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日本產業經濟新聞社》專訪
昨(26)天上午,我在總統府接受《日本產業經濟新聞社》專訪,針對近期臺灣處理武漢肺炎疫情的經驗、臺灣參與世界衛生組織(WHO)及對於國際防疫措施等表達我的看法,以下是完整的問答內容:
問:2003年SARS流行時,副總統是擔任衛生署長,採取果斷的措施,處理得非常好。請問您任衛生署長任期中經歷了哪些挑戰?那時臺灣還沒有加入WHO,請問有哪些困難?
副總統:2003年的時候,臺灣爆發了SARS疫情。當時SARS有一個很重要的挑戰,就是在一開始的時候,這個病的病因是甚麼不知道,也不曉得怎麼診斷,更不曉得它的死亡率是多少,怎麼樣治療也都不知道。所以當時確實是全世界都處在一個不確定(uncertain)、未知(unknown)的情況下。對事證的無知,就是恐慌最大的來源。
在那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要讓所有研究這個疾病的人,或者是在做防疫的人,都應該能夠很密切地來交流他們的資訊、他們的生物檢體等等。SARS一開始發生的時候,是從廣東開始,然後傳到了香港,再從香港傳到了多倫多、河內跟新加坡,臺灣在第一波散播的時候,還沒有感染的病例,後來有一個勤姓商人從中國得到感染回到臺灣,臺灣才有感染病例。
剛開始的時候,臺灣的醫學中心在防疫和病人照護做得都不錯,都沒有發生任何的問題。可是沒有想到,後來在臺北市立和平醫院發生了院內感染。院內感染爆發以後,臺北市政府做了一個大規模的封院,封院的過程比較沒能思考規劃得很好,馬上就訂在某日中午12點封院,只要在醫院裡面的人,通通被關在那個地方。有些計程車司機,停車在醫院去上個廁所,就被關住了;有些到醫院去買醫藥用品,也被關住了;有些幫爸爸、媽媽去拿藥的人,也被關住了。醫院裡面關了很多跟SARS沒有關係的人,既不是醫護人員,也不是病人或密切接觸者。而且,當時跟民眾的溝通沒有做得很好,所以一宣布關院就把很多人關在裡面,第一,立刻就引起了恐慌,第二,醫護人員也就抗議,第三,所有的病人也就開始擔心會被感染。
在和平醫院爆發院內感染之前,我們就希望WHO能夠幫我們,給我們SARS的病毒株,讓我們可以做快速診斷工具,也讓我們能夠跟各國來交換疫情的資訊、防疫的知識。但是WHO都沒有理我們,一直到了和平醫院爆發院內感染以後,他們才派代表來。在這之前,我們都很認真的把我們SARS的病例資料報告給WHO,但是我們卻沒有得到很好的回應照顧。所以他們派代表來到臺灣的時候,很不幸的,已經有很多人過世了。
當時是一個很困難的狀況,在那個時候,我記得有很多日本醫界的朋友也來到臺灣,跟我們交換SARS防控的意見。SARS結束以後,APEC在曼谷召開衛生部長會議的時候,我還跟日本厚生省大臣見面,NHK還廣播出來。我們交換了很多的意見,他也謝謝我說,日本前後派了500多個醫生來到臺灣,看我們是怎樣做好SARS的院內感染管控,怎樣做好病人的照顧,還有怎樣做好民眾風險的溝通,他們都有來詢問我們。
那一段時間,我們跟日本維持很好的國際防疫交流,那算是一種雙邊的合作關係(bilateral),因為我們沒有辦法經過WHO的管道來做多邊的合作交流。中國的疫情資訊當然不用講,我們都拿不到,我們曾經跟香港的大學要他們分離出來的病毒株,他們答應要幫我們送過來,可是說要先得到最後的批准(get final approval),但他們從未得到最後的批准,所以我們就沒有拿到它們的病毒株。
我們的病毒株是從美國疾病管制中心(CDC)拿到的,美國前前後後派了一群人來幫我們忙,我們跟美國CDC實際上就是手牽手、肩並肩、心連心,從早到晚一起做,努力來控制疫情。我們那時候最大的幫助者是美國CDC,不是WHO。所以我們沒有參與WHO,對我們來說,失去了在第一個時點即刻控制疫情的機會。在SARS以後,大家才覺得,確實是不應該讓臺灣不在全球防疫網裡面,全球防疫是一個網絡(network),這個網絡不容許有任何的破洞,臺灣就是一個破洞,臺灣是國際防疫的孤兒。但是,病毒從來不尊重國界,病毒是會到處跑,這樣除了對臺灣造成危害以外,對全世界都是一個威脅!幸好我們跟美國有這樣好的合作,才讓臺灣能夠在SARS的控制,得到比較好的成果。
我們後來分析SARS的發生率,臺灣是比較低的,WHO宣布的旅遊警示期間,還有社區感染期間,臺灣也是比較短的。主要的原因是我們學習新加坡、香港、多倫多的例子,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臺灣將疫情控制得很好!所以在傳染病防治上,一定是你幫我、我幫你,互相合作、彼此交流,彼此互換資訊,才能夠共同把防疫做得很好,WHO就是要扮演這個角色,但是WHO竟然把有2,300萬人的臺灣當作孤兒,把臺灣放棄掉。
這個造成臺灣和全世界很大的威脅,所以在那段期間,我們確確實實面臨很大的挑戰!我們在跟美國CDC合作的時候,第一個就是邊境檢疫(border quarantine),從境外要進入臺灣的人,我們就一定做發燒的檢查,如果發燒檢查是有問題的,我們就會進一步做病毒檢測。我們也要密切接觸者居家檢疫 (home quarantine)。從邊境檢疫加居家檢疫,如果有感染,就立即住進醫院,住在醫院的負壓病房。還有許多其他人會發燒,我們也有在醫院外面設置發燒篩檢站,在醫院裡面就規劃發燒病人的動線,發燒的病人都是搭乘特定電梯到發燒病房,其他人都不可以搭乘這個電梯,或是去發燒病房。我們努力把院內感染管控做好,對於醫護人員的保護,包括N95口罩、護目鏡、防護衣都準備得很好,然後再來照顧病人!前前後後,我們也花了我們很長的時間才控制住疫情。
如果當時在第一時點上WHO 就讓我們拿到病毒株,讓我們能夠參加各式各樣緊急專家會議的話,應該不會有和平醫院爆發院內感染這樣不幸的事件,因為在和平醫院爆發院內感染之前,在香港、新加坡都已經有這樣的案例,所以怎麼樣讓臺灣跟他們學習、交換意見,就變得很重要,這應該就是WHO應該扮演的角色。
問:請問當時跟日本交流的過程中,有得到什麼樣的收穫?
