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我是昆霖,是您長期的潛水讀者,您的思辨能力是我一直很佩服的,真的很尷尬能夠跟您首次對話竟然是在這樣的事件(還好您沒有寄存證信函告我虐童),你說的十點我非常認同,也幾乎都帶小孩去做了,除了去立法院以外,您的書我也都有讀完並且放在書店。
我的小孩是發自內心喜歡高爾夫球的哦,因為他喜歡跟爸爸一起做同樣的事。沒錯,上課時我並不是只在旁滑手機,而是跟著一起打球。
至於這句「能在暑假期間搞到小孩很忙很累讓我有莫名的快感。」,我想只有親自帶過小孩的父母才能明白,小孩的體力有多麼的旺盛,每天回到家總是要陪伴他們大量的玩耍或讀故事給他們聽,他們才能終於入睡,所以看到小孩可以天天放完電秒睡的成就感是真的很爽啊
我們家有十多萬本的漫畫雜書,從來不會強迫他看哪一類型,我本身有大量的閲讀習慣,所以小孩自然不覺得讀書是辛苦事
(但是他倒是一直很崇拜九把刀我覺得很困擾,因為九把刀的皇室戰爭很強,而我總是卡在3700分,一直打不上去)
説到階級世襲,其實我想要表達的是我很珍惜自己的資源,在我移民國外的成長過程中,我看過太多失敗的移民家庭,富一代沒有重視下一代的教育,我最不希望的是自己的小孩變成沒有能力的社會敗類負三代。
我希望傳承下去的並不只是財富,因為我很可能最後沒有留下財富,畢竟我是做生意的人,生意可以大起大落,人生沒有一定成功的。
我希望傳承下去反而是視野與正確的人生觀,我在很多時機裡教會孩子怎麼做一個正直的人,要堅持做對的事,要誠實有道義不欺騙大眾,我們捐款捐書給學校捐水給非洲,都會順便讓小孩知道,「如果有能力,要回饋社會」。 我希望一個"善良的人"也可以是一個世襲的階級。
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我希望留給小孩的不只是金錢,而是足夠的教育,有我們父母大量陪伴成長的回憶,以及我教他們為人處世一定要正直的人生觀。
身為人父,總是很世俗的希望自己的基因,在我離開人世後,能夠獨立生活,生活品質不要變得太差,甚至還能為社會貢獻些什麼。就像我媽聽到國稅局長特地來拜訪我們公司成為繳稅大戶時,她反而很開心的安慰我說,好國民本來就是一定要繳稅,能幫國家賺錢是好事。
我也希望自己能在對的場合教育我小孩這樣正確的人生智慧。
我清楚明白如果我們夫妻現在掛掉,這二個小孩所繼承的財產只會害了他們的人生,所以我只好製造一些「逆境」,讓他們了解很多事是要靠大量的努力才能達成
最後還是要謝謝你呂大,能夠在您版上出現,算是人生另一樣的成就達成get!
您的忠實粉絲李昆霖
Ps淑薇已經在Savi満月的時候抱過他了,如果她有要教課的話,也要先排隊吧!
有位家長幫他的孩子安排了非常「精實」的暑假作息表,並且公布在臉書上供大家參考。雖說每個家長都有安排自己孩子暑假作息的權利,然而從課表內容,乃至於臉書文字來看,我個人卻是看得膽顫心驚。
「能在暑假期間搞到小孩很忙很累讓我有莫名的快感。」
「童年只有一個,別浪費了學習能力最好的暑假時期,以及相對便宜的時間成本。」
「我們可是拼了命努力栽培下一代,不只是為了保住世襲階級的傳承,而是升級視野和品味。」
「小孩在這個年紀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的。我從小就是這樣被塞滿課程長大的,所以我也只懂得這樣的教育方式,我也是長大了之後才懂得感謝父母對我的栽培才能讓自己有足夠的競爭力(像是我能講英德日文和博士學位讓外國人看得起我,以及網球和高球的交際能力,都是我們品牌國際形象的一部份。)
我們別說教,來談談一個哲學家,也就是英國功利主義大師約翰米爾(John Stuart Mills)。他父親是英國著名史學家詹姆士米爾(James Mill)。米爾從小受到他父親的嚴格教導,三歲的時候學習古希臘文,八歲時學習拉丁文,也閱讀許多希臘羅馬的著名書籍,十二歲開始研究邏輯學,緊接著又研讀古典經濟學。他的父親試圖把他教導成一個理性的功利主義傳承者。當同年齡的孩子在戶外玩耍,他只能閱讀柏拉圖的理想國,沒有玩伴、沒有遊戲,只有書籍、父親,如此而已。然後,他在20歲那一年,就得了精神官能症。而在父親過世的那一年,他對自己承認,「在父親的喪禮上,覺得如釋重負,這個人終於走了。」
我非常不喜歡「別讓孩子輸在起跑點上」「孩子我要你比我更好」這種妄語。孩子的本分就是玩與快樂,在國小六年之間,我就是滿山亂跑的野孩子,沒有英文補習、沒學過才藝,一直到國中才開始進入民俗體育班,接受嚴格的教學訓練,可是如果要問我,我會不會感謝那時候的教育方式?
