,主要任務是與人打鬥,然而打鬥完成,輸贏不計,緊接著就是「閃人」。不僅輸贏不計,甚至我感覺這部電影中充滿了「無結果之打鬥」或「無結果之爭鬥」──隱娘救胡姬,隱娘告訴田季安胡姬有身孕;而田季安向妻子興師問罪也不了了之。這令我感覺壓抑,卻也懷抱著某種寬闊的溫柔。而《戀戀風塵》裡,金瓜石的雲影、片尾李天祿阿公的「蕃薯經」(談天氣、抱怨收成、莊稼農事種種)亦如此。如此溫柔似乎是我在您的作品中持續見到的?我個人非常喜歡這樣的豁達,但又難免覺得虛無,因為對、錯、正義、艱難的道德衝突等等範疇,可能都在這樣的視野裡被消解了。請教您的看法?您認為人生有其他可能性嗎?
侯:
大家都看了劇本,你也知道,磨鏡少年,也就是妻夫木聰,原本是有妻子的,最後也回日本去了。我後來沒把這部分剪進去,因為覺得隱娘實在太可憐了──最後妻夫木聰也有自己的家庭,隱娘真的太孤單。但現在想,如果這部分有剪進來,也是很好的;因為生命其實就是這個樣子啊,日子總要過下去的。(伊:所以《戀戀風塵》的阿遠也這樣令人同情嗎?)噢阿遠那倒不太一樣,他退伍回來,換言之就是「長大了」,經歷了一些事,回家來看到母親在睡覺,於是跑到外面,阿公跟他聊種蕃薯的事情,因為日子也還在過、總要過。所以我沒有辦法特別去拍什麼happy ending,因為人生就是這樣,那不是happy不happy的問題,沒有好壞,那就是人生整個的滋味。好比我現在回想我的人生,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也只能說,自然而然就變成這樣了。所以我剛剛說,如果把妻夫木聰的背景那部分剪進來也是好的,因為人生也就是這樣。隱娘後來救了父親,我想他們那樣的人,最後總有自己的辦法可以繼續過下去。
伊:
來提隱娘本人。朱天文且歸您之諸風格(深焦deep focus、長鏡頭long shot、人模human model)為一類,說侯導「苛求著框內影像之無縫接軌於框外真實世界的那種真實」、剪接機上「是影像在校正著拍攝者」;又認為電影中的隱娘有種「純直」(我很認同這點)。隱娘之隱,於其行事匿蹤、沉默寡言之外,我的感覺是隱娘從人變成了背景(或說從人變成了「自然法則」),她的存在、慾望與「功用」以實質人際恩怨始,以上述諸範疇之消亡而終。您如何理解電影中聶隱娘的生命過程?我好奇您與舒淇、張震、謝欣穎這些大明星之間合作的化學變化?
侯:
你提到的這些演員,多數我都認識他們很久了。我清楚他們的個人特質。舒淇她人一直沒怎麼變,她一個人在香港,理論上還是離台灣的電影圈比較遠;但每次去找她,她就叫來一大堆朋友,你可以看出來他們都是很好的朋友。她是朋友很多的人,說她「直」也是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特質,我們就配合他的特質來拍,不要扭曲。我調整比較多的部分可能是張震,但也不嚴重,比如有些他的部分,就拍一拍,拍完了不夠滿意,去拍別人的部分,過一段時間回來再拍一次。用嘗試的方式來拍。我想張震拍的戲還不夠多,但他以後會更好。他的口條可能是個問題,但也不嚴重;或者我們以後也可以調整,比如把他寫成不那麼絕對需要口條的角色。這都好辦,重要的是自然。狀態自然,其實拍起來很快。
伊:
侯季然訪問姚宏易,姚宏易說他覺得您近來愈發只關注人(相較之下更不關注場景、不關注光影)。您覺得如何?