副總統:我覺得日本在醫院的院內感染管控上確實做得很好,雖然當時沒有SARS的案例,但是對於醫院環境的清潔消毒,譬如說病房裡的桌椅,還有醫院環境的清潔都是很認真,消毒得很好。我們互相交換經驗的時候,他們也說我們日本都有這樣做。所以,日本在醫院內的感染管控是做得相當不錯。日本的醫師在病人的照顧上,專業性也很高,對基本感染病的防治知識相當充足,他們看了我們怎麼做,他們立刻學得很快,他們很棒。
問:臺灣在SARS的疫情當中,學到甚麼經驗?例如《傳染病防治法》的修改?與其他的國家有沒有不同的情況?
副總統:在SARS剛剛開始的時候,臺灣的《傳染病防治法》確實是很舊的法律,所以對於防治這些新興傳染病沒有很好的規範。比如說,要讓病人在家裡做居家隔離,他會說法律上沒有規定,你怎麼能強迫我居家隔離;我們要求入境旅客要填表格、要量體溫、體溫高的就要去檢查等等,他不要這樣做,我們也沒法可管;中央政府規定不要戴口罩,地方政府卻要戴口罩,中央和地方防疫工作就不協調,也無法處理。在SARS流行的時候,我們為了要讓感染症醫院獨立出來,會徵收某些醫院,可是醫院不願意,也無法規範。
我們發現當時的《傳染病防治法》確實規定的不夠嚴謹。我們就把《傳染病防治法》中,防疫上應該要有的法規都訂得很完整,裡面還包括了假消息的罰則。當時SARS流行的時候,許多媒體不經查證,隨便報導某社區有一個病人,立刻引起民眾恐慌,他根本只是有發燒而已,並沒有SARS,這種假新聞讓整個情況就變得很令人憂慮。疫情的訊息不可以隨便散播,為了不准這樣做,我們就有設有罰則。《傳染病防治法》全部修完了以後,根據《傳染病防治法》,我們就開始了所有全國傳染病防治體系的重新再建立。
除了《傳染病防治法》以外,也需要修改《疾病管制局組織法》,以前疾病管制局沒有感染症醫生,只有一個兼任的。後來就有20幾個感染症專科的防疫醫師,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疾病管制局的同仁,不是只有高普考及格的公務員可以進來工作,還可以用醫事人員、教育人員、還有技術人員,讓同仁的專業多樣性更好、更周全。疾病管制局可以充實實驗室,加強實驗室的研發內容,而且也可以跟全國各個醫院的實驗室合作,連結在一起,這就是很重要的組織再造。
衛生署也要再造,那時候發現很多老人院容易得到群聚的感染,而國際衛生的交流也要加強,所以當時也重新修了《衛生署組織法》,設置長期照護處來照顧染病風險比較高的老人,把老人院或者養護院管理得很好。我們也有國際合作處,讓我們可以加強跟日本、美國、加拿大、歐盟、澳洲、其他國家有更多的國際交流。透過這樣的合作平台,我們也跟「美國在台協會」(AIT)開始有「全球合作暨訓練架構(GCTF)」,在這個架構下合辦了很多跟全球公共衛生和全球防疫有關的訓練,像是登革熱(Dengue Fever)、茲卡病毒(Zika virus)、病媒蚊、還有急性傳染病防治,我們都開了工作坊。每一次的工作坊大概有25個到30個亞太國家的官員來,除了上課,還可以到實驗室去操作。
因為我們有國際合作的努力,跟國際上的連結就會比較好,雖然我們不是WHO的成員國,但是我們比一些WHO成員國,還更努力去推動全球衛生。所以我們把衛生署組織改造,把疾管局組織改造,修了《傳染病防治法》,設立了傳染病醫療體系,從2003年以後到現在都還有派上用場,它們叫做應變醫院,就是這些醫院到有必要的時候,通通變成感染症醫院,只有看感染病的病人,所有其他病人就不進來,我們把傳染病醫療體系也建立起來。建立傳染病醫療體系還不夠,地方衛生局的同仁也要加強防疫的知識和才能,CDC也開始訓練地方衛生局的同仁,人才的訓練也是強化防疫很重要的部分。
再來就是防疫物資,我們那時候就開始儲備口罩,也曉得流感很重要,而有儲備克流感和快篩的工具,儲備這些防疫物資也是在《傳染病防治法》中就有很好的規範。所以包括了人員、物資、機構、醫療體系,還有傳遞疫情消息,我們都有很好的規範。因為有了這個基礎,到了2009年H1N1流感大流行、還有這一次武漢肺炎流行,我們就準備得比較好。SARS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公共衛生上很大的教訓,但是我們從教訓中學到了怎樣來好好的準備,好好來因應新的挑戰。
這次臺灣也是在一月初,一聽到有傳言說,在武漢出現了很奇怪的不明肺炎病,就已經召開了傳染病防治諮詢委員會,對整個疫情就已經開始有警覺。臺灣算是很早就注意到這件疫情,我們也注意到武漢明明有醫護人員感染,如果一個醫師或者護士得到感染,絕對不太可能會是去野味市場得到感染的。但是,他們說沒有人對人的傳染(person to person transmission),我心裡想不太可能,除非這些醫生護士常常都跑去野味市場,要不怎麼會從野味市場被感染,後來的報告,發現最早期的病人,根本都沒到過市場,是後來有些病人到了市場,把病毒帶到市場裡去。「可以人對人傳染」,對傳染病防疫是很重要的,可是中國一直到一月下旬才承認,WHO也是跟著中國後面才承認這個事實,這對於全世界的防疫就造成很大的困難。
在《傳染病防治法》裡面,我們強調一個很重要的精神,就是疫情一定要透明(transparency)、不可隱匿,而且疫情一定要跟全世界各國來公開分享(sharing)。別的國家要派人來來臺灣看,我們也都歡迎他們來;疫情要透明,疫情要分享,更重要的,我們也強調防疫的工作要大家一起合作(cooperation),防治法也規定臺灣的病毒檢體,可以送到日本或送到其他國家。這次我們臺灣算是有比較好的防疫準備,但是還是有很大的壓力,因為我們在中國的國人及臺商很多。
問:現在臺灣(武漢肺炎)的疫情控制得非常好,副總統的看法為何?
