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屆金曲獎最佳男演唱人Leo王的得獎致詞說:
「我覺得能夠生在台灣,是非常幸運、幸福的事情。身為一個創作者,一直以來,我都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這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是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的事。」
他沒說的是,你如果生在中國。你可能會像宋東野那樣被當局逮捕羞辱、你可能會像范冰冰一樣被殺雞儆猴、你可能會像涂們一樣在別人說出真心話之後你要立刻說出那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以求自保。或甚至,你出生在香港,你可能沒時間寫歌,因為現在正忙著研究怎麼做簡易汽油彈與防毒面具。
就因為你出生在不同的地方,只是想要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唱出來,就足以是一件危及性命的事。
天賦人權,才沒這回事呢!
權利與自主,都是你必須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才能掙來的;而且你一鬆懈,就會被奪回去。正因為如此辛苦,所以很多人只想當被豢養的豬。每天只要顧發財與吃飽當然很幸福,只是你要知道,你吃越飽,離屠刀就越近,因為你的價值唯有在你解體的那天彰顯。」
【擾動1989--寫在金曲30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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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曲獎三十屆的算法是從1989年起算的,但其實有點有趣的是,第一屆金曲獎的頒獎時間是1990年1月。而報名參加第一屆的參賽作品則是1989年該年度發表的作品。所以我們看見的算法,還是寫著1989-2019,而計為三十年。
早期的金曲獎,是行政院新聞局為了獎勵優良的有聲出版品與唱片而設立的獎項,跟金鼎獎差不多。當然所謂的優良,自然是符合中華兒女愛國之心、發思古之幽情、撫琴瑟而和鳴,最好還能憶故國山河的那種健康寫實兼忠孝節義之作品。對當時早已邁向百花齊放的台灣流行音樂市場來說,真正的商業性作品,自然是不太會有興趣來報名的。
金曲獎在1997年後,開始轉型打造為華語流行音樂界的最高指標;然而,要真正地走向迎接市場脈動、推崇新穎創意、廣納多元價值,其實是經過了十多年來的轉變--評審一代一代的換血,以更多的流行音樂產業專業人士,取代了官派的所謂文化界賢達(很明顯都是沒在消費流行音樂產品的老先生老太太),認真地說已經是千禧年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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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時間稍微撥回到行政院新聞局首度向音樂產業徵稿舉辦第一屆金曲獎的1989年吧。
1989年是解嚴後兩年,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沒有經歷過解嚴的年輕世代,可能會有一個錯覺,覺得1987年的7月15日,政府一聲令下戒嚴令正式廢除,家家戶戶出門走到大街上,發現大家都還活著非常高興於是張燈結彩互道恭喜。
不!這又不是什麼年獸的故事。把你的鞭炮收起來。
解嚴之後,人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顯著的改變。政府要對付人民,方法多得是。
1988年520農民運動,便衣軍警混入抗議民眾中開始滋事、與警察抗爭,街頭處處濺血,而只能收看官方政令傳聲筒的三台新聞的民眾,只是義憤填膺地認為民進黨與南部暴民帶頭襲警、使用暴力、破壞秩序。
1989年,主張台灣獨立的鄭南榕被控涉嫌叛亂、自囚在民權東路巷內的時代雜誌社(就在我的母校中山國中旁邊,就住在隔壁一個街廓的我還在唸小學,當時對此事一無所知),宣布:「他們只能找到我的屍體」,在警方強行攻堅,小隊長侯友宜破門而入後,鄭南榕以汽油自焚於上鎖的辦公室內,成為台灣獨立的殉道者。
不是已經解嚴了嗎?為什麼這些事情還會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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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是騷動不安、乾坤變色、否泰未明的一年。東歐國家以捷克東德為首展開民主抗爭,中國發生六四天安門慘案,台灣股市一路攀升直逼萬點、房價高漲促使無住屋者團結組織發動「無殼蝸牛運動」,萬人夜宿忠孝東路。這些即使在現在看來都值得寫入史冊的重要大事,全擠在這一年發生。
那個路上開滿賓士、人人手戴勞力士、講著大哥大,簽賭大家樂、綁票案頻傳的台灣社會,翻騰著彷彿要將鍋蓋掀開的巨大壓力。人人想著發財、社會汲汲賺錢;人們面對著各種壓力,都想伸手突破困境,卻又奇蹟似地以一種推擠式的平衡維持著微妙的社會秩序保鮮膜不致破裂。
各項訴求開始走上街頭,警察與拒馬常常盤據著博愛特區的路口;不同的聲量、伴隨著檳榔渣、大聲公、烤香腸、巨大陽傘、交通錐、直立旗、計程車、綁布條,構成了這個喧嘩時代的的尋常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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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早出門天清清
歸陣散步來到西門町
看到歸路的警察與憲兵
全身武裝又擱像頭前
害阮感覺一時心頭冰
阮感覺一時心頭冰
咱來借問矣警察先生