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樣講;因為拍片很久了,場景、光影這些,是我早在當副導時就一直注意的;我已經太熟了。(伊:或許是訪談上的誤差?)可能是。現在場景方面有美術去布置,光影方面有李屏賓處理,我當然就只是check一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調整的地方。我們搭《聶隱娘》的景,不是在室內,是在中影的空地上搭的。(伊:自然光?)對,有自然光,還有風吹,簾子紗帳在動。但有一件事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剛退伍時,有個朋友借我相機希望我幫他去北投拍一些東西,那是我第一次碰相機,我拿到相機很高興,也沒多想就去拍了,拍回來後朋友把照片洗出來,說所有人都在問這些照片怎麼這麼美,到底是誰拍的?後來我跟我太太要畢業了(我太太是我藝專同學),我幫她拍一些照片作紀念,送到照相館洗,我太太去拿相片時,發現照相館把那些照片拿來沖洗放大到處掛,變成他們店的招牌。我也不知道這些是怎麼發生的,可能我從小也看很多電影的關係?這可能是一種長期養成,所以後來我跟教育單位講、進總統府也講,告訴他們應該帶小朋友看表演、看電影、看藝術展覽,都沒用,唉。沒辦法,那些政府機關裡沒有我們的同類,他們不理解。
伊:
這問題本來是這樣:朱天文的名言:「侯孝賢是搖錢樹」──想問一下您身為世界級搖錢樹的感想──當然,這是玩笑,但我提到您的搖錢樹身份;一個「外圍問題」。從《海角七號》以來,國片要找資金似乎變得容易些。所以問題變成這樣:身為世界級搖錢樹,您如何看待台灣電影目前的優勢或困境?
侯:
當然我們有我們的限制,但這也不見得不能解決。舉例,我教金馬電影學院的學生,假設角色是住在天母,要到哪裡去,得搭捷運然後轉公車;好,你已經知道路線是這樣走,你就在這條路線上拍,先不要想說你要去哪裡哪裡拍個什麼畫面回來湊。我這樣有好處啊,雖然你的畫面有限,但你很專注,很自然,你心裡想的就是這件事。你本來就該在限制中拍,要在限制中才能得到自由;而且你可能可以從這種限制中遇見一些你原本沒有想到的東西。我其實不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理論上現在器材容易取得,他們都可以更早獲得一些經驗,但不知道為什麼拍出來卻變成這樣──公車上每個人都在看鏡頭。講到台灣電影,我希望大家先不要想著要賣座。(伊:或許大家會擔心不賣座的話沒有下一部電影可拍?)是,所有導演都怕沒有下一部可拍,這是必然。那也不是沒有方法,你可以想辦法降低成本,想想看在低成本的狀態下可以怎麼拍。拍爸爸拍媽媽都可以啊。不要想著好萊塢的模式,不要老想著一定要什麼類型;我們的環境就是有些環節是沒有的,尤其是演員。好萊塢的演員多厲害啊,鏡頭下可以做到那麼準的地步;我們沒辦法。所以我們該想的是如何在這些限制中拍。此外,作者一定得持續精進人文素養。
(2015年8月號聯合文學雜誌)
https://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941772599194994&set=a.133470583358537.12517.100000867894192&type=1&theater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50的網紅偽學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海的聖地 】 || #天女產子的異界空間:#沖繩与那原的親川 / 李長潔 || . 只能說,与那原這個地方太冷門,在3個小時的小旅行裡,我連日本觀光客都沒有看到(笑)。只是,為什麼我還執意探訪此冷門地區呢?除了看看上回說的沖繩現代主義建築「聖克拉拉教堂」外,更是為了琉球創世神話之一:#天女...