副總統:臺灣目前控制的情況是相當不錯,我們這31個確診個案裡面,實際上可以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就是來臺灣觀光的大陸客;另一部分就是在中國感染的臺商,回來以後傳給他的太太或是她的先生、或傳給他的家人,大部分都是家庭傳染的零星家族聚集病例;第三部分就是去中、港、澳旅遊的人。有一個例子是爸爸、媽媽兩個人跟兩個兒子到義大利米蘭去,搭飛機的時候得到感染,因為飛機機艙空間很狹窄,飛行時間很長,很容易彼此感染。他們在香港轉機,而在香港機場裡面,一定也有很多大陸旅客,可能有廣州來的、浙江來的、或武漢來的,他們一起坐飛機,坐了12、13個小時,就感染了。
現在臺灣的這些個案,絕大部分都能夠追溯到感染來源,目前的狀況看起來,都還是家族內的感染。我們沒有像韓國的新天地教會,或是新加坡的神召會,因為宗教聚會而得到傳染,就是沒有所謂的聚集感染。臺灣到目前為止,從在國外得到感染的人數,比在國內感染的人數要來得多,而且沒有「感染以後又一直傳下去的傳染鏈」,沒有從這個家庭傳到那個家庭,我們沒有持續性感染鏈。相對來講,我們的感染情況算是有限的,但是卻讓我們的醫護和防疫人員投入很大的心力去做。
我們這次會做得比較好,其實是從SARS的時候就有經驗。例如旅客在海關的時候,就需要填報是去哪裡旅遊;如果是從大陸來的,就要在家裡14天不可以出去;如果有症狀,或者有發燒,就馬上送去做檢查,如果檢查出來有病毒,那就要在醫院的負壓病房接受照顧,直到病毒消失為止。我們整個照顧體系是參考SARS來做,中央疫情指揮中心及CDC實際上有經驗,更好的是,它也有學者專家團隊,這些學者專家就是負責北、中、南、東不同地區的感染症醫療體系的負責指揮官,所以我們是把臺灣整個指揮體系建立起來。我們體會到臺灣永遠會面臨來自一個比較大的國家的新興傳染病的挑戰,像是SARS及這次的武漢肺炎,因為我們的臺商很多,所以入境的感染者就很多,還有遊客也很多,所以我們永遠是繃緊神經,準備在防疫,我們的防疫單位其實沒有一分鐘是放輕鬆的。
我很多朋友每次來臺灣都說:臺灣怎麼那麼緊張?怎麼每次經過機場入境時,還是要接受紅外線體溫感測等。我回答說,我們有登革熱,這對臺灣來說是很大的影響,而且從東南亞來的旅客也很多,我們一定要照顧他們。他們健康,我們大家都健康。大家來這裡經商或旅遊也都會很愉快。所以我們CDC一直是很緊張、很努力在維持。
問:想請問副總統看到現在日本對於(武漢肺炎)疫情的作法,有什麼建議可以提供?
副總統:基本上,日本在感染症的防疫上,以往都做得很棒,這不是我自己說的,因為我本身主攻流行病學,所以我有很多朋友是在日本東京大學、京都大學、九州等,他們的感染症基礎研究,或是病人的照顧,或是公共衛生防疫,日本也有一套很好的防禦設備。這一次的情形,對日本最大的挑戰,是來自於中國疫情爆發得太快,而日本又是大家都很喜歡去觀光的國家,所以大陸客就很多。我看了日本所有傳染的人,開始的就是巴士司機,載了一大堆陸客而得到感染,計程車司機也受感染,所以他們大部分都是因為接觸到陸客而得到感染的情形很多,一旦感染以後,從這個司機傳給他的家人的時候,日本的掌控其實是滿好的,包括在醫院裡面的照顧,還有院內感染的掌控,我覺得是蠻得體的。
但是日本面臨一個最大的挑戰,不是日本的問題,主要是因為鑽石公主號郵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3,700人在一條船上,有人有感染該怎麼去處理。如果要講源頭的話,鑽石公主號其實當時要讓旅客上船的時候,就應該要宣布,如果你來自疫區,拜託請不要上來;或是你有咳嗽、發燒的症狀,也請你不要上來;特別是來自疫區的人,一旦把病人邀請到郵輪上,那就很危險了。鑽石公主號一開始在香港或在其他地方的時候,船公司應該就要有警覺,不應該讓這些來自疫區的人,或者是有症狀的人上船,一旦上了船,到處旅遊,那就很不容易(掌控)了。
我沒有坐過遊輪,我是聽朋友講的,坐遊輪很好玩、都是自助餐、大家都好開心;一面拿自助餐時,就一面聊天,真的很危險,在那樣的遊輪環境,很容易有人對人的接觸,而且在走道都距離很近,雖然沒有住在同一個房間,可是進進出出,都很容易感染到。
飛機跟輪船內的傳染,是這一次的武漢肺炎最獨特的感染場所。鑽石公主號載了3,700人在裡面,所以日本就把它放在港口,用特別的檢疫方式,有病的人帶下來治療。這樣的處理情形,當然有一些小地方可以再檢討,像最後有幾個人沒有檢驗第二次就下船,就是疏忽。但是我也可以體會,3,700人很多,帶給日本整個防疫一個挑戰,雖然有些日本國民覺得做得不夠好,有一些需要改善的地方,可是我覺得整體來說,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3,700個人的檢疫照護,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而且這些人下來以後,得到很好的治療。
我現在講到武漢肺炎的臨床特性等,都參考日本的資料,因為中國的資料有些時候有選擇性,剛開始的時候說致死率15%,因為住院的人都是肺炎(pneumonia),嚴重的人才住院,當中又有很多老人、有慢性病的人或雙重感染的人才會得到肺炎,當然這些人就死亡率高。所以一開始說,死亡率15%,我們就說沒有那麼高,我個人就認為沒有那麼高。現在是2%至3%,但是我相信,如果醫療照顧再好一點,搞不好會低於1%,就像日本一樣。
日本過世或是往生的個案,都是年紀大的,有病的人,您問到日本的情形,我覺得SARS跟武漢肺炎很不同的地方,在於SARS是不發燒就不感染,而且SARS一旦得到了症狀就很嚴重,所以病名叫做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而武漢肺炎實際上感染的人就好像是一座冰山,發病的人只是冰山上的一角,底下是輕症的人跟沒有症狀的人,但是他們也會傳染給別人,這是最困難的地方。