我感謝這樣的教育方式讓我念了建國中學,但這是因為當時的聯考體制,讓我只能這麼學習,才能有第一志願可以念。我感謝,但是我不懷念,我也不會希望我的孩子以後以這樣的方式成長。我希望我的孩子自動自發的做他喜歡的事情,念他喜歡念的書,因為這樣效率是最高的。我到現在還是討厭數學、物理,無論如何,我看到這些東西都會頭痛,可是我從小就會自主性的閱讀各種小說、童話故事與歷史讀物。如果我的童年可以重來,我也不會想要去學習高爾夫球,因為我知道我喜歡棒球。我想要的暑假,是去體驗台灣,以及這個世界。不論是透過書本,或是真正的旅遊,乃至於做家庭代工幫媽媽賺錢,都是我覺得有趣的事情。而且我相信,外國人之所以「看得起我」,不是因為我懂多少國家的語言,或者是有沒有高學歷,而是因為我有善良的個性。至於高爾夫球與網球,就算我有一天願意學習,也不會是拿來當作「交際」的能力,而是因為我喜歡。
說到這,謝薇薇要不要來教我打網球?我可以用肉圓跟你交換。
我沒有想責備這個父親,畢竟這本來就是他教育孩子的「獨特方式」,畢竟他希望「世襲階級可以傳承」。然而,如果你是這樣的家長,我希望暑假可以放過孩子,讓他可以好好的去體驗童年與人生。如果是我,會希望小學或國中的孩子,可以做這幾件事:
1.多閱讀小說、散文,舉凡考試不會考的書,都可以在這時候放心的看。
2.父母可以請特休,帶孩子去台灣的鄉下自助旅行,一起跟孩子規劃行程。
3.運動,不論是什麼運動,不為了任何目的的運動。
4.全家人一起去看球賽、看電影,做些平常因為上課,而不能做的事情。
5.陪孩子到法院或立法院、議會去參觀,一起學習公民教育。
6.參加公益活動,一場都好。
7.做家事,培養洗碗、擦地板、刷馬桶的手感。家事,就是全家的事。
8.參加任何一種的夏令營,讓孩子離開家裡,去適應群體生活。
9.到沒有光害的山上看月亮與星星,聽聽早上的蟲鳴與鳥叫。
10.把噬罪人跟星光看完,參加呂律師的十二場演講。
這樣的暑假生活,才是充實,才能升級視野與品味啊!是說,贏在起跑點上,跑到一半卻中暑休克,你確定孩子可以跑到終點?
呂哲安學歷 在 粘拔的幸福碎碎念 Facebook 八卦
這問題其實我已經看到了,簡單來說,很多人沒看到人性必然的趨勢,就是一個和尚有水喝,兩個和尚挑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現在兩個和尚在挑水,問題是其中一個死禿驢,只會躺著宿醉等別人挑水來喝,於是搞得認真挑水那一個,總是被人抱怨挑的慢,水缸不怎麼沒滿?
台灣人若想要過得輕鬆一點,應該是集中火力把讓那個還會挑水的人繼續挑,把混吃等死的禿驢淘汰出去,換一個會正常輪值挑水的和尚就好,這樣政局才能穩定,國家也能繼續前行,而政局穩定下,經濟才能發展,這是不變的道理。
國家的穩定,禁得起全面騰籠換鳥,禁得起破罐子破摔嗎?