結構主義阿摩 在 Emmy追劇時間 Facebook 八卦
【十九大後一月間】
五年後再回頭看,我們可能會發現,十九大「勝利閉幕」後的這一個月,簡直像一個濃縮的預言,揭示著未來五年中國社會的運程。
趕在美國總統川普造訪北京前的週末,北京十萬火急與韓國「恢復關係」。此前一年,在北韓核武威脅下,南韓前總統朴槿惠同意讓美國薩德反導系統入韓,中韓關係降至冰點,出讓薩德用地的樂天集團退出中國。
日相安倍隨後在眾議院大選獲得壓倒性勝利,國家正常化迫在眉睫(讓日本擁有軍隊),北京不但恢復中韓關係,更否認曾經有過任何對韓制裁,從此一個薩德各自表述。此舉出於對美日韓軍事同盟的恐懼,繼任韓國總統文在寅隨即宣布反對美日韓同盟,推動平衡外交。
金融市場在十九大召開前已經氣氛詭譎,國開行金融債、五年期十年期國債在兩個月內多次出現單日暴跌,尤其是人民銀行聯手銀監、證監、保監會、外匯管理局,共同宣布取消「剛性兌付」。以後銀行理財產品破產就是破產,沒有銀行會出面擔保一定賠錢。市場預估,這是把28兆人民幣銀行理財產品放在火上烤,恐怕再也擔保不住不發生金融危機。
國際外交、金融系統風險,是十九大政府還可能努力控制住的局面,然而這一切都敵不過11月18日一場大火揭露出來的結構性問題。北京城南邊一個叫做西紅門的「城中村」失火,19人喪命,其中有8名孩童。誰也沒想到,這場大火掀起了現任總書記任內,前所未有的滔天民怨。
上週六我從北京返滬,高鐵上,鄰座的男人氣急敗壞的直打電話,表示清退行動把他們儲貨的倉庫拆了,他的貨品找不到發貨倉,到處尋求調度。
我之所以聽到他的電話,是因為我的BOSE抗噪耳機丟在旅館,上火車前我就發現了,打電話請旅館把耳機順豐快遞到我家,旅館很快給了我快遞單號。品質最優的順豐向來能在第二天傍晚送到,一個工作日實現到貨;但是這一次,兩個半工作日才送到我家,今天早上才拿到耳機。這件事情透露出,北京城現在絕對是全面陷入快遞調度問題了。
十五分鐘把人全家趕出家門,斷水斷電禁止燒煤供暖,像對待垃圾一樣活生生把整個家庭轟出住處,太多令人髮指的視頻四處流傳,看了就要掉淚。五年前首都綜合治理辦公室做過統計,北京城光是朝陽、海淀、豐台、石景山四個區,就有超過70萬城中村人口,最少十萬人在這次清退行動中流落街頭,被轟出住所的真實人數很可能在30萬人左右(其中一個城中村宣布清退了2300人,乘以總計230個城中村,這個算法會接近50萬人)。
一場在大量官方文件中,以「清退低端人口」為名的官方掃蕩,顯示出太多問題,那是未來五年,甚至更長時間內,中國社會可能要面對的結構性處境。
首先暴露的是官員的行政經驗問題。這場「低端人口清退行動」的執行者是現任北京市黨委書記蔡奇,他在昨天發表聲明,表示清退沒錯,只是過於急躁。蔡奇的任命,本來就過於急躁,是中共官場人人咋舌的「三級跳」,此前他僅有在福建、浙江的地方執政經驗,緊緊跟隨核心領導人。
中共基層黨員要成為中央大員,需要一定的晉級流程,從普通黨員、候補中央委員、中央委員、中央政治局委員、政治局常委,一階一階晉升。蔡奇直接跳過候補中委、中委,直接從黨員跳級晉入中央政治局,這是「三級跳」。之前最有名的「三級跳」,是鄧小平拔擢的前國務院總理朱鎔基,然而朱鎔基是從候補中委入常,也具備長期的中央歷練。
蔡奇進京前,僅在福建、浙江有過行政資歷,這非常說明問題。中共官員在地方執行政策力度之大,以杭州的G20峰會、廈門的金磚四國峰會就能看出。2016年我正好在杭州,G20前半年就已經清退外地人口,連上門清潔阿姨都找不到。峰會一個月前餐廳幾乎全數關閉,菜市場無菜可買,連西湖邊上的遊客都是公安人員假扮。廈門峰會更令人驚恐,許多旅館二樓窗戶貼上「勿靠近窗戶,否則格殺勿論」紙條,這類照片在網路四處流傳。