我們很遺憾,早期的論文裡從來沒有人跟我們說輕症的人是怎麼樣,中國大陸在12月的時候,醫院都看重症的人,把輕症的人通通放回家,也沒有教他們居家隔離,也沒有教他們避免感染,所以這些人就散布病毒(spread up)。同樣的,在鑽石公主號上面,開始的時候,可能大家都比較重視有肺炎的人,因為很危急,要好好照顧他,要不然可能會對生命有危險。可是輕症的人往往被忽略掉,所以我從鑽石公主號上面的資料看,有三成的人是無症狀的,我看了以後,真的是很害怕。所以我當時就在想說,冠狀病毒已經從SARS,慢慢變成流感化(influenza like)。我現在還在追蹤鑽石公主號上面的人的健康狀況,看起來大部分的人都是輕症。所以我們也從鑽石公主號學了很多很好的有關於武漢肺炎的知識。
我要謝謝你們(日本)讓我們能夠用橫濱模式,把我們臺灣的旅客都能夠好好的帶回來。所有隔離、照顧的方法,都是按照最高規格來做,這真的是只有日本這樣的好朋友,才能夠跟臺灣配合的這麼好,讓我們派專機去,我們的醫護人員去做很好的照顧,送他們回來。所以我們常常講”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這就是患難見真情,在患難當中,當我需要的時候,就見到了真正的朋友。
我們後來也發現,實際上,臺灣因為沒有參加WHO,有很多像緊急應變會議,邀請了日本,還有一些國家去參加,臺灣居然沒有參加。臺灣是受到威脅最厲害的地方,我們竟然沒有被邀請參加。所以在WHO諮詢委員會議的時候,他們就替臺灣發聲,一定要讓臺灣參加,我們實在很謝謝日本政府幫我們發聲,特別是安倍首相。讓我們在最艱難的疫情挑戰的環境之下,就能夠感受到,一個真正的好朋友,在最艱難的時候可以跟你一起去防治疫情,能夠有機會幫你得到更好的資訊、更好的參與,也對全世界會有貢獻,所以我們真的是很謝謝安倍首相還有日本政府在這方面給我們的支持,我們覺得受益良多。
問:假設臺灣一開始就加入WHO,臺灣是否對國際會更有貢獻?
副總統:那當然。我舉個例子,我們臺灣不是沒有加入過WHO,中華民國是主張要設立WHO的國家。聯合國要設立WHO,中華民國是一個倡議者,所以我們在很早以前,就是聯合國成立WHO的時候是倡議國之一,所以我們進入WHO以後,實際上跟WHO有很好的合作,臺灣也有WHO的分支機構,在臺大醫學院,也是我的母校,我的老師陳拱北教授,就是臺灣跟WHO聯絡的一個關鍵人。當時WHO幫臺灣,給臺灣經費,幫我們送人到日本、美國、澳洲去做很多的訓練,我們也提供很多的幫忙,像我的姐夫他是做瘧疾控制(malaria control),臺灣的瘧疾控制做完了以後,WHO就請他去斯里蘭卡、馬來西亞幫忙做瘧疾控制。當時我們還在WHO的時候,我們得到WHO很多的幫忙,在資源、人才訓練,知識傳播、與國際交流上,我們得到了很多的好處,但是,我們也做了很多的貢獻。當時WHO在臺灣開的國際會議相當的多,但是後來因為我們退出聯合國以後就沒有了。
臺灣一直願意扮演一個很好的世界衛生公民的角色,對全世界有所幫助,就像我們以前在聯合國的WHO裡面所扮演的角色是一樣的,當時我們在臺灣還幫忙訓練很多東南亞來的醫師、護士,還有公共衛生防疫人員。我在臺大念碩士班的時候,有很多的朋友,他們都會想念當時我們在WHO的時候,他們獲益很多。後來,我們沒有在WHO裡面,最明顯的例子就是SARS來的時候,我們連中國的資料都沒有,雖然中國說,他們一直在照顧臺灣,都跟臺灣分享資料,說老實話,他跟我們分享資料就是報紙上可以看到的資料,那是沒有用的。你沒有很細節的臨床知識的時候,你沒有辦法做很好的疫情控制。
我們的人員到WHO去訓練的機會也減少很多。而且WHO也不是只有傳染病控制(infectious disease control),還有包括非傳染病(non-communicable disease)像癌症、心臟血管疾病、環境疾病、甚至醫護人員的訓練,這些東西都是WHO可以做得好,臺灣也可以來幫忙做,以前我們很多的老師就是這樣去幫忙。其實我們不在WHO裡面,尤其是傳染病,我們沒有辦法拿到第一手的資料,SARS的時候,就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得到的消息,都是很片面、不完整的,所以,讓我們在防疫工作的設計上,沒有那麼好。所以,我剛才才講,幸好當時有透過美國CDC來幫忙,病毒也是他們給我們,我們當時也沒有病毒。怎麼這麼殘忍,不給我們病毒,讓我們沒有辦法去做確診診斷,這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
問:面對此次武漢肺炎,假設臺灣有加入WHO,臺灣可能可以提供怎麼樣的幫助?
副總統:假如臺灣有加入WHO,我相信一定會邀請我們的專家,像張上淳、林奏延、蘇益仁等人,去看看武漢的情況是什麼樣子;如果我們能夠得到第一手的資料,我們很有可能在1月初的時候,就會給WHO一個很好的建議,提醒大家應該要更注意武漢的情形。因為臺灣跟中國很接近,有很多臺商在那邊,也有很多以前一起合作研究的醫師、護士在武漢,所以我們可能也可以提醒他們要更小心。又譬如說,如果還不知道是否有人傳人的情形,臺灣的醫師或流行病學家就會告訴他們,都有醫事人員感染了,怎麼會沒有人傳人?提醒他們應該要更認真一點去調查,以得到更完整的資料。我們可以提供這些專家協助的角色,以做為一個會員國的身分,向WHO提供更多防疫的建議。
我覺得,如果我們是會員國,一定責無旁貸,也一定會好好去做,但我們不是,所以會有困難。例如許多專業的知識,臺灣目前是透過「國際衛生條例」(International Health Regulation, IHR)的平台報告我們的資料。我們除了報告(疫情)資料外,還報告了我們如何做邊境管控、居家隔離與執行院內病人的治療等,我們把所做的防疫細節通通傳送給WHO,可是從未被登載。因為我們不是會員!所以我們防疫的知識、經驗,以及我們可能面臨的壓力,還有要跟大家討論的難題,通通都沒有機會跟WHO交換。所以我想說,「假如」我們是在WHO中,我們的專家學者一定可以給WHO很多的幫忙。我們的學者也一定會坐在緊急應變的會議中提供我們的意見。但是我們沒有、我們不能。
問:中國目前有做「封城」這樣的行動,WHO給他們的評價是認為很好,有助於控制(疫情),您怎麼看這樣的(行動)?