大家可以思考一下~
#傾聽
#妥協
#折衷
昨晚的直播講到中國現在在香港進行的,就是要分化香港社會。挑播香港民眾的分裂,用仇恨讓香港人無法團結。
反過來說,台灣現在最大的危機,也是出在我們還不需要中國的挑播就彼此裂解自己,互相區分敵我結仇。
昨晚有朋友問直播有沒有逐字稿?雖然沒有,不過我今日在關鍵評論網刊出的一篇文章,便是在談台灣內部裂解問題的嚴重性。大家如果想的話可以分享這篇,正文如下:
《各方堅持「做對的事」,正是撕裂台灣社會最強大的力量》
這幾天社運圈最熱門的爭議,便是地球公民基金會選在蔡英文競選總部造勢活動的當天,從自家辦公室的窗戶垂下了一幅抗議的旗幟。好巧不巧,地球公民基金會的辦公室就正好在蔡英文造勢大會舞台的上方。造勢會場上情緒高昂的蔡英文支持者,氣到打電話叫警察破門進入基金會收起抗議旗幟。
地球公民基金會抗議的,是民進黨不肯在這個會期通過礦業法。環保團體認為這個會期明明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趁大選前通過這些保護環境的重大法案,民進黨卻因為害怕激起保守陣營反彈的選舉考量而讓法案擱置。
民進黨的支持者則認為韓國瑜來勢洶洶,香港的情況也顯示中國威權統治的可怕。地球公民基金會的抗議行動,足以在這個關鍵時刻影響蔡英文的選情,危及民進黨支持者在意的國家安全。
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雙方的支持者在網路上互相攻訐。社運圈的人士認為,地球公民基金會打從馬英九政府的時代就參與台灣的社會運動,在318學運中也有出力,這樣為台灣長期付出的社運團體有權利爭取自己重視的議題。民進黨支持者則認為地球公民基金會不識大體,大敵當前還製造會影響選情的爭議。
這場爭議突顯了台灣這一屆(2020)的大選中,除了蔡英文與韓國瑜的對決之外,另外還有一個無處不在的重大特徵,那就是台灣社會越來越嚴重的撕裂。
過去台灣社會因為國家認同上的差異,大致分成偏向「統一」跟偏向「獨立」的兩大陣營。但在今年的選舉中,兩大陣營彼此之間都出現了進一步的分裂。像是國民黨支持者中,就出現了「韓粉」跟「知識藍」的對立。
「進步勢力」的裂解
不過這篇文章想聚焦的,是所謂的「進步勢力」在這屆選舉中裂解成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派系,彼此之間相互攻擊。這些相互攻擊激烈的程度,甚至更勝於他們對彼此間共通敵人的攻擊。隨著時序的推進,這些派系還在進一步裂解成更小的群體互轟。
這裡講的「進步勢力」如果以台灣這十年的脈絡來看,大概是從2012反媒體壟斷運動開始集結,到2014年的318學運趨於成熟,2016年的總統與國會大選算是進步勢力團結的高峰。
這股力量促使2014年柯文哲靠素人參政的身份選上首都市長,2016年民進黨第一次在國會過半,也促使了以時代力量為首的「第三勢力」成型。
但是隨著民進黨的全面執政,這股「進步勢力」也開始隨著各種政策上的衝突開始裂解。第一次比較大型的分裂是柯文哲提出「兩岸一家親」的中國政策,開始跟民進黨政府分道揚鑣。
隨著2018年台北市長選舉民進黨提名姚文智與柯文哲競爭,更讓兩邊的支持者出現嚴重對立。柯文哲也在這次大選中組建「台灣民眾黨」,直言在這次大選中的目標就是要促成「藍綠不過半」。
時代力量跟民進黨也從「一例一休」的爭議開始出現裂痕,這個裂痕到了今年(2019)年中,黃國昌爆料蔡英文總統專機上有國安人員夾帶私菸後檯面化,最後導致以林昶佐為首,主張親民進黨路線的時代力量黨員紛紛退黨。
除此之外,過去被歸類在「泛綠陣營」鐵票的「台派」(舊稱獨派)也出現裂解。隨著今年初民進黨初選賴清德的失利,一部分賴清德的支持者在選後開始緊咬所謂的「論文問題」不斷質疑蔡英文的學歷與道德操守,進一步組織了「喜樂島聯盟」嘗試推出呂秀蓮角逐總統,最後因為連署人數不足門檻提名失敗。