是不是要反攻大陸準備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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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民主阿草》歌詞的第一段,敘事的主角是個年輕人,對政治毫不關心也沒概念,為了去西門町卻在博愛特區被擋住了路,於是展開了這個多人敘事的故事。
故事中警察對年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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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來笑笑講肖年家
政治欸代誌你嘸通插太多
彼邊有人在冤家
你卡緊返去才是好子弟
哪無乎人抓去籠仔底
你就會叫天搆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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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半威嚇性地勸退下,年輕人表示別人冤家跟他沒關係,他只是想借道走過去,然而此時多了一個台派阿北,是第一代黨外時期的民進黨員,也講出了這次遊行的宗旨:當時的老國代問題。老阿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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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法統唉呀無天理
霸佔國會變把戲
歸陣閒閒在吃死米
有的嘛老搆強未喘氣
咱政府驚伊呀擋不著
咱的稅金乎伊拿去吊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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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插個嘴,也許有很多八年級生90後不知道什麼是老國代。簡單地說,以前總統不是直選,是由國民大會選舉產生,國民大會代表中華民國三十六省的國民(對你沒看錯,就算在歷史上從來沒被實現過的東北九省,安東省也好、嫩江省也好照樣有十幾二十票),任務就是選出蔣總統。
在大陸時代就選出的國大代表可以無限續任,每投一次票就可以獲得大湖山莊別墅一棟、新店中央新村別墅一棟。這麼好的工作當然要鞠躬盡瘁打死不退休,所以80年代末期常是一堆打點滴坐輪椅的老人在國會開會的景象。(國民大會廢止後,立法院才成為中華民國的最高民意機關)
回到敘事歌詞,除了台派阿北之外,還有一個外省老杯杯也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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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伊來台灣足足四十年
作牛作馬呀拖卡要死
愈拖愈無知是為著什麼
白紙黑字一張呀值無幾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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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白紙黑字指的是「戰士授田證」。這是什麼東西?
1949年有60萬軍人跟著國民黨軍隊敗逃來台。國民黨蔣幫一心想反攻大陸作皇帝,所以不准他們在台灣結婚生子成家立業,以免有了家累以台灣為家就不想打回去了。於是就畫了大餅騙他們說,以後打回去之後,政府會將打下的江山土地分封給你,你就有自己的土地可以成家立業。
當然四十年過去了,這個嘴砲政府只剩下用三民主義反攻大陸,於是就發了一張「戰士授田證」,表示說,有了這張證,要是哪天(因為九星連珠日月崩毀天地混沌天降紅雨海枯石爛六月飄雪薛丁格的貓在靴子裡嘔吐導致)政府反攻大陸成功了,你就可以拿這張證書換政府授與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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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完全以台語進行的敘事歌曲,生動地捕捉了1989年台北博愛特區街頭抗議日常的歌曲,既像唸歌、也帶著電子琴編曲的那卡西質感,又帶著搖滾味。
這是黑名單工作室的作品《民主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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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阿草》開頭的前奏,用的是喪禮西搜米一般的管樂禮儀隊形式的編曲演奏國歌前四句,真像是為中華民國送終啊!(此神來一筆只應天上有)整串台語唸歌結束後,又出現了國歌的旋律,加上電子琴弦樂對位變奏,聽起來變得活潑有朝氣,然後接下來曲調越來越凝重緩慢,最後終止於警鐘一般規律卻又像是喪鐘般的絕響中嘎然而止。
坦白說,這是相當粗糙的作品。可是卻又生猛、恣意、囂張而且充滿了生命力。
用它來代表彼時1989年的台灣,好像無法再找到比它更適合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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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名單工作室是一群人,除了核心人物王明輝與陳主惠外,其他是一群好像綜藝節目班底或全明星(all star)一般的人物,以排列組合C幾取幾的方式呈現在不同的歌曲中,大致有林暐哲、陳明瑜、陳明章、許景淳、司徒松(Keith Stuard)、葉樹茵、胡德夫等人,也有一些相識的樂手偶而客串。