副總統:「封城」是全世界第一次有這樣做的防疫措施。臺灣沒有封城的經驗,我們只有封和平醫院的經驗。但是我剛才講過,和平醫院的封院,實際上,這個構想是不錯的,就是說把可能感染的人,或者是被感染的人,以及醫護人員在一個比較隔離的地方,不要感染到其他人。然後讓這些人能夠得到很好的醫療照顧,讓外面的人也可以去支援,這是很好的。但是,不好的,就是我講過,因為關得太倉促了,讓民眾沒有準備好,所以(就變成)就很複雜。
這次所謂的「封城」,老實說,我們得到的資料也相當少。不曉得封城前跟封城後的狀況是如何?也不曉得是不是封城本身帶來病例的減少?如果一個地區被感染後,它的感染病例通常都會一直上升,可是當達到很多人感染後,病例數就開始下降,這是否因為封城導致的效果,我沒有經驗,全世界也都沒有人有這樣經驗。對於WHO說這是封城才達到的效果,我自己站在科學家的角度來看,我認為目前還需要蒐集更多的證據,才能證明封城是否確實有效果。
但是封城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這些經濟上、人民生活平安、安全的代價等,都需要考慮,所以我覺得,與其要等到疫情很嚴重、要封城,還不如剛開始在醫院裡面知道有群聚感染 (clustered cases)的時候就去做防疫。所以我是覺得,以這個例子來看,任何一個好的流行病學家,或者是防疫的專家,他都要去看「first sign」--第一個跡象,也就是第一個可能爆發流行的跡象,就要掌控住。那就好像星星之火,足以燎原,當那個火種一出來,就要趕快把它熄滅掉。當然,封城是後面的事情,但是前面那一段,我覺得從整個事件來學習,WHO到現在為止,都一直沒有強調,未來碰到同樣的情形,如何去掌握「first sign」,怎麼樣在很有限傳染的情況下就去控制它,我覺得WHO應該更著眼在未來類似疫情的早期發現和適切預防上。
這個全球警戒(global alert)本來就是很重要的事情。舉例來說,例如伊波拉疫情在剛出來的時候,全世界就有警覺,就開始執行防治的準備了。而不是像這次,一開始都說沒有,等到了後來爆發嚴重疫情時,才發現已經來不及了。這一次,我覺得,整個全球防疫動員的情況是有一點晚了!如果早一點給中國一些幫忙、早一點給他們一些專業上或者是物資上的援助,讓他們能夠控制武漢的疫情,那全世界應該就不會受到這麼大的影響。所以我覺得WHO的專家比較看後面來收拾殘局、沒看前面來遏阻蔓延,但是防疫一定要看前面,不能看後面。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萬的網紅陳其邁,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師公級院長出馬:快打疫苗才有保護力! 終結疫情,最重要的還是在施打疫苗。 高雄市的施打邏輯非常清楚: 從年齡高往下打疫苗,一開始87歲、82歲、80歲到75歲往下調下來,在65歲以前高雄市都會採取這樣的做法,有學理和疾病治療過程的根據。 . 高雄醫界師公級大老,高雄榮民總醫院前院長楊建芳醫師,針...
快篩第二輪什麼時候開始 在 陳其邁 Chen Chi-Mai Facebook 八卦
師公級院長出馬:快打疫苗才有保護力!
終結疫情,最重要的還是在施打疫苗。
高雄市的施打邏輯非常清楚:
從年齡高往下打疫苗,一開始87歲、82歲、80歲到75歲往下調下來,在65歲以前高雄市都會採取這樣的做法,有學理和疾病治療過程的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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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醫界師公級大老,高雄榮民總醫院前院長楊建芳醫師,針對長輩接種疫苗現身說法:
楊院長是高雄榮總第二任院長,退休16年,現在80幾歲了,已經打了一劑AZ疫苗。
打的第一天,感覺到除了打的部位有點痛以外,都沒有什麼感覺,第二天時候就開始好像感覺要發燒,再加上身體稍微一點疲倦,吃了一顆普拿疼,一直到第二天、第三天就沒有其他反應。
這是非常輕微的反應,也有碰到一些朋友,第二天的時候有一點發冷發熱,但是大部分到第三天以後,都會好轉。
楊院長鼓勵和他一樣的長輩族群快施打疫苗。
打疫苗的好處大家都知道,尤其是對老年的朋友們,打了疫苗,染疫後重症的機會就非常非常的少。最近一些死亡案例,事實上應該跟疫苗沒有直接的關係,而是本身身體狀況所致。所以還是奉勸老年的朋友,如果活動力還是比較強,還想出去走一走,趕快去打疫苗,對你一定非常有幫助。
AZ疫苗,有很多國家都提到可能發生血栓的問題,在歐洲部分,大部分發生在年齡比較輕的;莫德納疫苗會造成心臟發炎的事情,也是發生在年輕人會比較多。總結:比例上這些合併症的發生,還是算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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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市 #疫苗施打,7/1 早上拿到疫苗,下午開始施打。
下午一點開始,我們先補打75歲長輩,有9個施打站:莊敬國小、巨蛋體育館、五甲龍成宮、鳳山體育館、展覽館、高雄科技大學楠梓校區、小港高中、岡山農工、美濃國中體育館。
7/2-7/4是72-74歲,總共我們規劃49處,通知書上都有時間、地點,就按照通知書的時間地點,來進行施打即可。
因為假如說都是早上去,會人擠人,所以我們分流辦理,7/2在下午4-5點,75歲長輩進行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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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榮民總醫院 林曜祥院長,也說明長輩為什麼要施打疫苗:
大家若想回復正常生活,照顧自己的健康就是要打預防針。
從去年開始,國內所有的病例,總共有上萬個病人。年輕人得病重症、死亡率很低,但是50歲以上,差不多6個裡面有一個重症,其中有1%會過世,到80歲每2個有1個重症,4個有1個會死亡。
這就是為什麼政府要叫長輩大家趕快來打疫苗,我們如果在身體健康的情況下打疫苗,一般都沒問題。顧自己身體,保護後輩,要出來打預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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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的醫護人員99%都打完,也都打AZ疫苗。
疫苗如果沒有打進去就沒有效,醫院假如大家都有集體免疫,院內感控就可以受到好的控制。
輪到你時,趕快去打疫苗,對自己或家人都有保護的效果,打疫苗傳染給家人的機會減少一半以上。大家都有打疫苗,整個傳染力都會降低,防疫期間我為人人、人人為我,把自己風險減到最低,就是防疫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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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全國本土案例54例,高雄0例。
觀察今天全台灣疫情變化,新北市有22例、台北20例,連續第五天少於一百例以下,但也因為有些零星感染源無法溯源,在雙北地區仍有隱形傳播鏈無法排除。
高雄市也強化基層診所的通報,落實TOCC的詢問,加強在枋山、枋寮、獅子鄉以及雙北地區的活動史。
再次提醒基層院所:
14天3次、7天2次的呼吸道症狀,或家庭群聚的部分務必拜託一定要快篩!