這次清退力度之駭人,直接是地方官員做派搬進京城。我在北京居住過六年,歷經APEC、大閱兵等多次全城戒嚴事件,從來沒有嚴厲到這般田地,京官做事不能傷筋動骨,這還是大家的底限。
北京從2014年開始遷徙「低端人口」,拉出2300萬人口紅線。然而四年下來,大致是「以價制量」,提高生活費用、改造棚戶、取締外來人口產業,如露天市集、摩的等,讓人慢慢選擇自己搬走。然而這次大火之後,清退行動突然升高成「暴力清場」,顯然有高層震怒壓力。
蔡奇做為中間官員,不曉得不能讓大老闆壓力直沖基層,不曉得北京不是杭州、衢州、福建三明,行政歷練還是地方官員思維。北京平均生活成本很大部分由低階勞動力承受,便宜的餐廳、快遞、垃圾處理工都仰賴城中村人口,接下來整個生活成本和勞動力結構都需要時間復原,已經傷筋動骨。
為了建立一個絕對效忠於核心領導人的政治隊伍,中共官員系統在這五年經歷了以打貪為名的清洗。先不說天津李鴻忠之類,靠率先投誠上位的特例;事實上,貪腐網絡是一個結構性問題,官員並不是因為貪腐才能坐上一把手位置,他是因為坐上了一把手位置,才能貪腐。
比較接近真相的事實是,能搶進貪腐網絡的官員是比較能幹的,他是因為上位了才有機會貪腐,這是結構性問題。官員系統被清洗過一遍,換上來的官員先不說能不能幹,就是熟悉行政事務,也得三五年資歷。大換血的後果已經逐漸浮現,它可能某種程度上清洗掉了整體官員相當厚度的行政資歷。
再者,城中村碰觸到的是中共「土地二元制」問題。由於共產主義對私有產權的法律定位相當特殊,土地分為城市土地和農村土地兩種,城市土地屬於國有(在中國買房子,你其實只擁有房屋70年的使用權,因為地是國家的),農村土地則屬於村民集體所有,除了國家可以收購之外,任何人不可以買賣農村用地,相當於國家壟斷了對農地的買賣權。
北京會有那麼多城中村,其實就是那些沒有被國家收購的農地,村民無權交易這塊地,當然就是拿來經營小產業小生意,所以會有那麼多快遞倉庫。
農用地的問題非常之大,例如我在杭州租住的房子,後來才知道是「小產權房」,就是在農地上蓋的、法律邊緣的房子(一整棟樓只有一張使用權證),合不合法多年來妾身未明。更好笑的是,我的採訪主任住在隔一條餘杭塘河的對面,竟然住的是「農民房」,連使用權證都沒有。我們住的房子就跟一般大廈沒有差別,但是如果政府要收回,那你是沒有一句話可說。
城中村的問題不僅只在北京,廣州、珠海、重慶、西安都非常多,而且都是像北京一樣,屬於低階勞動力大本營(生產力其實非常驚人)。尤其東北、華北省分的經濟成長率落後(遼寧去年甚至為負),對周邊省分的外來打工族而言,城中村具有相當大的經濟誘因,到北京的城中村工作,居住成本低廉,收入比家鄉高、工作機會比家鄉多,而你在城市裡有一塊不能出售的農用地,自然會衍生出廠房、租售的經濟(它不能賣地,也不能蓋房子賣,那只能做工廠哇),那怎麼能不生成這種底層經濟帶呢。
改革開放以來的快速發展,是補齊中國過去長期無發展的空白;然而隨著經濟降速成中度發展,想要順利過渡,除了尋找新經濟動力之外,這類結構性問題也必須獲得解決,就例如金融的全國性監理至今沒有體系(溫州小貸、地方融資平台、各類型非法集資等,太多亂象出自於此,那怎麼能不金融風暴),土地所有權的荒謬性至今無法解決(資本主義國家人民根本很難想像),國企大面積佔用金融資源的問題沒人敢碰(甚至還要國企做大做強),自由貿易區現在還做不做呢?