上面所舉的幾個例子是檯面上比較大的裂解,除此之外在過去進步力量的「同溫層」中,還發生更多小規模的裂解。像是針對「中國對台灣發動資訊戰是不是假議題?」在今年年中就有兩派立場上都擁護台灣主權的人馬在一陣廝殺後化友為敵。
特別有趣的是作者近日觀察到,針對近日香港「反送中」抗爭中出現的衝突,就連立場同為「右派自由主義者」的同溫層都出現分歧。一部分的自由主義者站在反對威權的立場譴責香港警方,但另一部分則基於右派反對社會動亂的保守性格譴責抗爭群眾。
同樣的裂解也在「左派」發生,支持台灣獨立的左獨派認為香港的抗爭是對中共極權政治的反撲,但支持兩岸統一的左統則認為香港抗爭是歐美帝國主義煽動的陰謀。近日甚至有過去長期耕耘性別議題的左統派大學教授,出言譏刺香港遭受警方強暴的年輕受害者,引發性別議題同溫層的一陣論戰。
雖然左統派在國家認同的立場上與大部分的「進步勢力」並不相同,但過去在大大小小的社會議題上雙方都會合作,甚至就連318學運的場子裡,都可以看到左統派主辦的街頭論壇。但左統派過去和其他進步勢力點滴累積的合作基礎,在今年也迅速地流失。
隨著各種分裂,「英粉」、「柯粉」、「昌粉」等等亂七八糟的分類名詞也應運而生,隨之而起的「英癡」、「柯屁」、「加蔥力量」種種五花八門的罵人名詞也紛紛出籠。從這些現象,都可以看到今年幾乎可以稱為進步勢力的「裂解年」。
這種神秘的現象如果我們從神秘主義的角度,或許可以用土星與冥王星合相帶來裂解的力量加以解釋。但如果我們站在世俗的角度,又要怎麼解釋過去站在同一陣線的戰友,今年卻紛紛反目成仇,互相撕破臉的奇妙現象呢?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過去曾有一篇分析英國在脫歐之後政治陷入迷走狀態的文章。認為英國脫歐的困境主要是因為各個脫歐勢力對英國未來的發展方向,各有各的遠景規劃,各派之間只有在「脫歐」這件事情上有共識。
所以在脫歐公投過關後,各派互相牽制,導致英國無法凝聚出一個有共識的脫歐方案,讓英國政治空轉至今。
台灣進步勢力近年來面對的困境,其實也近似於英國的脫歐派。在2016年進步勢力之所以能夠上演大團結的高潮,原因是出在當時各派面對馬英九推動的政策都有所不滿。這也讓國民黨在當時的時空背景下成為了進步勢力跨派系的共通敵人。
當時一句流行的「國民黨不倒,台灣不會好」正好可以作為那個時空背景的最佳註解。
但是在國民黨真的被打垮之後,進步勢力的每一個成員,都夢想可以在嶄新的政治環境中大施拳腳。這股對「新政治」的期望,便是後來造成進步勢力裂解的動力。
以支持喜樂島的台派為例,他們認為民進黨既然全面執政,理應透過行政跟立法對國民黨在威權時期的作為進行全面清算。同時還給在他們眼中是由於「司法迫害」而入獄的前總統陳水扁清白。甚至是更進一步推動正名制憲,直接把國號改為台灣,廢除現行的中華民國憲法,啟動建國程序。
因為蔡英文都沒有做到上述提到的任何一點,因此在這些台派的社群中,不乏認定蔡英文已經被中共收買的陰謀論在私下流傳。至於後面引爆的論文案,便是這股不滿在找尋一個借題發揮的突破口。
至於立場偏向左翼的進步勢力,則是不滿民進黨政府在社會議題上不夠「進步」
。像是勞權支持者抨擊蔡英文無法堅持「一例一休」保障勞工權益;環團認為政府在空汙等環境議題上做得不夠多;又或是黃國昌的支持者認為,蔡英文上台後沒有大刀闊斧的剷除國安單位裡的黨國官僚,所以概括承受私菸案帶來的政治損傷也只是剛好而已。
而偏向右翼自由主義的人則認為政府在掃除市場障礙、開放創新上做得不夠。不滿政府壓抑房市,管制共乘平台、外送平台。無論左翼還是右翼都認為政府在「改革」上做得不夠,所以都口徑一致地批評民進黨政府。
原本這在民主國家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妙就妙在政府也不是真的沒有在改革。年金改革、轉型正義、推動同婚還有功敗垂成的一例一修,都激起了不同的保守勢力相互團結。
保守勢力的團結跟進步勢力的裂解,在去年年底形成了所謂「反民進黨」成為全民最大黨,不只讓民進黨輸掉了縣市長大選,也讓進步勢力提出的公投全軍覆沒。
一朝權在手,就能令來行?