那是一個太早的時代,台語新民謠運動的史前曙光。林暐哲才剛退伍不久還沒有組「Baboo」;陳明章雖曾憑著一把六百塊的吉他為《戀戀風塵》配樂拿下南特影展,但並未因此名利雙收;許景淳也還未受到任何肯定…他們都不知道未來會變成改變台灣音樂圈的大人物,只是一群因為喜歡音樂又喜歡譙政府而聚在一起的人而已。
因為對體制不滿、所以想要創造一些什麼、去對體制嗆聲;一張主題包羅萬象、遍及台灣常民社會裡各種日常生活與光怪陸離加上諷刺針砭的全台語創作專輯《抓狂歌》就此誕生。
黑名單工作室的首張專輯《抓狂歌》像是台灣紛亂天空中射出的一枚震撼彈,發行時接近年底,正好遇上了縣市長、省市議員與增額立委選舉。國民黨認為時機敏感,也認為該張專輯內容挑釁政府、可能影響選情,於是便禁了這張專輯。結果它成了中華民國禁歌史上少數解嚴後照樣被禁的專輯,與隔年趙一豪的《把我自己掏出來》同列殿堂等級的禁歌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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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枚被壓下的震撼彈,以奇特而幽微的方式,開啟了璀璨的母語創作與台灣新民謠運動的黃金時代。
林暐哲加入了真言社,與李欣芸、金木義則、李守信組了傳奇樂團Baboo,發行了堪稱市場異數的天才之作《新台幣》(但旋即解散);陳明章發行《下午的一齣戲》與《現場作品》等專輯名聲大噪,成為專業的音樂創作人而不必再屈身於家中銀樓;許景淳則成為第三屆金曲歌后,還連奪三四五六屆金曲獎各項大獎。
另一方面,真言社推出了新人林強、伍佰、張震嶽,加上台客雙語團體「新寶島康樂隊」,吳念真為新人金城武寫了台語詞《夏天的代誌》;豬頭皮則繼承了台語唸歌的精神與針砭諷刺時事的辛辣嗅覺,推出《笑魁唸歌》……台灣新民謠運動的種子在90年代前半葉終於突破表土層開枝散葉,開出豐美的花朵。
說母語,終於不再像是過去必須被檢舉、掛狗牌那樣羞恥的事。新一代的創作人,可以驕傲地以母語創作,用與生俱來的語言抒發直覺與感受,而非使用殖民者或統治者的語言--這是台灣人等候了四百年的盼望。
而這樣的文化豐碩果實自然不是憑空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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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狂歌》發行後的隔年1990年,台灣股市衝破萬點、野百合學運爆發,終結萬年國代、《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例》廢除。而後在反對黨人士前仆後繼的努力之下,1992年刑法一百條內亂外患罪唯一死刑廢除。
那些白色恐怖時代朝廷鷹犬掐著台灣人民脖子的惡法法源一一廢除,台灣人才首次見到沒有白色恐怖的天空,真正呼吸到自由的空氣。隨著黨禁報禁解除、媒體鬆綁天空開放、那些憲法所保障、真正屬於人民的第四權、意見表達自由,以及集會結社自由,才在戒嚴四十多年後,真正地交付到人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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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能會從課本或書上讀到,自由與人權是上天賦予每個人的,是人生來即擁有的權利。但是我一直都不這麼想。
我從戒嚴的時代長大。我清清楚楚地看著,民主、自由、人權,從來就不是天賦的。那些東西都是我們原本就沒有,靠著很多的前輩與先烈們的努力,好不容易犧牲生命換來的。
而且你稍不注意,馬上又會被那些掌權者奪走了。
我從小認識到的是,在沒有自由的環境裡,人們還是可以適應,他們會自我審查、他們小心謹慎地講話、絕對不講真話,每人冷靜地看著別人撒謊、然後小心地加入謊話。
在鬥爭的環境裡掌握優勢的人,愉快地利用體制告發、鬥倒別人,心安理得地拿取那份對國家組織盡忠的報酬,然後繼續剝削弱者。弱者再剝削更弱者。大家一起冷眼看待那些受不了說出真話而被體制徹底排除、清理掉的人,然後對子女說著:「你看好了,你千萬不要學他。」
這樣的時代不遠,而且也很快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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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屆金曲獎最佳男演唱人Leo王的得獎致詞說:
「我覺得能夠生在台灣,是非常幸運、幸福的事情。身為一個創作者,一直以來,我都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這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是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的事。」
他沒說的是,你如果生在中國。你可能會像宋冬野那樣被當局逮捕羞辱、你可能會像范冰冰一樣被殺雞儆猴、你可能會像涂們一樣在別人說出真心話之後你要立刻說出那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以求自保。或甚至,你出生在香港,你可能沒時間寫歌,因為現在正忙著研究怎麼做簡易汽油彈與防毒面具。
就因為你出生在不同的地方,只是想要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唱出來,就足以是一件危及性命的事。
天賦人權,才沒這回事呢!