太多結構性問題需要解決,把城中村的人趕走根本不會有用,問題不出在人身上,那是制度問題。而這樣的問題,在十九大的「調結構」基調下,也會成為未來五年中國政府真正hard-core的任務了。
結構主義阿摩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八卦
《文茜的世界周報》
2015年全球爆發了二戰以來最大的一波難民潮,大批難民或從北非利比亞,或從中東、敘利亞,從土耳其跨海進入歐洲,也因此在希臘的列士波斯島造就了歐洲最大的難民營,摩利亞難民營。
該難民營九月初傳出有35人診新冠肺炎,當地實施封鎖令;許多難民試圖前往島上小鎮邁林尼,但都遭到警方阻擋。沒想到9日凌晨,難民營突然發生大火,難民試圖逃竄,其中不少人隱匿蹤跡。希臘警方目前僅找到其中8人。
萬萬沒想到的是,同日傍晚難民營又發生大火,雖然無人傷亡,但已將帳篷、屋瓦燒毀殆盡,也造成1萬3千人流離失所。希臘政府表示,據初步瞭解,難民營中一些人在首批新冠感染病例的消息傳出後,因恐懼而縱火。
希臘政府初步將2千名受大火影響者,臨時安置在希臘海軍的渡輪和另外兩艘軍艦。另外約400名無人陪伴的青少年或兒童,送往希臘北部的其他難民中心。與此同時,希臘總理米佐塔基斯也向歐洲各國提出援助要求,德國總理梅克爾與法國總統馬克宏10日達成共識,兩國預計將接收400名未成年難民,同時也呼籲其他歐盟國家為未成年者提供住所。10號荷蘭也宣布將從摩利亞難民營接收100名無人陪伴的未成年人以及有孩子的家庭。
摩利亞大火引發歐盟範圍內的震驚,該難民營被視為歐盟難民政策的負面例子。這裡也是歐盟最大的難民營,目前有約1萬3千人生活在這個,原本為2000人設計的難民營中。過去數年這裡也多次發生騷亂和火災。列士波斯島上僅有8萬5千名居民。
而難民危機爆發至今五年,當初率先打開大門歡迎難民的德國總理梅克爾,根據德國媒體8月30號公布的民調顯示,超過一半的德國居民,現在對於梅克爾五年前的開放政策持懷疑態度。這期間,她所屬的基民盟在2017年國會下議院「聯邦議院」選舉仍蟬聯最大黨地位,但耗費近6個月的時間才組成聯合政府,過程更是一波三折,才讓梅克爾艱難保住第4任總理任期,她被視為跛腳總理,並在2018 年辭去基民盟黨主席職務,甚至健康狀況也受到質疑,政治聲望受挫。
不過德國之聲整理了這五年來難民們的加入,也為德國帶來一些正向的改變;例如補足了勞動力缺口,減緩德國的老齡化,增家德國在歐盟的話語權等等。
遺憾的是,難民危機至今依然沒有解決,德國哥廷根大學人類學家赫斯評論說,難民危機從2015年至今,一切並沒有真正改變,因為政治家們自始至終都在誇耀他們的邊境政策,而非深入思考導致人們逃離家園的全球性問題。
{內文}
(PBS新聞片段)
來自阿富汗的法希姆和他尋求庇護的同胞被祝融奪走了一切
(法希姆/阿富汗難民)
我家沒有了,還有很多衣服全部都沒了
(新聞片段)
摩利亞是歐洲最大最惡名昭彰的難民營,該營最大可容納2千人,但現在有1萬3千人居住在周邊骯髒的環境中,現在他們比任何時候都更加貧困
(Cornulle Ndama/剛果移民)
我們的房子,我們的糧食全部都消失了, 財產也沒了,我們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gohari Moushtaba/伊朗移民)
現在我們只能露宿街頭,我們能怎麼辦,我們沒有食物,什麼都沒有,我們可以做什麼
(新聞片段)
晨光揭開了這場災難的實際範圍,火勢從午夜開始延燒,當時有一群人抗議新冠疫情的禁制令,截至目前已經有35名移民新冠檢測呈現陽性,他們不得不隔離,並擔心其他移民最終可能會被拘禁,Aldeen經營一家名為人道團隊的非營利組織,該組織為摩利亞的居民提供協助,Aldeen說志願者們進入營地解救難民,到目前為止尚無死亡報告,警方阻止憤怒難民靠近附近的米蒂利尼,希臘當局有效地將營地隔離,因為他們不希望病毒傳播開來
(Salam Aldeen/人道團隊創辦人)
警察封鎖了道路,通往市區的入口,他們把它擋在我們中心的前面,他們不希望難民去那邊
(新聞片段)
島民與難民之間的關係十分脆弱,當地民眾開展運動,希望能遣返難民回大陸,摩利亞的狀況一直被譴責為極不人道,長期以來希臘一直抱怨無法應付成千上萬尋求庇護者,其中有些人受困該國多年,大火過後,難民尋求國際援助,而德國回應了
(Steve Alter/德國內政部發言人)
現在是時候與希臘一起商討,最迫切需要哪些協助,我們會評估請求,迅速直接地提供幫助,過去我們已經多次幫助希臘,當然我們現在也會這麼做
如果不是這場暗夜惡火,外界或許早已淡忘,還有1萬2千多名棲身在愛琴海東北部列士波斯島上的難民,正承受著疫情與貧困的人道危機,而這一次又是德國,率先向難民們伸出溫暖的手。
(梅克爾/德國總理)
我們做了那麼多,我們能做到
(DW新聞片段)
我們能做到,或者更準確地說,我們能搞定
2015年8月28號,梅克爾說出這句被視為她15年總理生涯中,影響力最大的承諾之一,隨後梅克爾打開邊境,成千上萬的難民在幾周內,通過巴爾幹路線湧入德國。
(CNN記者)
這個畫面,弱小又無聲的身軀,讓世人不忍目睹,但它的影響力,巨大到無法忽視,敘利亞男童亞倫庫德和他的哥哥 母親,一同安葬在伊拉克故鄉科巴尼,小男童屍體 任憑土耳其海浪沖刷的畫面,震驚全世界,也喚醒世人,敘利亞難民的慘況
就在梅克爾接納難民的發言後,2015年9月3號,3歲的小庫德族難民Aylan,在偷渡時墜海身亡的這一幕,成為歐洲難民危機最令人心碎的標誌性場景,這波二戰以來最大的難民潮,一方面從北非利比亞而來,另方面更大批的從中東 土耳其跨海而來,這批難民從砲火戰地敘利亞逃出之後,在土耳其上船,若能在險海中存活,在希臘上岸後,還得翻越重重的巴爾幹半島國家,如果,離開的了塞爾維亞 進入匈牙利,最想望的德國,最溫暖的"德國媽媽梅克爾"就在眼前了。