假如確診個案而之前未依規定轉診採檢,會依傳染病防治法予以處罰。
為什麼要這樣做?
Delta病毒的傳播、傳染力比Alpha英國變種病毒株大概增加60%,原來R值是5,現在可能增加到6甚至8,這個都會增加防疫困難度。
另外對於鳳山的某個檢測發現陽性的個案,我們也同樣大範圍的疫調、匡列、隔離,採取最快速做法,也請大家配合與放心。
快篩第二輪什麼時候開始 在 筋肉媽媽 Facebook 八卦
【中風醫療週記】
這一篇是很認真的紀錄一下,最近幾週我們家筋肉爸爸的康復進度,以及我忙碌的一家之主生活。以後自己多一點回憶,更重要的是,或許以後這些紀錄,可以幫助到壯年中風的病人,以及許多跟我一樣的家屬,面臨家中大樹突然倒下後可以的應變。
(一)搶時間!黃金期計畫!
爸爸住進醫院後,我才開始了解關於中風病患醫療系統的種種。
中風後,首先要度過度秒如年的關鍵24小時,確認生命的穩定性;接著是關鍵72小時,確認病人生病的再穩定;然後是為期一個月的急性期,這期間都必須拉緊神經,避免病人血壓過高造成二度中風或其他疾病併發。
而後進入復健期,黃金復建期為中風後半年內;黃金中的黃金期是中風後的三個月;許多輔助療法的黃金期是中風後一個月內;基本上,就是天天要規劃策劃筋肉爸爸的醫療計畫,每天我都得跟時間賽跑!
不只要扛兩份工作,這中間還得找好多種醫療後援計畫,以免老公哪一天變成人球沒地方住,到時候他還無法自理,回家沒有人扛得住這麼大隻的他啊!
這很燒腦!因為會發現,當在神經內科病房時,很多所謂的「黃金輔助醫療計畫」是根本不可能施行的!如果你住的醫院有相關會診,那就可以高枕無憂,但如果跟我們一樣,住到一間急救病患很棒,但後續什麼都沒有的醫院,就變成非常的煎熬難耐!
例如,我們的醫院沒有中醫會診,但中醫針灸在中風病患的治療上,有許多實證醫學是正面的療效,也有黃金針灸期,這真的急死我了!
我絕對相信主治醫生的專業,但也因為體適能產業一直是醫療外環,身邊的醫生與專業相關朋友多,聽聞許多意見下來後,真心覺得當初急救送的醫院,無法給筋肉爸爸「最適合最黃金」的醫療診治,於是打從他倒下第一週起,我沒有停止過找資料、跑各大醫院、跑私人診所、找各種後援計畫.......
一開始急性期都是歸神經內科醫師管理(當然也不會給予請假出院,因為生命不穩定),一旦醫生評估可以轉出神經內科病房後,就歸復建科管理了。
健保的病房,潛規則住院時間不超過28天,所以整個復健住院天數在同一醫院就是28天為限,若無法回家自理,就必須一直轉院(健保局其實沒有規定只能住28天,一切尊重醫師臨床判斷)。但這中間很容易出現:A醫院要退房了,病患還無法自理回家,B醫院卻掛不進去的窘境,於是周遭照顧病患的家屬,就得面臨「努力生錢住自費病房」或是「努力掛100間醫院直到有病床為止」的窘境。
部分病人如果恢復狀態不錯,醫生可以評估後轉入後期之醫療整合照護模式(Post-acute Care,以下稱PAC)。簡單來說,就是醫生評估醫療狀況穩定、有潛能積極參與復建、急性發作後一個月內的病患,於是下轉醫院,將復健醫療資源集中在剛中風的前三個月內(黃金恢復期),提供密集性的復健照護計畫。這三個月內都可以住在同一個醫院,但也不是沒有限制,例如你就無法再選擇其他醫院了......
筋肉爸爸是可以進入PAC的,但我們下轉的醫院,打聽一輪都無法讓我滿意!不是沒有中醫會診,就是復建部門真的還好(這真的要感激身邊好多醫師與治療師友人),於是,我放棄的PAC計畫。
雖然待在醫院期間能做的有限,但好險我們幸運的遇到一位很棒的看護先生,看護先生每天很認真的幫筋肉爸爸做復健與關節活動,目前為止,看護先生已經是筋肉爸爸的心頭最愛,愛的等級應該有超過甲蟲大人們!
看護先生有著許多讓我感動的故事,擇日跟大家分享~
#醫療資源沒有好壞只有適合不適合
#但病患家屬都要知道自己該有選擇的權利
(二)轉院記
我真的很感激,送急診的醫院主治醫生,第一時間幫筋肉爸爸打了栓篩溶解劑,讓他能夠康復的機率大大提升!
主治醫生也讓筋肉爸爸進行了兩次的腦部超音波和腦部核磁共振,在第二次的核磁共振中,我們後續發現了老公先天自己腦部血管結構的異常,這讓我有了一個很大的體悟:
「依照老公腦部血管的狀態,這輩子中風是遲早的事!而他早發在37歲真的是天大的恩賜!因為他還有體力去恢復、我還有體力去支持這個家,真不敢想像萬一他五十歲、六十歲才中風時,會變成怎麼樣慘烈的狀況!」
一開始,我就不打算要在這間醫院的復健部門進行復健,因為這間醫院的復建部門,器材很少、先進設備都無、沒有針對壯年中風病患,可以進行積極復健治療的支持系統......於是我很早就申請了病摘與腦部影像。老公急性期期間,我除了雙倍的工作、跑醫院陪他讓他有安全感,其餘時間都在奔波醫院、掛床、問診、找機會!