民進黨作為執政黨,被民意監督批評是正常的現象。有趣的是這些「批評」的基準,是各個派系將自己理想中的政策「願望」投射到現實的政策上,再去批評願望與現實之間的「差距」。
又由於每個派系的願望都不相同,甚至彼此矛盾,於是在罵完民進黨後,各派系間就開始互罵。隨著互罵逐步累積彼此間的仇恨值,最後開始刪臉友老死不相往來。
如果我們認真思考,其實這些爭吵背後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
完全執政,就能「徹底執行」某個立場的政策。
但是我們仔細想想,就可以明白這樣的觀念太過於一廂情願。我們前面說過民進黨在2016年全面執政,是因為進步勢力的整合,但組成進步勢力各派眼中的「進步」完全不同。像是左翼跟右翼主張的「進步」政策,其實都是對方眼中的「反動」政策。
又像是關注性別議題的人,不忍心看到有同志等不到修法就過世;然而關注台灣獨立運動的人,同樣也不忍心看到台獨運動的前輩看不到台灣獨立就過世。就算我們不看改革訴求彼此矛盾的情況,在改革能量有限的狀況下,推動某個領域的改革,也一定會排擠到可以用在另一項改革的政治資源,影響另一項改革實行的速度。
有人或許會覺得,改革不就是一聲令下,其他人照做就完成了?既然蔡英文選上總統,民進黨也是國會多數黨,改革理應不會遭遇任何阻力,怎麼需要耗費政治資源?但真的是這樣嗎?
不要忘記,就算民進黨在2016年勝選,台灣還是有接近一半的民眾,是支持跟進步勢力相對立的主張。難道我們能夠直接無視這些人的政治立場?或是換個角度想,如果為了「做對的事情」忽視反對改革的聲音硬幹,改革就能成功嗎?
改革靠「做對的事」就能成功?