權利與自主,都是你必須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才能掙來的;而且你一鬆懈,就會被奪回去。正因為如此辛苦,所以很多人只想當被豢養的豬。每天只要顧發財與吃飽當然很幸福,只是你要知道,你吃越飽,離屠刀就越近,因為你的價值唯有在你解體的那天彰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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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了,金曲獎。從一個歌詠中華的政府樣版獎勵,終於蛻變成今日華語流行音樂界最高的殿堂。是因為它的公正超然跨越政府干涉、完全訴諸專業、包容開放多元、鼓勵創新顛覆;又能夠以具體的獎勵選擇表明這個時代公民社會與創作職人最重要的價值--一如最佳歌曲選擇了《玫瑰少年》。
這些了不起的成就都繫於一道既微弱卻又無比堅實的羈絆上。
那就是自由。
唯有自由,才能支撐最真實的創作。一如每一屆掏出真心投入一切的創作者、表演者,換來了第一線音樂專業人士的肯定。
唯有自由,永遠是創作環境裡唯一的土壤。孕育了林生祥、孕育了巴奈、孕育了胡德夫、孕育了雷光夏。
唯有自由,我們才能大聲歌唱。1989年黑名單工作室的前輩們在街頭現場唱著《民主阿草》時如是,1990年在野百合學運時如是,三十年後的現在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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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願我們明年還能大聲歌唱。
後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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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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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1990年3月,黑名單工作室成員林暐哲到中正紀念堂廣場唱歌聲援野百合學運。
四個犬怎麼唸 在 二師兄 Facebook 八卦
清大高能光電實驗室的後方,有著一塊鐵絲網圍出的空地,裡頭住著清大最狂暴的生物。
他的名字叫Latte,外號清大兇柴。
Latte到底有多兇呢?
牠的地盤前面有一條柏油路接縫,那是Latte的結界。
一但任何生物的物體跨過那條接縫,Latte就會觸電一樣怒吠、狂吠、猛吠。
「這麼兇的嗎?」我懷疑地問。
鐵絲網中那隻毛茸茸的柴犬正自得其樂地啃著骨頭,怎麼看都不是我朋友口中的猛獸。
「就是這麼兇。」我我朋友嚴肅地說道:「我在新竹生活五年,還沒見過比Latte更派生物,就連隔壁新竹動物園那兩頭老虎都沒這麼流氓。」
「怎麼可能?柴犬那麼可愛。」我笑笑,跨過那條傳說中的線。
「喔嗚汪汪汪汪汪幹你娘死肥宅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Latte雙眼放出青光,吼得唾沫四濺。
「……他剛剛是不是罵髒話?」
「煞氣齁?」我朋友豎起大拇指。
他媽這年頭連狗都歧視肥宅啊!
