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來不及討論到此書是否為三月選書,卻是一本從國外出版便艷驚四座、討論不墜,攻佔各大媒體版面,因此我先收了原文並靜靜等了將近兩年,才盼到繁體中文版本問世,誠品與博客來雙選書《 #此生你我皆短暫燦爛》On Earth We’re Briefly Gorgeous 預購就在今日,史上最年輕艾略特獎得獎詩人王鷗行,其首部小說是「一封兒子寫給不識字的母親的信」,已確定將由《月光下的藍色男孩》製作公司 A24 與《我們為什麼溜滑板》的導演劉冰攜手改編搬上大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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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來:https://bit.ly/3rueAB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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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你我皆短暫燦爛》親簽版昨日十二點開賣後已速度完售,一般版也瞬間空降排行榜之首,越裔美籍的詩人、小說家王鷗行 Ocean Vuong 今年才 32 歲,1988 年生於越南西貢,自幼籠罩在越戰的煙硝下,兩歲隨母親搬到美國,鷗行為 ocean 的音譯,同時,海鷗行過之處就是「海」,以一本自傳書信體小說寫下文學驚奇,更深刻地探討了愛、自我與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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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讓我再以我的生命為基礎,用我的文字建這一小方地,看看,能不能再給你一個中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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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 Little Dog」年幼隨家人從越南移居美國,面對陌生的土地和陌生的語言,母親教導他維持低調隱形,以保安全。十多年過去,已成為作家的他某天被母親問到:「作家是幹什麼的?」於是他決定為不識字的母親寫一封信。信中款款回溯他與母親以及外婆三人相依為命的童年往事,他出生前的家族史,以及他個人祕密的情感。詩人為孕育他的母親寫故事。然而,說起「玫瑰」的故事,需要語言、記憶與文字,唯一的方式,必須由兒子「小狗」成為故事的主角。一種班雅明式的祕密契約,只是在這個故事中,「我」不再如母親教導的保持低調隱形,生起了改變一切的決心,小狗說:「儘管我的人如字,在這世間毫無分量,卻依然負載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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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之物,恆河沙數,凝視獨樹一格:
凝視某樣東西即是讓它充滿你的生命,無論多麼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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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相信輪迴。我不知道自己相信否,但是我希望有。這樣,或許妳下輩子會回到這兒。或許妳會是個女孩,或許妳的名字也叫玫瑰,妳會有一房間的書,妳的父母會唸床邊故事給妳聽,你們生活在一個未被戰火肆虐的國家。或許在那個時空、那個生命、那個未來,妳會找到這本書,妳會得知妳我之間發生什麼。然後妳會記起我。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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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文壇最受矚目的青年詩人王鷗行,如詩的文字美得耀眼,具高度原創性,能即刻感受到哀傷與美。詩是創造,關於自我生命,如此詩性的語言書寫記憶,攻破了小說是虛構的心理防線,真實觸動心靈;若問詩人為何寫起小說,因為掌握語言和記憶才能揭露自我,本書因此被譽為近年來世界文壇中最重要的一部出道作品,若藝術的目的是期待世界找到自己,藝術就能超越生命限制,超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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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眾高潮迭起、Page-Turner 的暢銷書海中,王鷗行的小說罕見而珍貴。讀者透過小說的形式,感受到的是詩人內心真實的情感,彷彿有人真誠地向你述說生命中因失去而陷落的傷痛。