(梅克爾/德國總理)
我從未如此深信,這項任務將決定歐洲的前途,決定歐洲是否真的能堅持價值和個人自由,全世界都在注視著我們,我們不能雙手一攤說,敘利亞太遙遠了
經過這5年的接納融合之後,德國得到了什麼,又改變了什麼?根據德國聯邦移民與難民局的數據,2015和2016兩年間,有超過120萬人提出了庇護申請,這些來自敘利亞 伊朗 伊拉克等國家的申請人,一旦難民身分得到確認就能取得3年的居留簽證,可全職工作 並享受社會福利,3年後如果語言能力過關,並能自食其力,就能拿到永久居留權。
(德國之聲新聞片段)
難民們大多是年輕人,75%的成年男性難民和65%的女性成年難民,年齡在35歲以下,相形之下德國分別為28%和25%,他們大多數都是男性跟難民婦女比例為3:1
根據2009年生效的里斯本條約,歐盟理事會的投票表決權重體系中,人口是重要的考量因素,直接關係到德法等核心國家的話語權,德國人口在上世紀80年代開始出現下降趨勢,近年來隨著新移民的到來,這一現狀已經改變,德國的生育率從1.33 上升到1.57,逐步緩解人口老齡化帶來的壓力,2019年12月,德國聯邦政府移民難民和融入事務專員表示,德國已經是美國之外,世界第二大移民國家德國總人口中25.5%有移民背景,有計畫吸收難民,並把優秀者轉為合法移民,對執政者來說這有助於長期經濟發展,但對於一般民眾來說,理論上的政治正確和實際感受卻天差地別。
9月1號,德國聯邦刑事犯罪調查局公布的報告顯示,難民群體是德國暴力犯罪增加的主要原因,德國焦點周刊引述聯邦勞工局提供的數據顯示,從2013年算起來到德國的移民中,實際就業者不到一半,而在新冠疫情下,難民失業問題尤為突出,今年第二季度,德國經濟創下自1970年以來最大的季度跌幅直降9.7%,相當於抵銷了該國10年的經濟增長,理論和現實的反差,更容易引發民眾對難民和外來移民的不滿,有鑒於國內壓力,2018年3月德國規定,每年接收的難民人數不得超過18到22萬,2018年8月,德國政府又限制前往德國團聚的難民家屬人數,每個月在1千人以內,歐洲政策中心專家德薩默認為,難民危機暴露了歐洲的結構性缺陷和政治分歧。
(Matteo Salvini/義大利副總理兼內政部長/2018.6.3)
那些真正受戰爭所苦的難民,我歡迎他們到我們義大利來,至於其他混水摸魚的,立刻打包滾蛋吧
與此同時西歐各國民粹主義政黨支持率攀升,一度因放鬆難民申請管控,而被民粹主義者稱為漏勺的義大利也出現了轉變,主張在難民問題上強硬的民粹政黨五星運動黨迅速崛起。
(古特雷斯/聯合國秘書長)
今年新冠疫情大流行,對難民和流離失所者構成了另一個威脅,這些人是最容易受影響的群體之一
而進入2020年,蔓延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使得歐洲難民危機雪上加霜,聯合國難民署在6月20號,世界難民日當天發布的全球趨勢報告顯示,截至2019年年底,流離失所者人數達到前所未有的7950萬人,20世紀90年代平均每年有150萬難民能重返家園,在過去10年裡這個數字已經下降到約38.5萬,這意味著如今流離失所人數的增長,遠遠超出解決問題的能力,德國哥廷根大學人類學家赫斯評論說,難民危機從2015年至今,一切並沒有真正改變,因為政治家們自始至終,都在誇耀他們的邊境政策,而非深入思考導致人們逃離家園的全球性問題。
結構主義阿摩 在 偽學術 Youtube 的評價
【 海的聖地 】
|| #天女產子的異界空間:#沖繩与那原的親川 / 李長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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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与那原這個地方太冷門,在3個小時的小旅行裡,我連日本觀光客都沒有看到(笑)。只是,為什麼我還執意探訪此冷門地區呢?除了看看上回說的沖繩現代主義建築「聖克拉拉教堂」外,更是為了琉球創世神話之一:#天女降臨與天女產子。与那原這個小小的冷僻區域,竟然是琉球創世神話中的重要神聖空間,也是傳統朝聖儀式「#東御廻」(東御廻り)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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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讀天女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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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天女」,就是「#天上來的女性」,在世界各地的傳說故事中,幾乎都有天女的類型,像是嫦娥、女媧、織女、羽衣天女、白鳥處子等等。日本精神分析大師河合隼雄(2003)在《#日本傳說與日本人的心靈》裡解釋,這些神話故事中的神奇女性,隱喻著人類的精神結構,訴說著人類向自然狀態的渴求。例如,動物的「#再生能力」所蘊含著「生命力」之想像。不過,也有歷史學者認為,#天女傳說是政治性的,時常隱含著權力關係的施展。內向與外向的兩種解釋並不相互矛盾,都可以成為我們理解各種天女傳說的解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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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沖繩的三大天女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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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沖繩,沖繩也是重要的天女故事發源地,主要有3個天女故事:
1. #天女產子:是琉球創世神話的其中一個地點,相傳琉球創世神阿摩美久(Amamikiyo)在与那原的御殿山降下後,於与那原親川產下御子,為琉球人之始;
2. #察度出生傳說:相傳他是浦添謝名的奧間大親與仙女飛衣(羽衣)所生的兒子;
3. #銘刈子之女傳說:相傳銘刈偷藏天女衣物,又跟天女結婚生女,天女的女兒便是尚真王的妻子;
我們可以看到3個天女的故事分別指向琉球歷史中的三段時代:#天孫氏時代、#察度時代、與 #尚真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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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孫氏時代難以追溯,主要從近世的典籍《中山世鑒》、《中山世譜》、《球陽》中見到,天孫氏持續了二十五代的王統,奇怪的是,這25位國王都未具名。稱作「天孫」其實就是與神話故事形成連結,並非是一個實質的王權統治,而是鬆散的領導,教導琉球人烹飪、居住、農耕,於中山建立首里,形成初步的行政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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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到「察度出生傳說」與「銘刈子之女傳說」與天女的關係,以及傳說故事的相似,幾乎可以說,這兩個天女傳說是一種政治手段,利用了神話故事來增添統治者身份的神祕感與王權的威嚴(高良倉吉,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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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御廻朝聖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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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原做為「東御廻」朝聖的第一站,其跟琉球天女創世傳說的緊密關係,絕對不下於知名的觀光地點「#齋場御嶽」。東御廻是琉球國王的巡狩之禮,皇室在特定的時候一路走訪民間,並且祭祀重要的聖域,東御廻的路徑包含首里城東方与那原町、佐敷町、知念村、玉城村等地方的聖域,大部分與太陽神、天女相關(如 #御殿山、親川、齋場御嶽等),其他則與農耕相關(如 #受水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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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女降臨的御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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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訪的這個小城市,与那原,在古代時是更接近海邊,海岸線隨著時間逐漸往外挪移。因此,當初天女降臨的地點,其實是在海岸邊,並稱之為「#浜の御殿」,今天則稱「#御殿山」。可惜最近御殿山周遭正在進行工程,便進不去了。只好繼續前往天女產子的傳說空間,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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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女產子的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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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沖繩的地理上,稱乾淨的流動水源為「川」,以一個島嶼型的國家來說,乾淨的淡水是非常重要的生活必須品,因此琉球有著祭祀川、泉、井的信仰。