「不過就是一條狗,我是被嚇大的嗎?」我冷笑。
喀。
Latte像咬脆迪酥一樣咬斷口中的骨頭。
我突然發現,Latte正在啃的骨頭……有五根手指。
下一秒,我用比麥克傑克森還流暢的月球漫步退到線外。
「他、他他他他是不是在吃、吃人啊?」
「不會啦,學長每天都會餵他吃東西。」我朋友笑道。
「咳呸!」
Latte吐出一張沾滿唾沫的清大學生證。
「……」
「你們人社院那邊以前是墳場,你應該知道吧?」我朋友忽然說道。
「我知道,據說考古系的都直接到後山挖骨頭,挖到土地公託夢給學生說不要再鬧了。」我說。
雖說很多學校都有類似的傳說,人社院可是貨真價實地建築在無數屍骨上。
「人社院的後山上有座廢棄的遊樂公園,聽說那邊很陰,我有個學長不信邪,跑去玩盪鞦韆,盪完之後好像卡到陰一樣,全身忽冷忽熱,下山的路上肩膀都重重的,根本就是中邪了。」
「靠,後來呢?」
「後來他回實驗室的時候,Latte突然仰天狂嘯,這一叫不得了,叫得那條陰魂當場魂飛魄散,從那時起我才知道,這條狗比鬼還兇。」
我再看向Latte的時候,眼神中已經充滿敬畏。
「看三小啊死肥宅?」Latte發現我在看牠,用手裡的骨頭擺出中指,真是條多才多藝的狗。
「不僅如此。」我朋友又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會經過原子反應爐?」
「蝦?什麼爐?」我皺眉。
「就是那個原子反應爐。」
「後面不是有座荷塘嗎?那邊專門容納核子實驗室排放出來的廢水,你不要看裡面的荷花好像已經枯萎,從我五年前大一進來,它們就長這樣了,到現在還沒腐爛,簡直跟化石一樣。」
「可是那邊不是掛牌寫說池邊輻射量正常嗎?」
「我上禮拜在那邊釣魚,釣到一隻長翅膀的鱷魚,只好抓去餵Latte。」
「……所以那個反應爐是在幹嘛?打造原子小金剛嗎?還是為了將來跟交大起衝突的時候用核彈做軍備競賽啊?」
「據說幾年前,有一群從大學唸到博班都沒交過女朋友的研究生,悲憤之下真的在裡面做出一顆微型核彈,打算引爆眾多處男的怨念報復社會。」
「結果呢?」
「結果那天晚上Latte發瘋一樣衝進實驗室,直接吞掉那顆核彈,之後的一個禮拜,他放屁的時候都會從肛門噴出火焰。」
三小,簡直不是柴犬,是柴吉拉啊!
「不過剛剛說的那些,都不是我真正害怕Latte的原因。」
我朋友的身體微微顫抖。
「難道他還做過什麼更驚人的事嗎?」我問。
我朋友頓了一下,才開口。
「Latte看到這間實驗室裡面的熟人是不會吠叫的。」
「那有什麼可怕的?」我不解。
「你還不懂嗎?」我朋友的眼中充滿恐懼。
「這代表,萬一Latte對著實驗室裡的研究生吠叫,教授就會知道這個學生很久沒來實驗室,然後把他當掉。」
幹!好可怕!
「原來是生物化打卡系統,真是失敬失敬。」我對著Latte鞠躬。
「滾,很臭。」Latte說。
不過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是說,這種護校神獸怎麼會被關在鐵絲網裡面呢?」
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朋友的眼神一黯。
空氣突然沉默死寂。
我愕然,看著淚水緩緩流下我朋友的臉頰。
「我問錯什麼問題了嗎?」
「你什麼時候產生了Latte被關在裡面的錯覺?」我朋友語氣哽咽。
「在這邊賣兩年肝,畢業之後找個工作,繼續賣一輩子的肝……」
淚珠啪搭一聲落在地上,碎散成一攤哀傷的水漬。
我朋友指著鐵絲網,雙肩顫抖。
「你再看看這面鐵絲網,仔細想想,被關起來的那方,究竟是Latte,還是我們這些研究生?」
我的鼻腔也湧上一陣酸楚。
我突然發現自己這兩天跑出來玩,書都還沒唸。
想起家中堆積如山的課本,我也哭了。
如果再不回去唸書,或許有天,我也終將成為人社院底下屍骨的一部份吧?
就這樣,我先去唸書了,掰掰。
四個犬怎麼唸 在 徐巧芯 Facebook 八卦
我是徐巧芯,我正在參選台北市松山信義區的市議員!