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我們來舉個唐朝改革的例子就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歷史課本都有教,唐朝在安史之亂後最大的問題在於「藩鎮割據」。所以對唐朝來說「對的事情」指的當然就是政府要想辦法從藩鎮手中收回權力。在安史之亂後,唯一達成過這個目標的改革只有唐憲宗時期的「元和中興」。
唐憲宗是依靠政府權力強行硬幹達成這個目標的嗎?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唐憲宗的爺爺唐德宗在繼位初期,也曾經想用強硬的政策要求藩鎮交出權力,最後激發了「涇原兵變」叛軍攻入長安,唐德宗險些被殺,從此之後對藩鎮只能採取消極姑息的態度。
唐憲宗的爸爸唐順宗也曾經重用王叔文,還有國文課本上常出現的柳宗元、劉禹錫等人以「揭弊」的方式推動「永貞革新」,但只推行了146天就在藩鎮跟宦官裡應外合的政變下被推翻。
唐憲宗一開始的改革也是採取強硬政策派軍隊硬幹,順利解決掉西川跟鎮海兩個比較弱的節度使。但硬幹政策用在真正有實力的「河朔三鎮」時就吃土了。西元809年成德節度使王承宗造反,唐憲宗動員全天下各地的兵馬剿了兩年,卻怎麼都剿不平。
這個謎團後來被白居易揭開,白居易在西元810年上呈唐憲宗的奏章裡,揭露其他藩鎮其實都不想看到造反的藩鎮被消滅,因為大家都是利害關係一致的既得利益者。所以最後效忠中央的藩鎮都叫自己派去的將軍只要打幾場勝戰意思意思應付就好。
而且大家發現戰爭拖長可以騙到中央分發的軍餉之後,更讓打假戰爭成了一門「生意」大家一起造假發大財。
這時唐憲宗也發現如果繼續硬幹,最後反而會把更多節度使都逼去王承宗的陣營,最後重演爺爺唐德宗被叛軍趕出長安的慘劇。於是唐憲宗決定暫時裝孫子,替王承宗「昭雪」冤屈,說是政府誤會他了。
但唐憲宗並非放棄改革,而是暗中累積資源,並且跟心腹智囊李絳研究藩鎮間的利害關係。終於在西元812年魏博節度使田季安死時,成功利用藩鎮內部權力結構的矛盾,策反魏博大將田弘正(田興)轉而效忠中央。
2015年的《刺客聶隱娘》,故事就是以唐憲宗時期魏博鎮田季安、田弘正等人的恩怨為背景。
這次策反破壞了河朔三鎮間的利益共生,魏博的位置正好位於當時野心最大的成德節度使「王承宗」、平盧節度使「李師道」還有淮西節度使「吳元濟」三者的中間。
田弘正在日後的戰爭中,派軍支援中央政府力攻這三個節度使。最後吳元濟被捕後送長安斬首,李師道戰敗後被叛變的部下殺死,王承宗嚇得自動跟中央請降。
唐憲宗終於真正平定各地節度使,成就唐朝最後一次大一統。但這次改革前後花了超過10年的時間,還經歷數次向既得利益者屈辱性的退讓(皇帝承認討伐造反的叛軍是「冤枉」他們)。
其中最重要的策反田弘正這步棋,源自於唐憲宗的智囊李絳發現每個節度使死後,麾下部將都會為了「權力」跟「保命」這兩個核心價值而互相爭奪節度使的寶座。而中央改革的核心價值則是希望節度使能夠擁護中央的「權威」。李絳認為只要能用中央的權威,保障某個部將既得到權力又能保命,他就會轉而擁護中央。
李絳的謀略便是用計調和雙方的核心價值,促使田弘正擁護中央,讓改革成功。
可能有人會說:
唐朝的節度使有軍權啊,現在台灣反對改革的人又不會舉兵造反,改革硬幹就硬幹有什麼好怕的?
但我必須說,以現在台灣面對的內外形勢,政府如果為了改革硬幹,情勢將會比當年的唐朝更加危險。首先,我們是民主社會,不可能像過去威權時代白色恐怖那樣,把抗拒改革的人通通綁去淡水河槍斃;也無法像唐朝那樣派軍鎮壓後,把帶頭的人拖到長安的獨柳斬首示眾。
再來,唐憲宗當時只要面對反改革人士的互利共生,台灣不只要面對同樣的情況,還要面對強大的外敵「中共」的見縫插針。
藉機見縫插針的「統戰」
這裡就要再稍微講解一下,什麼叫做「統戰」。
大家雖然很常聽到統戰這個詞,但不一定真的了解他的意思。如果望文生義亂解,「統戰」很容易被理解成「中國為了統一台灣所進行的作戰」。但這樣的解釋是錯的,統戰是源自蘇聯的一種革命策略,意思是:
把一切政府的敵人「統一」起來推翻政府。
這也是毛澤東常說的「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
現在中國「政協」的前身「政治協商會議」就是在國共戰爭時期中共的統戰組織。中共利用這個組織拉攏所有反對南京政府的人士,包括被國民黨打垮的前軍閥、國民黨內鬥落敗的失意政客、甚至是追求民主的自由派人士。中共先利用他們一起打垮南京政府,之後再藉著「鎮壓反革命」、「反對右派」、「文化大革命」種種名目分批處理掉這些利用完的人士。
這一套具體應用在現在的台灣,就是中共會試圖拉攏所有對政府不滿的勢力。用虛幻的承諾跟一些資源,結合他們一起擊潰中央政府,讓台灣政局陷入混亂。這時在政府改革中吃虧的人,很自然會變成中共攏絡的對象。
像是因為親共而備受爭議的國民黨不分區立委被提名人吳斯懷,就是反對年金改革組織「八百壯士」的副指揮官,代表的就是不滿年金改革的勢力。其他像農會跟漁會這些政府改革的重點目標,同樣也成為中國統戰的重要對象。
2018年有週刊揭露,統促黨積極佈局宮廟作為統戰據點,在這件事被揭發的一年前,民進黨在2017年為了改善空污問題推動的「減香運動」幾乎得罪了全台灣所有宮廟。
雖然我們還無法證實某些宮廟接受中國統戰,是因為減香運動帶來的不滿。但從共產黨一貫的統戰戰略,卻完全可以解釋統促黨為何會選擇以宮廟作為統戰目標。
但你要把中共滲透的問題,完全怪到那些因為改革而利益受損的人身上嗎?這個想法恐怕也有問題。如果我們今天期望台灣是一個民主的「國家」,難道不應該讓每個「國民」都覺得自己的願望跟理想有被實現的機會嗎?