書中重要的是傳遞情感與想像力,而非還原或控訴記憶,作者曾公開表示自己非常欣賞宮崎駿,尤其是像「龍貓」這樣的故事,不具製造衝突的意圖,而是藉由情感和想像力,打造一種倖存者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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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正在書寫的身體一度屬於你,也就是我以兒子的身分書寫,如果幸運,句子結束處會是我們開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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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立茲小說獎《同情者》作者阮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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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鷗行是勇敢的作者,直探傷痛,創造一本滿浸渴欲與痛苦的書。他把屬於個人的、內腑的、情緒的東西轉化成一本令人難忘的政治化小說,而且確實 ── 燦爛。它想影響讀者,一如書中主角小狗的情人、誕育他的人對他的深刻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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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告白》作者伍綺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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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啟發、震懾、迫切、必要形容《此生,你我皆短暫燦爛》恰如其分,但是縈繞我腦海不去的是『赤裸露骨』:其中的情感就是這麼有力,讀完後你會覺得它直刮骨髓。王鷗行以詩人的精準審視:經驗訴諸文字能否成為溝通數代傷口的橋梁,又是否能被我們摯愛之人真正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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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內容來自出版社書介。)
戰火 輪迴 改 小 空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八卦
最近捧著的六月選書 Olga Tokarczuks《雲遊者》,是與吳明益老師《單車失竊記》、韓江《白》同屆入選布克國際文學獎的作品,並奪下 2018 年寶座成為波蘭史上第一人,如此長短不一的多篇短篇故事匯聚成的小說,確實為讀者帶來不同過往的閱讀體驗,奇妙的是,韓江這本再闖曼布克決選的作品也有著類似書寫型式,去年讀到時幾乎是如獲至寶,想趁此時順便回顧一下當初寫下關於《白》的書評。
我想許多人都無法否認,《素食者》、《少年來了》皆為相當好看且精彩的作品,然而《白》之於我卻帶來截然不同的感受,甚至可以說是遠遠凌駕前作的境界,文字之外容納更多有形思緒,以白之意象談論生與死的心理作用。日前寫奇士勞斯基《白色情挑》也提到過韓江「白」的概念,這個同時擁有美麗與殘酷兩種矛盾特色的物質,到底是什麼?任何顏色要能顯現,都必須以白色為底色,換言之,白色是複雜的,既不純粹也不潔淨,但任何污點在上面都難以忍受,白色的存在是為了讓其他顏色得以存在,白色是充滿可能性的沈默,也是開始前的無,誕生前的無。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
如此輕易就被弄髒的顏色宛若道的存在,所謂無狀之狀,無象之象,而道生萬物,一如白色的根本層次。寒冬過後,翅膀不再是翅膀,蝴蝶不再是蝴蝶,透明的「我」變成了「那女人」,最終「那女人」與自身合而為一成為了「所有白」,在動筆之前先撰寫好目錄,這些名詞拉開了尖銳的心弦,一則一則篇幅短短的冥思,流淌出韓江面對生命的消長,面對姊姊的夭折,面對傷痛的縈繞,以白色意象書寫「人生和死亡的蕭瑟氣息」。
白色也無法藏匿無法掩蓋也無法否認任何事情,反而彰顯悲傷背後永遠藏有悲傷,如月光,如銀河,亦如靈魂,擁抱了漆黑、端詳了痛苦、凝結了時間、見證了生死,隨著韓江思緒層次推進,最終望見無邊無際又源源不絕的白之空間遺世而獨立,彷彿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在那裡,生命和死亡並非對立,無緣相對而視的你與我同時存在,像曾經受戰火摧殘的凋零華沙,現在我因你重建而生,你也不因我而消失,就如歷史會不停重複與突變,猶如生命的輪迴。
白色見證了一切,以道的姿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白色帶走了你,白色創造了我。
戰火 輪迴 改 小 空 在 盧斯達 Facebook 八卦
正經野預左無人睇,不過還是寫了
【盧斯達:等待王師的我們得到了異型 | SOSreader】
一如所料,香港政界對中國官員李飛的「講話」,並沒有真正回應。他們批評中國政府要求小學生看李飛講話直播,是洗腦(這固然是事實)。這就顯示了香港人整體抓不著題旨。
對方是來宣示理論高度的東西,而香港人的回應幾近蒼白。令人感到恐怖的,並不只是敵人的強大,而是自家人對敵方拋出的意識形態並無交鋒,而這些「開明守舊派」又最喜歡高高在上的品評:港獨沒有理論基礎。
如果我是民主派,聽見李飛的演說,只會感到無地自容。香港二十年來的政治意識形態,說穿了是主觀昐望中國越來越開放和民主,並等待中國開放香港政權,實行普選。這種被動的等待,有時會在充滿籌款色彩的政治場合上,被演繹為主動的「建設民主中國」,例如每年的六四悼念集會。「建設民主中國」又被演繹為建設香港民主的必要前題,中國沒民主,香港也沒民主。這些年來,萬變不離其宗,香港政客集體高舉「大家都是中國人」的中國民族主義,符合了中國早期的政權認同要求,但又保留了一定的民主主義傾向,而那是一個將香港和中國共負一軛的世界觀。