(剛才已到台北市黨部登記,成為第一個正式登記參與初選的候選人囉)
從22歲的黨部基層小幹部到政治人物發言人,經過了六年政治工作的風雨,親身經歷國民黨由盛轉衰的點點滴滴,在度過一項又一項挑戰的過程中,我常在思考,「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貢獻自我於更大的公共事務價值。」
於是在我28歲生日;去年的11月18日,我下定決心,投入參選台北市議員。這段期間,任何能夠與民眾更多互動的場合只要我知道一定去(或許有些人從媒體報導得知,我在結婚的前一天還跑了18個行程,不過不只是那一天,我每天都是如此)。
但一直還沒有跟各位正式的報告。一方面是,我這喜歡自然而然的開始,也覺得若在尚未投入一段時間之前就自稱了解地方的需求,只不過是不切實際的空談,而現下的時代已經厭惡過往這種敷衍的承諾。我想先傾聽民眾的聲音。
對松山信義區的居民們來說,是不是真的感受到需要一位年輕的議員替他們服務?又有哪一些公共政策是民眾真正在意的?我要先走入基層、了解民意,才算是真正做好參選準備。也就是說,直到登記初選的這一天,才算是真正的宣布參選。
我每週走訪松山信義區菜市場的時候,有時碰上冷冷的下雨天,會一直有攤商叔叔阿姨們用心疼的眼神看我,有的想送我一把雨傘,有的想送我雨衣,多跑了幾次之後,甚至有攤販高興的對我說:「妳擱來呀喔?」還有位攤商伯伯送上一碗甜美的杏仁茶替我打氣!當然也有買菜民眾熱情挽著、抱著我,鼓勵我國民黨必須努力再起、必須給年輕人機會,更有些支持者告訴我們他們期待中的台北市政應該如何改進。
傾聽民眾的聲音、成為大家的朋友、共同實現對台北這座城市的期待,這不就是我在找尋的公共事務價值嗎?這幾個月以來,民眾的加油打氣,讓我知道自己選擇了一條可以為大家承擔更多責任的道路。
這一股溫暖能量讓我鼓起勇氣向大家宣佈,「我要努力成為大家所期待的新生代市議員!」
就在今天,我正式登記黨內初選,開始爭取國民黨台北市松山/信義區市議員提名。所以我也決定在這一天,跟所有愛護我的朋友們報告我投入松山信義區市議員選舉的原因,以及我對台北市、松山信義區的願景。
#為什麼要參選
我的背景跟許多從政者不同。我家三代從沒有人從政,家裡經營台式的美而美早餐店二十年,從幼兒園開始在家幫忙工作,幫媽媽做個端早餐的小妹,是真正出身基層的年輕人。將我養大的,就是父母的辛勞,以及那些30塊 50塊的買早餐銅板。
這樣的背景,對於投入選舉而言,並不容易。因為選舉需要「資源」,無論是人脈或金脈,我的家庭都無法支撐,只能靠自己以及支持者的共同努力。可是這正是我要參選的原因之一。
大學時在校園中就開始參與公共事務,年輕人若要選擇投身公共事務,大多會選擇去國民黨以外的政黨。有時候倒不是因為意識形態,而是年輕人普遍認為「在國民黨內要有發展,必須是政二代或富二代」。這樣的觀點,使得許多優秀的年輕人不願為國民黨所用,這個黨自然逐漸失了人才。失去黨產,可以靠群眾的理念與熱情一同渡過難關;可是失去人才,則關乎到本黨的存亡。我希望由我個人的參選,證明即便在國民黨,沒有背景的年輕人也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得到肯定。此外,這不僅是我個人的參選,如若能夠順利當選,我會持續培訓跟我一樣沒有背景的青年朋友,讓他們成為黨的下一批戰鬥部隊。
我是政治大學政治學系畢業的。還在唸書時,就到國民黨開始工作了,由基層做起。這六年來,擔任過洪秀柱、朱立倫、郝龍斌、馬英九的發言人,在國民黨最低潮的2014-2016年,我上遍各大政論節目,從不怯戰。我雖然是28歲的年輕人,但是我有專業、經驗。我已經準備好接受民眾的檢驗,踏入第一線為民服務。
來自平凡的庶民家庭固然有諸多現實壓力,但這並不是阻止自己為民服務的藉口,而應該成為政治上的思想養分,讓我蛻變成為一個來自平民百姓、理解平民百姓、尊敬平民百姓、服務平民百姓、樂意為平民和青年創造人生希望的政治工作者。
#為什麼在松山信義區選