有一次我去了一間前權威醫院院長開的醫療顧問診所,問一個診,就噴掉了快要一萬元。但這位醫生從新的核磁共振照片中發現到先生腦血管問題,以及未來風險因子預防,難怪收費這麼驚人。
總之,在我們被神內主治醫師宣布可以離開腦神經內科的那一天,好像奇蹟一樣,我們最想住的醫院,居然通知我們有病床!
兩個小時內,必須要入院!這一天我還早中晚排滿了推不掉的工作,於是在有限的一兩個小時中,我必須預先付清所有醫療費用、搬東西、把老公帶入新醫院、驗血、入住、再回第一間醫院領藥單、開正式收據、無限地排隊、趕去工作教學......
這一天結束後,我真的已經癱軟!但卻是第一次,從他中風以來的第一次,覺得心,真的可以放下不緊張了!
在新的醫院,有好多的先進醫療設備,是很多人不知道的!這些設備,可以輔助筋肉爸爸的復建做到更好!
也有了中醫針灸治療~~之後,我們都會慢慢的紀錄,分享給需要的朋友們。
#我這幾週兩鬢已經白了一片
#但是老公對新醫療充滿了信心超級熱血喔
(三)身邊的天使們
最近這一路上,我真的覺得,身邊的天使與好人,讓我第一次,對自己的人生做出反省,覺得過去的自己,對社會的付出太少!
許多素昧平生的粉絲,願意給予很棒的醫療資訊;有的粉絲遠重日本寄營養品給我;有的粉絲是護理人員,悉心教我中風醫療系統支援,甚至教我掛號;有職能治療老師,教我簡單的為老公按摩、還有粉絲直接買了一箱我的書……我不敢相信,有這麼多人,願意對一個陌生人這樣的友好!
身邊的朋友,更是讓我感動!不管是衝來抱著我陪我喝咖發抒壓的、幫我一起完成工作的、寄出禮物讓我保養養體力的、怕家人兒子生病寄出消毒用品的、給予相關醫療資源協助的......有的朋友平時聯繫不多,但重要時刻他絕對第一個跳出來,這些恩情我記得,以後我也要這樣的給他們溫暖!
而許多粉絲分享自己或另一半的中風故事,告訴我們他復建的歷程,鼓勵我們加油,甚是讓我感動!
我才知道,雖然許多數據都說壯年中風的機率只有10%,但實際上壯年中風的實際案例卻是多到讓人恐懼!
其中一個讓我很感動的,是一個前幾週我教「翹臀班」的媽媽。
翹臀班的運動挺累的,這位媽媽很厲害的跟完了兩小時課程,做得也很棒!但課後,他告訴我:他是一位,去年才剛在產後,就中風的病患!當時癱了半邊,但現在,卻可以完全恢復,還上完了頗有難度的運動課,看不出曾經中風過。她以自身的例子鼓勵我們加油,只要筋肉爸爸夠努力復健,就一定可以恢復!
我的眼淚真的狂飆!
我心疼一個剛產後的媽咪,就中風,這是何等的惡夢;但覺得他好棒,用意志力戰勝了病魔,再度親手擁抱孩子,還愛上了運動!
我跟老公分享這個故事,我們一起哭,一起加油,一起盼望,一起禱告。
感恩有這些天使,一路陪我們度過黑暗的幽谷。
#你們的故事都感動著我知道嗎
#真的謝謝每個粉絲給予的加油與鼓勵
#所以我也要回饋社會來報答這些愛
(四)媽媽的小蜜蜂嗡嗡嗡生活
初期老公剛倒下時,我花很多的時間確認醫療資源、陪伴老公給予安全感、完成已經排定的工作、甚至在中間找零碎的時間,定期備好老公喜歡吃的某一間麵包!唯獨,我沒有好好陪伴到兒子。
有一天我很沮喪!因為我覺得,最基本身為母親,應該讓兒子快樂無憂的責任,我沒有做到。
那天回家,我找不到家居服,找了很久......
後來兒子翻身,我才在被子中,發現他把我的衣服褲子捲成一坨,抱在胸口睡。
已經好幾週了,我們每天只有早上見面半小時,回家後都已經由奶奶帶他(真的沒有婆婆我就慘了!),看到這樣的畫面,加上日常的壓力與奔波,一時間,突然眼淚無法止住的一直流一直流......
但是哭完了,難關還是要挺過去,媽媽的小蜜蜂生活,會越來越勤奮吧!
隨著爸爸的病情穩定,醫療也讓我放心後,現在要開始加大自己的工作量,努力賺錢養家,努力賺取醫療費。
面對這一塊,我倒是充滿了積極與熱忱!從爸爸中風後第三天起我就已經開始教課,目前為止每一班的口碑都比以往還好呢!這就是爆發的潛能嗎?但我相信是主給我的力量!
#我們不常跑教會但是真的都很愛主
#媽媽的愛不知道兒子知不知道
(六)關於公眾人物的責任
但喜歡雪上加霜的人,也不是沒有。
這兩天在嘉義教學,好不容易在今日高鐵回程上,可以稍微休息,於是看了看筋肉爸爸粉專的私密留言。
不看還好,一看,居然有位網友,直接問:「筋肉爸爸,請問昨天某個網紅直播引射你用類固醇,你是不是有用?」
網友也貼出了連結,而我大概看了一下,那位網紅的不負責任直播。
這就是現在,網路世界的亂象吧!許多人為了維持自己的聲量或者新聞點(誰要部分傳媒愛八卦),就一直靠消費別人、探討他人來博取自己的聲勢。
同樣一句我要先說:「我家的事,不是你們用來消遣娛樂的八點檔」!拿別人家的傷痛來自導自演說故事,賺取點閱率與人氣,實在是很沒有道德的事。
還有,拿無聊言論來問一個剛從瀕死恢復的病人(還好是我先看到),也是極度沒有同理心的行為。到底這些,肝泥什麼事?