親川,是東御廻朝聖之路中提供用水的靈泉,相傳也是天女從御殿山下凡後,生子並清洗天孫御子的水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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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常常是神話故事中帶來靈驗的元素。民俗學者和田萃(1997)認為,水被常民當做是富有咒力的事物,人們透過清洗、潑灑等與水相關的儀式行為,來象徵淨化、除惡、重生等意涵。而親川則是一種稱做「#變若水」(変若水)的聖物類型,變若水的故事總指涉「生產」、「回春」、「再生」等,就像天女取用親川的清水來洗淨初生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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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持青春美麗之咒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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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美穗(2018)在琉球的故事中找到,人們將親川喚做「#孵化之水」(孵で水),是將水對於自然界的孕育之意,轉喻到親川的實際使用上,也就是「變若水」的意思。而孵育的概念同時也指向動物,琉球人對蛇類蛻變再生能力的敬畏,也反映著對母性生育的神聖崇拜。所以,親川被認為對於保持美麗青春有著相當靈驗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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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琉球国由来記》中描述了琉球最高女巫「聞得大君」在東御廻朝聖時,首先便要來親川舉行「#水撫」儀式(お水撫で)。從親川中取出清水於容器中,接著與中指沾著靈水,輕輕地擦拭聞得大君的額頭並施咒,這樣一來,聞得大君便在親川的聖水浸潤下,重新獲得最高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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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城市裡的巨大異界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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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川現在位於与那原的「綱曳資料館」旁,一個小小的公園,沒想到藏著創世神話的基礎,幾百年來的神聖儀式從此開始。同時象徵精神世界與王權政治的異界空間,安靜如常地在孩童的盪鞦韆旁隱隱運作著,打開水龍頭,用手汲取了些清水往臉上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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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有變帥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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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川地點:〒901-1303沖縄県島尻郡与那原町与那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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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考文獻:
1. 河合隼雄, & 河合俊雄. (2003). 神話と日本人の心 (Vol. 6). 岩波書店.
2. 高良倉吉. (1980). 琉球の時代: 大いなる歴史像を求めて (Vol. 28). 筑摩書房.
3. 毛利美穂. (2018). 聖泉と潮にみる祈りの空間: 沖縄の御新下りと豊年祭を中心に.
4. 和田萃. (1997). 日本古代の儀礼と祭祀・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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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攝影:李長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