既然要服務,當然選擇自己的故鄉。
我從出生開始就住在台北市松山信義區。五歲以前,住在信義區新仁里;五歲以後至今,住在松山區吉祥里(家中的早餐店就開在這兒)。我的就學軌跡,也清楚載明了松山信義就是我的家鄉——我曾就讀光復國小、中崙高中。信義和松山,都是我熟悉的所在。
我敢說,我比其他初次參選者都更了解松山信義區。因為,我從出生到現在,都是此處的居民,與大家生活在一起。我相信這個「在地女孩」的身份,對於未來的問政能夠有很大的幫助,能夠提供民眾們更貼心的服務。
#我要成為什麼樣的議員
議員的職責是「監督」。我認為,「監督」絕對不是「為反對而反對」,而是要透過眾人的力量,使得台北市政推動得更好。
如果市政府的施政有理,身為議員應不分黨派全力支持;但遇到施政有瑕疵,甚至站在民眾對立面之處,絕不能妥協,必須成為民眾和市府的溝通橋樑,提出具體的建議或修正方案,使得公共政策的推行能夠更貼近民眾的需求。
「以台北為主」、「以市民為主」,就是我當選以後的問政主軸。你一定很好奇,我關注哪些議題,巧芯先在此提出幾項政見,未來還會持續增加,向各位報告我對台北的願景。
・都市更新:民眾最基本的需求是「安居樂業」,但台北市現在連「安全」都給不起。都市更新、違建拆除,絕對是台北人最急迫關心的議題。台北市平均屋齡31年,且多集中於松山信義區,本區更有部分土地部分位於斷層帶,推動防災建築與都市更新刻不容緩。此外,都市更新不只是平地起高樓這麼單純而已。都市更新時,必須把「空間」和「人」連結,從「社區」的角度出發。比方說,我們在替孩子們規劃公園中的遊樂場時,能不能以孩子的角度出發?邀請社區的孩子們共同繪畫自己夢想中的遊樂場,再從中選出合適的項目或圖像,讓孩子們參與社區的規劃。我認為,建立出彼此相互理解的「社區」,才能打造有特色、有溫度的台北。
・動物保護:國人近年來飼養寵物的比率大幅增加,台北市每18人就有1人飼養犬貓。因此,我們應該因應時代的背景更積極地規劃動物保護政策。包括飼主責任的教育、動物虐待的通報與查緝、動物友善空間的提升、TNVR的持續推動、零安樂死的推動與配套等,都是未來動保政策持續推動的重點。我希望台北能成為市民與流浪動物和平共存的城市。
・城市行銷:松山信義區有許多重要的觀光景點,談到傳統文化,我們有慈祐宮、奉天宮、慈惠堂等知名宮廟;談到庶民娛樂,我們有饒河街夜市、五分埔;談到年輕人聚集的潮流區域,也少不了提到松菸文創、信義計畫區(101、華納威秀)。我們當然希望透過政策的推動,使得這些重要景點發展得越來越好,讓它們在國際的舞台上被更多的看見,並進促進週邊經濟發展的提升。首先是市府應輔導這些觀光區域發展;再來,行銷台北時,應整合相關的資訊,提升便利性,吸引讓旅客來此觀光。我們不應該只是追求旅客數量而已,還要打造讓觀光客能夠留有美好印象,願意一來再來,甚至回國後推薦給親朋好友的一座城市。
・教育與社會福利:少子化與高齡化的問題必須被妥善解決。我就讀光復國小時,一個年級有22班,但經過了16年,如今一個年級剩下12班,可見少子化的問題越來越嚴重。這些國小仍使用舊有校舍,也就代表一定會多出空閒的教室,這些閒置的空間最適合作為為公共托嬰、托育使用。台北市應該大幅增設託嬰、托育中心,並讓父母們能夠就近在社區托育嬰幼兒,替年輕爸媽們分憂。
#電話民調唯一支持徐巧芯
要代表國民黨參加台北市議員的選舉,必須通過初選。根據國民黨本次的初選規則,現任的五名議員都能夠直接被提名,我要爭取的是多出來的一個席次。
本次的初選是以電話民調的方式進行,時間應該會落在四月中旬。巧芯懇請您,接到電話時被問到「希望誰做我們的議員」或者詢問「有沒有其他支持人選」時,都能夠回答「唯一支持徐巧芯」!拜託大家!謝謝!
#懇請分享本篇貼文讓更多人知道
#巧芯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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