我跟這位網友說:「我覺得你的問話很不適當,因為我老公剛開始好轉進入恢復,看到這的發問會很不開心,如果因此造成血壓升高,他會很危險!」
「至於您的疑問,我們有腦部顯影與醫摘顯示他是先天腦部血管結構異常問題。但我不認為有必要,需要再公開他私人的醫療資訊,只為了回應那些無聊的話語與人,希望這有解釋你的疑問。」我回文字。
想不到這位網友說:「這在網版已經討論很久了,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po出來呢?」
「如果你的愛人,差點死掉,你會在他生命垂危時,去與酸民討論些什麼嗎?」我問。
然後他說:「不會!我不是酸民,只是一般民眾的質疑。」他說。
(到底哪來的idea,認為要求一個剛走一圈鬼門關的病人,出來澄清你的質疑是一種必要性?)
於是,我在想,現代的社會,真的許多人缺乏同理心;也對於所謂公眾人物的義務與責任,存在著許多誤解。
好比,我與筋肉爸爸雖然被許多人知道,但這不代表,我們有義務與責任,要把私家的事翻出來跟民眾一一做報告。
政治人物有他的責任,因為他們的薪資是民眾繳稅的錢;但我真的不理解,從什麼時候開始,去回應直播網紅的八點檔,也變成了公眾人物的義務。
這次事件後,我有許多感觸,想要做出更多回饋社會的事,因為我們是這樣的被受到許多人幫助;很多人在壯年時中風,卻因為資訊不足錯過了黃金復建期,他們需要更積極的復健方式或者相關資訊,這是我和筋肉爸爸日會積極去做的。
我的責任與義務,是以後當爸爸康復,我們要回饋更多病友。我們會開設免費的復建後期運動班,每週定期讓病友一起聊天一起激勵一起運動,或是我們要怎麼做到更多,才能幫助到壯年中風的家庭!
誠如我一貫的風格,我相信秘密的力量,也相信好磁場帶來更好的磁場;所以不會去回應某網紅或是酸友們更多的疑問。而且時間有限,我要當小蜜蜂忙來忙去,才能讓這個家繼續維持啊。
這對社會沒有好處,而我只想發揮正向的力量,這也才是,公眾人物該有的責任吧。
#筋肉爸爸的專業上過課的學生都知道
#筋肉爸爸的徒弟用科學化健美備賽今年成為了國手
#正向力量才是這個社會需要的
快篩第二輪什麼時候開始 在 陳其邁 Youtube 的評價
師公級院長出馬:快打疫苗才有保護力!
終結疫情,最重要的還是在施打疫苗。
高雄市的施打邏輯非常清楚:
從年齡高往下打疫苗,一開始87歲、82歲、80歲到75歲往下調下來,在65歲以前高雄市都會採取這樣的做法,有學理和疾病治療過程的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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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醫界師公級大老,高雄榮民總醫院前院長楊建芳醫師,針對長輩接種疫苗現身說法:
楊院長是高雄榮總第二任院長,退休16年,現在80幾歲了,已經打了一劑AZ疫苗。
打的第一天,感覺到除了打的部位有點痛以外,都沒有什麼感覺,第二天時候就開始好像感覺要發燒,再加上身體稍微一點疲倦,吃了一顆普拿疼,一直到第二天、第三天就沒有其他反應。
這是非常輕微的反應,也有碰到一些朋友,第二天的時候有一點發冷發熱,但是大部分到第三天以後,都會好轉。
楊院長鼓勵和他一樣的長輩族群快施打疫苗。
打疫苗的好處大家都知道,尤其是對老年的朋友們,打了疫苗,染疫後重症的機會就非常非常的少。最近一些死亡案例,事實上應該跟疫苗沒有直接的關係,而是本身身體狀況所致。所以還是奉勸老年的朋友,如果活動力還是比較強,還想出去走一走,趕快去打疫苗,對你一定非常有幫助。
AZ疫苗,有很多國家都提到可能發生血栓的問題,在歐洲部分,大部分發生在年齡比較輕的;莫德納疫苗會造成心臟發炎的事情,也是發生在年輕人會比較多。總結:比例上這些合併症的發生,還是算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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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市 #疫苗施打,7/1 早上拿到疫苗,下午開始施打。
下午一點開始,我們先補打75歲長輩,有9個施打站:莊敬國小、巨蛋體育館、五甲龍成宮、鳳山體育館、展覽館、高雄科技大學楠梓校區、小港高中、岡山農工、美濃國中體育館。
7/2-7/4是72-74歲,總共我們規劃49處,通知書上都有時間、地點,就按照通知書的時間地點,來進行施打即可。
因為假如說都是早上去,會人擠人,所以我們分流辦理,7/2在下午4-5點,75歲長輩進行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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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榮民總醫院 林曜祥院長,也說明長輩為什麼要施打疫苗:
大家若想回復正常生活,照顧自己的健康就是要打預防針。
從去年開始,國內所有的病例,總共有上萬個病人。年輕人得病重症、死亡率很低,但是50歲以上,差不多6個裡面有一個重症,其中有1%會過世,到80歲每2個有1個重症,4個有1個會死亡。
這就是為什麼政府要叫長輩大家趕快來打疫苗,我們如果在身體健康的情況下打疫苗,一般都沒問題。顧自己身體,保護後輩,要出來打預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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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的醫護人員99%都打完,也都打AZ疫苗。
疫苗如果沒有打進去就沒有效,醫院假如大家都有集體免疫,院內感控就可以受到好的控制。
輪到你時,趕快去打疫苗,對自己或家人都有保護的效果,打疫苗傳染給家人的機會減少一半以上。大家都有打疫苗,整個傳染力都會降低,防疫期間我為人人、人人為我,把自己風險減到最低,就是防疫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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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全國本土案例54例,高雄0例。
觀察今天全台灣疫情變化,新北市有22例、台北20例,連續第五天少於一百例以下,但也因為有些零星感染源無法溯源,在雙北地區仍有隱形傳播鏈無法排除。
高雄市也強化基層診所的通報,落實TOCC的詢問,加強在枋山、枋寮、獅子鄉以及雙北地區的活動史。
再次提醒基層院所:
14天3次、7天2次的呼吸道症狀,或家庭群聚的部分務必拜託一定要快篩!
假如確診個案而之前未依規定轉診採檢,會依傳染病防治法予以處罰。
為什麼要這樣做?
Delta病毒的傳播、傳染力比Alpha英國變種病毒株大概增加60%,原來R值是5,現在可能增加到6甚至8,這個都會增加防疫困難度。
另外對於鳳山的某個檢測發現陽性的個案,我們也同樣大範圍的疫調、匡列、隔離,採取最快速做法,也請大家配合與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