李飛則代表一種對一國兩制的全新政治詮釋,他的主動開口,主動宣示,恰恰就代表了香港正統政治意識的破產——他們期望隨著經濟發展自動走向開放和民主的中國,正一步一步走向極權,本來近在眼前的民主幻夢,至今已經遠得遙不可及。如果「正統派」的那一套是對的話,對方不會這樣做,也不會把話說明白,連曖昧的空間也不給。對方這樣做了,證明「正統派」80年代以來的「國情估算」根本完全脫離現實。
良好願望的「北待王師」,又與2003年之前中國對香港相對鬆弛的政策「相對接」。而現在中國對香港人有最新的「認同要求」。中國對香港重新詮釋了「一國兩制」:一國兩制不是分權,香港沒有剩餘權力、任何主權或者半獨立地位。香港是中國一部份,《基本法》的母法是中國憲法,因此香港人,香港特區並沒有任何先天、原生的權力合法性,一切合法性來自中國憲法。所以她已經將所有在《基本法》的框架中玩遊戲的空間蒸發了。無論怎樣詮釋,政治上、法律上,在特區和《基本法》存在的情況下,都不容許將特區和《基本法》弄假成真、抗拒中國干預,將香港當作政治實體來操作的可能。一這樣做,就會被定義為「不符合一國兩制」,等同港獨。
因此「人大釋法」也根本是中國在香港的常設權利,沒有批評「有權用盡」的理據。整篇文字,最重的一句話是:
//「要做到尊重國家憲法、維護國家憲制秩序,一個基本前提就要接受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一個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的現實,要尊重人民所選擇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理論、制度和文化,尊重內地實行的社會主義制度和政策。」//
這裡就在國體的選擇上,拒絕了香港多年來善意盈盈的「建設民主中國」。中國說中國人選擇了這套制度,不需要其他。而香港當初由少數人主導了的「民主回歸論」,就是建立於中國最終會接受西方式民主制度的假設——因為中國最終都會進步,所以即使香港「回歸」中國,最終都可共榮共融。而香港人可以在「回歸」之後,在「一國」之內盡量改變中國,作中國一種民主自由社會的模範,等對方追上來。
說得明白一點,是香港上一輩人認為自己可以「和平演變」中國,在中國建設「公民社會」然後迫中國共產黨政改,令他們從「唯一執政黨」的神檯退下。所以基本上在香港,政客可以用中國的務虛政治(如六四、關注中國維權者)來代替香港政治,因為他們相信改變中國就是改變香港,而務虛和怠工是可以的,因為對香港的政客而言,真正的戰場在中國,香港不必真正動彈。
然後有很多年的時間,稍有不可預料的對抗行為都會受到各路人馬的圍剿,正是因為香港政治的「規範」一直都是建立於對中國的光明想像和預期。
但中國在經濟起飛之後,選擇了「制度自信」、「專制自信」,至此已白紙黑字正式拒絕了香港能操作某程度自治的默契,也拒絕了所謂的「建設民主中國」。甚至宣示了香港的從政者,要得到中國共產黨的認證,你要先「承認政治現實」,承認中國共產黨的長期執政(等於否定了民主派立宗的建設民主中國),並且不會更改其意識形態。否則就有DQ——取消議員資格——的滅頂之災。
但由於香港正統的政治意識,香港與中國一體扣連。承認了中國的政治現實(即是99%人現在的情況),就同時否定了建設民主中國,否定了「民主派」。當然這套「治港新論述」一點也不新,在2014年觸發佔領運動的《一國兩制白皮書》已經談得很清楚。根據中國的意志,香港這套制度的權力,與中國那一制不可能分庭抗禮。香港這一制也沒有主權國家、不是聯邦成員的位階。香港的權力由中國授予,《基本法》不是自有永有,而是來自中國憲法。所謂一國兩制與中國憲法的有機結合,就是改土歸流。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前的「兩制」只是現象而不是永恆。
政治現實很快改變,政治意識卻有一定遲緩。當現實改變了,我們仍然會受到過去的規範所影響。即使香港人以往引以為傲的選舉制度,也被隨意DQ毀壞了,但政治上的虛假意識,令我們繼續輪迴。大部份人眼睛目睹真實的中國、目睹它的專制和腐敗、看到她對香港的統治宣言,但他們心底裡仍然無意識地期盼中國局勢的好轉。
因為以前是如此的,香港的政治是從「期盼中國」開始,所以這是一切的底色——期盼。即使他們理智上已經明白了,但無意識仍然是那個認中關社的年代的人。整個香港陷入一種現實與意識不同步的精神分裂——明明我們是經歷過普選破滅、佔領運動、中港矛盾、騷亂搜捕的香港人,但是我們的精神狀態仍然與九十年代相差無幾,他們仍然會期盼與特區政府「和解」,真心認同香港人不能在球場上噓中國國歌。
跨過了遲緩的意識平原之後,後面是出口還是另一座山,我不能肯定,但我肯定香港當下處於精神分裂,上一層的意識仍然壓著熔岩。戰勝沒有希望,戰敗亦不肯承認。近代的香港人意識,大概可以簡化為一種「高等華人情結」,不論是認為自己沾有英美西方自由主義,還是保存滿清民國以來的中國傳統,都將香港視為較中國先進,想像一種中國等待香港啟蒙的西方/東方殖民者情結。
我並不信仰任何一種。因為事實卻恰好倒轉,香港已經被殖民,甚至被視為簡陋、專制、落後的那一套,現在代表了權力和優勝。本地的有識之士紛紛表示,香港要建設主體,亦必須「知中」。但有些知中論者是虛無的,他們只是用一種人類學的方式去研究中國,背後可以沒有「用心」和價值判斷。另一種人則認為中國是鄰國(認識上這固然沒錯),所以不用理會。這兩種恐怕都不是真正回應時代的態度。
香港人看待中國,大概需要更加實是求是,不要再用高等華人和假白人的視覺,同時迴避建設民主中國的道德虛妄,也不要墮入美式第三世界情結對中國的盲目同情,而是要建設出一種香港人自己版本的中國學和國際學。過去的中國已經死亡,新生的中國已經來到,那是一個異型、不再溫情、擴張型的東西,沒有過去的依據,香港乃至世界要應付一個新的秩序挑戰。火車已經駛入香港,裡面的乘客佔據了月台,它疾速駛向帝國的邊陲,最終去到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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