如果一個國家內的某個族群,他認同的所有理想跟價值觀都被其他人否定。這時境外的敵國對他伸出援手,承諾會協助他實現他的價值跟理想,這時能不動搖的人又有多少?
不能硬幹要怎麼改革?
談到這邊,有人可能會覺得難道因為這樣,我們未來就都不推動改革了?
當然不是這樣。而是在推動改革前,我們要真正面對台灣社會「價值多元」的事實。所謂的價值多元,就是承認這個社會就是同時有進步跟保守、左翼跟右翼、甚至是不同的國家認同。
如果所有的改革都是往單一的價值方向硬幹,不留任何餘地給不同價值的人,不只是撕裂這個社會,也是在幫中共之類的境外勢力製造潛在的合作對象。
社會每個群裡都有不可替代的核心價值與次要價值,雖核心價值無法放棄,但我們應該認清在核心價值之外,我們可以放棄次要的價值,讓社會不同群體彼此間有可以合作、交換的空間。
以之前為了空汙問題推動的「減香運動」為例,環保團體的核心價值是「降低空汙」,宮廟的核心價值是「維護信仰」。
更好的改革方式不是用行政命令硬要宮廟放棄拿香拜拜,而是尊重各宮廟的信仰,以傳統儀式請示神明。如果神明指示願意配合政策改採其他方式接受信徒膜拜自然很好,如果神明不允,那可以再研議用補助增設空污設備等其他方式處理。
上述的方式,可能會引發某些人的不滿。這些人會想「宗教」只是一種人文活動,空汙卻是有科學證明的全球問題,為什麼推動空汙政策要遷就「神明指示」。
問題在於,會這樣想的人本身就不相信傳統信仰,而這樣的想法等於是把不信傳統信仰者的價值觀,強硬要求相信傳統信仰的人全盤接受。
如果「改革」是像上面這麼一個改法,也難怪改革會遍地荊棘,人民會撕裂崩解。就連唐朝有無上權力的專制君主,都要想辦法摸透他想改革的對象,爭取他們的「擁護」才能讓改革成功。
就算你的價值觀是萬世不移的真理,你要怎麼寄望沒有無上權力的政府可以靠硬幹,強力的要不同的群體全面地接受你的價值觀。
不只是空汙跟信仰的衝突,包括左派右派、獨立統一、進步保守等各種衝突也都是如此。擺出「漢賊不兩立」、「除惡務盡」的強硬態度彼此攻擊無助於推動改革,只會讓不同價值觀的人因為仇恨而彼此牽制。更會削弱台灣社會面對外來勢力挑戰的抵抗能力。
以星座神秘學來說,今年的撕裂只是因為土星跟冥王星合相,到了明年就會過去。但真正要重新凝聚台灣社會不能寄託星座,必須要靠我們彼此願意放下「勝者全拿」的觀念,真正給不同價值觀的人合作的空間。
呂哲安學歷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八卦
「他喜歡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在一個救世主來到沙漠星球的冒險故事下方,其實潛藏著好幾個層次,而你要用哪一個層次去讀《#沙丘》都可以。最明顯的一層是生態學,不過也有政治、宗教、哲學、歷史、人類演化,甚至是詩的層面。《沙丘》就像是由文字、聲音和影像共同織成的絢麗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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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 Brian Herbert,Frank Herbert 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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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不用問都知曉我最近忙著讀什麼,從拿到實書那一天算起,花了十一天左右,將《沙丘》首部曲的原著小說順利完食,雖然稱不上心無旁鶩廢寢忘食,卻也幾乎是一有閒暇便埋首書中。此本著作乍看之下為名符其實的磚塊書,但認真讀起來並不覺得漫長、艱澀或難以吸收,敘事流暢完整,劇情高潮迭起,富含古典文學之美感,亦營造出科幻時空的獨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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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建議觀賞完電影的人都一起來閱讀小說,深入認識這個龐大完整的沙丘世界。因為保羅亞崔迪不若佛羅多巴金斯、哈利波特,對這個世界並非全然一無所知,縱然他同等以外來者身份從卡樂丹來到厄拉科斯如此一個沙漠星球,但諸如「屏蔽場」、「尋獵鏢」、「晶算師」、「宇航工會」、「貝尼潔瑟睿德姊妹會」對他而言卻是再自然不過的存在,因此讀者也好、觀眾也罷,在進入如此未來時空的過程會多了些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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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是《沙丘》小說最厲害之處,即使創造了眼花撩亂的新名詞、琳瑯滿目的種族與文化,這個故事依然脫離不了人與人類社會。換言之,作者的想像宇宙是以我們的共同歷史作為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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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系列的一頁頁文字間夾著一層層法蘭克赫伯特的生命經驗,並混入他的研究,蹦出各種不拘一格的迷人概念。其一便是, 『沙丘』的宇宙是靈性的熔爐,在那遙遠的未來中,宗教信仰融合成耐人尋問的各種形式。眼尖的讀者會認出佛教、蘇非主義及其他伊斯蘭信仰系統、天主教、基督新教、猶太教和印度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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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父無犬子,同樣步上作家之路的布萊恩赫伯特,以其兒子身份親筆寫下的跋收錄在書末,是讀完全書後進一步理解沙丘背後的世界最直接的方式。原來潔西嘉亞崔迪是源自於法蘭克赫伯特的妻子,布萊恩的成長記憶中,爸爸時常戲稱媽媽為女巫,還是白女巫,亦即善良的女巫,媽媽也有著莊嚴溫和的性格。而貝尼潔瑟睿德,則是法蘭克赫伯特幼時被家中長輩們強迫信仰天主教,偏偏他抵死不從,因此誕生了宣稱自己不信奉任何宗教卻追求靈性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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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亞崔迪家族 Atreides 的原型,正象徵著希臘神話中的 Atreus 家族,譯作阿特柔斯或阿垂阿斯,麥錫尼王國的統治者,最常被提及的國王是阿伽門農 Agamemnon 與弟弟墨涅拉俄斯 Menelaus,近幾年作品如尤格藍西莫的電影《聖鹿之死》、柯姆托賓的小說《阿垂阿斯家族》都以此家族充滿悲劇性的缺陷與詛咒為藍本,阿伽門農死於其妻呂泰涅斯特拉之手(呂泰涅斯特拉也為喬治馬丁《權力遊戲》瑟曦的人物原型),更預言著亞崔迪家族烏雲籠罩的未來,包括與哈肯能家族之間的人倫悲劇以及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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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赫伯特形容,《沙丘》是將耳熟能詳的神話揉合後的現代作品,香料代表有限的石油資源;厄拉科斯的沙漠就等同於地球的百分之七十的海洋,種種生命誕生於此;弗瑞曼人也近似於原住民、遊牧民族、印地安人,或遭到迫害的猶太人,等待救世主帶領他們前往流著奶與蜜的應許之地。他父親將畢生所學之知識、稀有經驗傾注於此,再次點出生態是「理解後果的科學」,用整部心血結晶包裝一個警醒世人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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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人不是與環境和諧共處,而是強迫環境接受人類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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